昨天，十点加班结束回到出租屋的我，接到了优优的来电。
她说，“我胃溃疡，你能不能带我去下医院，我身边没有人可以帮我……”
我立刻穿上刚脱下的鞋，拿起沙发上的手提袋，确认下里面的银行卡和现金，火急火燎地锁门打车。 优优是我的高中同学，性子腼腆少话，当年高考过后，除了偶尔微信上聊几句，四年没有见过面。
我想，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她是不会找我的。
广州的深夜，最不缺的就是神情疲惫的路人。即使是在医院，排队挂号，依然很多人。
优优单手捂着肚子，一只手紧紧攥住医院的铁皮椅子，血红色的指甲刮着上面掉了的漆。因为疼痛，她的额头沁出细细密密的汗，嘴唇发白，口红已经干了，顺着唇纹干裂开来，像荒漠地区干涸的土地。
我挂到号，走过来她身边，扶她去急诊等候。
深夜生病了，最是能体谅到人情的冷暖。摸着手机打开微信，屏幕上的亮光在深夜里特别晃眼，聊天列表前几列都是老板客户，划到列表尾部，也没有找到一个能开口求助的人。那个时候，全身哪里都累，哪里都疼，也在心里想着：我会不会就这样死了？
等到了优优的顺序，问诊，挂点滴，安排住院。当她安然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的时候，脸上的血色已经稍有回缓，呼吸均匀。我去开水房给她打了热水，再回到病房的时候，优优已经睡着了。这时，墙上的时针刚刚过了三点。
我也终于舒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优优人长得好看，刚毕业那会，她家里也给她安排了一份工作，家乡的幼儿教师。平日里跟小朋友们玩玩，教教作业，上上课，日子本来可以很悠闲自在。优优不愿意回去，她想试试自己到底能走多远。
其实，这个城市不止一个优优，还有千千万万个优优。这些优优在深夜里奔溃，在深夜里痛哭，在深夜里无人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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