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里長城》里,GAI完成「破壁」跟「破立」

在《萬里長城》裡,GAI完成“破壁”跟“破立”

搞清楚創作語境,對於欣賞以及評析《萬里長城》至關重要。聯繫到當下特定語境,GAI的全新單曲《萬里長城》成為現在的模樣再正常不過。所以,那些對歌曲抱有各種怨念的朋友,多半是因為刻意忽視語境的存在。

其實當“GAI”變成“周延”時,有些事情就開始鉅變。所以,不要動用老眼光來衡量現在的周延。對於他而言,變換的不僅僅是名號,更是發展思路。這些改變在很多Diehard的嘻哈樂迷眼裡簡直是不可理喻的變故。但實際上,按照常規發展規律而言,現在發生在GAI、周延身上的一切事情都是必然。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的存在,這些改變提前到來而已。

在我看來,提前是好事,這正好促使GAI迅速完成歌手的進階。現實情況是,變故帶來的並非厄運,而是更清醒的發展思路。GAI沒有停滯,正如歌曲《萬里長城》發佈期間,他就正在南半球的澳洲進行系列演出,6月13號正式巡演也將從祖國臺北開啟。《萬里長城》其實是相當應景的歌曲,因為,當下的GAI正在以自己的方式搭建屬於自己的“長城”。

《萬里長城》的創作初衷是向經典歌曲《萬里長城永不倒》致敬,這注定歌曲的主旋律色彩濃烈,但其實支撐主旋律內容的是“和諧”的創作架構。

在《萬里長城》裡,GAI完成“破壁”跟“破立”

首先,是“主流”跟“地下”的和諧。歌曲製作由劉洲跟老道負責,兩位代表著“主流”跟“地下”兩種思路,此番合作,實現思路融合,最終,打造出的《萬里長城》兼具“主流”流暢的以及“地下”的精氣。其次,是“傳統”跟“潮流”的和諧,編曲設計方面,全曲最具記憶點的處理是馬頭琴跟808鼓組的配搭,這正是“傳統”跟“潮流”無縫交互。從創作方式來講,頗有典型的Call and Response意味,即,馬頭琴同808鼓實際構成呼應配合的效果。最後,是“個人”跟“群體”的和諧。以“長城”為命題,觸發的是群體共鳴,同時這首歌曲其實也可以看作是在抒發GAI自己的人生感悟。由此,《萬里長城》可謂是在小中見大,大中容小,如此層次感突顯出歌曲的格局。

按照以上解讀,情況已經清晰,《萬里長城》是以說唱樂為支點,完成更高層次的訴求。這層次成功脫離說唱的侷限,進入到更廣義的音樂層面。在這過程裡,GAI實際完成了“破壁”跟“破立”兩大任務。

在《萬里長城》裡,GAI完成“破壁”跟“破立”

“破壁”講的是音樂風格以及個體定位的突破。音樂風格方面,《萬里長城》的整體音樂風格確實以說唱樂為基地,但明顯不止如此,其中加入諸多新鮮元素。有屬於民族的元素,諸如馬頭琴、京劇、流行等等,有屬於國際的元素,以Trap為最明顯。如此豐富元素共同構造出大融匯的態勢,此處,說唱已經不是唯獨的標籤,這成為眾多平行元素中的備選,排列在GAI的創作選擇裡,說唱元素的出現只因創作需要,而不單純為突顯辨識度。其實如果以《萬里長城》為標識,現在GAI的風格甚至可算的上是“世界音樂”,更多是立足於民族音樂,實現本土元素能量最大化。

音樂風格的“破壁”直接導致創作格局的提升,不再侷限於說唱樂後,GAI可動用的方式更豐富,《萬里長城》的創作明顯就是為突出音樂性而非說唱性。跟隨著音樂風格的“破壁”,歌手的個體定位也實現“破壁”。過往,Rapper就是GAI的終極定位,但此番,定位急劇擴展,到達常規歌手,甚至是音樂人的層級。

在《萬里長城》裡,GAI完成“破壁”跟“破立”

從長遠發展來衡量,音樂人的定位明顯更具作為。其實,在歌曲《萬里長城》裡就已經足夠體感到GAI身為音樂人的作為,這點集中體現在試圖通過音樂傳達超越“舊我”的內容。在過往作品裡,GAI更多是以個體形象存在,所展露的以江湖氣、市井氣為主,這也是他能夠迅速成為眾多圈內人士追捧的原因。來到《萬里長城》裡,GAI所要表達的已然超越個體,江湖氣上升到民族大義,市井氣進階到英雄豪情。這種很容易就被解讀為俗質的主旋律,但我更願意相信,這是GAI作為音樂人的使命感。畢竟,他的文化自覺性自來強烈,由此驅使他在具體歌曲裡本能傾向於傳達民族的以及榮耀的內容。

無論放置於垂直的說唱圈還是更寬泛的音樂圈,GAI的這種文化自覺性都非常可貴,致力於通過音樂塑造民族性,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音樂創作,而是文化輸出。談到文化,似乎容易落入泛泛的抽象,但《萬里長城》處理得非常得當。在歌曲裡,微觀個體跟宏觀文化構建出互動,最典型的就是歌詞“炎黃忠烈魂我站得穩,敬在我頭上三尺有神。心存到善念行得也正,屹立在天地間大寫的人。”在以“長城”為主要標識的文化語境裡,這句歌詞所關注的迴歸到個體,由此將人至於時代中,完成大背景下對於“人”的具體刻畫。

就創作而言,GAI作品裡刻畫出的“人”的形象普遍都是立體的豐富的,簡單講,就是有血有肉。他們往往是以道義為基準,傳達出真實、善意、擔當等關鍵特質。《萬里長城》裡依然如此,GAI動用最嫻熟的手法表達著對於“人”的理解,不同在於,過往會自帶嘻哈文化裡類Swag式的張狂、浮誇。而今番,更多的是沉穩、篤定。這即是音樂人的底氣,GAI已經不需要通過“攻擊”、“反抗”來證明自己,他現在的狀態更多是自然地完成音樂使命。

在《萬里長城》裡,GAI完成“破壁”跟“破立”

至於“破立”,這講的自然是“不破不立”,在我看來,《萬里長城》裡破了很多同時也立了很多。所以,歌曲存在爭議再正常不過,畢竟,破掉的會讓諸多老粉絲不解。但其實,重要的不是破了什麼,而是立了什麼,因為,音樂人必須在持續的斷舍離中向前,尤其對於GAI,更是如此。

《萬里長城》裡,GAI立住的東西我體感到的主要有兩樣:一個叫做“飢餓感”,一個叫做“正念”。

在《萬里長城》裡,GAI完成“破壁”跟“破立”

“飢餓感”就是渴望,對於表達的渴望,對於創作的渴望。從演唱狀態來講,GAI始終處於叢林狀態,即,“戰鬥”狀態,全程專注,不懈怠,即便是很瀟灑的粵語演唱部分也保持良好的集中。很多評論講《萬里長城》裡缺乏江湖氣,對此我是不同意的。不應當把江湖氣狹隘地解讀為火藥味、暴力感。更深層來講,真正的江湖氣應當類似於我所說的“飢餓感”,行走江湖,保持隨時出手的慣性。歌曲以“長城”為主題,其實就是在傳達“飢餓感”。這表明,在GAI內心極度渴望建造宏偉、奇蹟。正如過往某時段,他曾經出手參與構建起國內樂壇裡的一道“長城”, 堪稱奇觀。雖然奇觀終究未能成氣候,但是在GAI的規劃裡,始終保存著火苗,此番,改換方式繼續出手,頗有曲線救國的意味,某種意義上講“飢餓感”催生的《萬里長城》,或許就是另一道音樂“長城”築起的開端。

在《萬里長城》裡,GAI完成“破壁”跟“破立”

“正念”就是走正路,按規律辦事。具體到音樂創作裡,就是專業,絕對的專業。《萬里長城》的專業貫穿創作製作演唱等各環節,操作手法簡直可以成為打造國人自己的流行音樂這方面的“教科書”。對於GAI而言,他的音樂人形象裡,專業已然超越此前諸多標籤,成為重點。並不需要擔心GAI會因此喪失辨識度,因為,他的辨識度從來都不是某個具體的標籤,而是他這個人。正如,即便被質疑缺乏江湖氣,但《萬里長城》必定是最典型的GAI式作品,因為有他在。

立住“正念”,就保證能夠走得更遠,因為有專業加持,GAI在音樂方面的續航力自然持久。這點其實已經明顯,橫向比較,同期同路線“出道”的幾位裡,他已然是最成功最持久的那位。歌曲《萬里長城》其實可以成為GAI發展路徑中重要的節點,清點過往,盤算未來。在這首歌曲裡,專屬於GAI的全新表達風格以及創作模式基本清晰,更重要的是,在風格以及模式支撐基礎上,作為音樂人的型格愈發立體鮮活。完成“破壁”跟“破立”後,不再是“社會”GAI,“嘻哈”GAI,而是“飢餓”GAI,“正念”G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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