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嫻的書法作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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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藏來答】說起中國書法史上的女書法家,蕭嫻先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下面就隨文藏君一起來認識一下這位“金陵四老”之一的“女中丈夫”吧!喜歡請點擊關注哦~

蕭嫻(1902—1997),號稚秋、字蛻閣、秋子,署枕琴室主。貴州貴築人,出身書香門第。蕭嫻是二十世紀著名的女書法家之一,一代碑學巨擘,她的書法師從康有為及先父蕭鐵珊,以“三石一盤”為根基,精篆隸與行楷,尤擅擘窠大字,書法風格磅礴大氣、遒勁渾厚,有巾幗不讓鬚眉之勢。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隨夫江達定居南京,與胡小石、高二適、林散之合譽為“金陵四老”。

蕭嫻像

康門獨秀

以康南海自身的書法實踐而言,其三十歲之後的書法創作,莫不是以尊碑為主,書風主要得力於《石門銘》《爨龍顏》諸碑,兼及《瘞鶴銘》《泰山經石峪》等刻石,遠取陳希夷風神,近得朱九江法則,廣採博搜而後成自家風貌。康氏在書法理論上,亦大力推崇其所學諸碑,並教門下弟子盡學之。

在康門眾弟子中,其學問所繼承者無過新會梁任公,世人以“康梁”並稱,且任公學問大有“出藍之譽”。除梁任公以外,康氏晚年傳藝南北,門下弟子著名者有:順德羅氏昆仲(羅復堪與羅癭公)、毗陵劉海粟、荊溪徐悲鴻、蓋州沈延毅、貴築蕭嫻(稚秋)諸人。

八十歲臨《石門頌》

相比較以上諸賢而言,蕭嫻作為南海門下唯一的女性似乎顯得十分顯眼與獨特。1922年,康有為看到蕭嫻十三歲時臨寫的《散氏盤》後,喜其筆墨精到、才氣橫溢,欣然題詩激賞:“笄女蕭嫻寫散盤,雄深蒼渾此才難。應驚長老鹹避舍,衛管重來主坫壇。”詩中以衛夫人(鑠)、管夫人(道昇)二位古代最著名的的女書法家借喻蕭嫻,足可見當年康氏對其器重。此後康南海正式收蕭嫻為入門弟子,並時常讓蕭嫻與七女康同環為伴,二女常同案觀書、讀碑作課。

終蕭嫻一生,始終秉承恩師康先生的書學宗旨,宗“三石一盤”(《石鼓文》《石門頌》《石門銘》與《散氏盤》),專攻篆隸與北碑,善寫擘窠大字,然又不侷限碑學門戶,兼及讀帖為樂,曾言道:“我傾向於臨碑而讀帖。帖因翻版,屢翻屢壞,往往失真。碑乃石刻,刻賴書丹,縱使瀝剝,風神猶在,真跡可尋。”蕭嫻的藝術創作是在康南海晚年所提出“吾不自量,欲孕南帖、胎北碑,熔漢隸、陶鐘鼎,合一爐而冶之”基礎上,做出自己的親身實踐。單就行書方面而言,蕭平曾撰文指出“蕭嫻的行書是唯一直接承繼康氏風神的,那種浸淫於北碑又出入於顏真卿《爭座帖》,既縱橫跌宕,又樸拙渾穆的意態,一脈相承者”,這一評價是較為允當的。

隸書 動盪繽紛聯

但比較康南海書法裡過於“霸悍”“露骨”的風格,“蕭嫻書法則在繼承康氏書法正氣、大氣、雄強之氣的基礎上,更顯沉著,更顯剛中藏柔,更顯骨肉筋血氣的渾然一起,因而也就減去了許多劍拔弩張和火氣。這一點非常難得的”。或許這是蕭嫻作為一名女性書法家在有意與無意間所自然做到的,這也使得她的書法風格與師門中其他諸君相比,多了幾許秀潤溫和、敦厚沉著的特點。曾有學者讚譽蕭嫻可謂是康氏門下最得意的入室弟子了。

家學淵源

蕭嫻曾經總結過自己的書法風格:“回首書海飄零,一生唯二師焉。其初是先父,其後為南海先生。世人但知我的行書有康體,而自我感覺,榜書類康師,小書往往依稀先父。”

可見父親蕭鐵珊對於蕭嫻的影響是巨大的。在自己的《個人小結》裡,蕭嫻敘述了她早年隨父親的習書經過:我幼承家學,隨父蕭鐵珊(秩宗)學書,先臨鄧石如篆書,後習《散氏盤》《石鼓文》等漢碑銘,於《史晨》《張遷》《華山》《鄭文公》等漢魏碑刻亦時有旁涉。閒日喜作榜書,似能抒我胸中之盤鬱,此習竟至今不衰。

對於漢碑《石門頌》的學習,蕭嫻也是得益於父親的指導:《石門頌》如武士揮戈,開張恣肆,氣勢逼人,前人題跋雲:“膽小者不敢為,力弱者不能為。”我之所以敢為。是受了先父蕭鐵珊的影響,先父書法,論者以為“熔《石門頌》與《鄭文公》於一爐”。《石門頌》筆畫近楷,往往從簡,誠適於當代書寫,其結構富於變化,布白錯落有致,蒼渾中見清麗,視奇絕而實平穩。

隸書 鍾阜石城聯

由此可知,早年隨父親的學習過程為蕭嫻一生的藝術道路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就其一生所宗的“三石一盤”來看,除去康南海所推崇的《石門銘》之外,對於其他“二石一盤”的研習,父親蕭鐵珊的影響更是深遠而持久的。晚年時,蕭嫻著《庖丁論書》對自己一生所宗的“三石一盤”的學習過程曾有過專門總結論述。

父親蕭鐵珊不僅在藝術風格上影響了蕭嫻,更是為蕭嫻的人生道路打開了廣闊的天地。

當年蕭鐵珊身為西南名士,清末時為三水縣令,為官政聲頗佳,曾被三水百姓贈大紅萬民傘。民國成立後加入南社,一時交往眾多俊彥名流,尤其與姚華(芒父)、柳亞子過從甚密,蕭嫻因常隨父親出入南社,得譽“南社小友”。蕭鐵珊舉家搬到廣州後,蕭嫻因此得緣入廣州美術專科學校學習油畫與國畫,求學於高奇峰門下,專攻梅花。由於蕭嫻十三歲時為廣州大新百貨公司落成時書寫丈二對聯“大好河山,四百兆眾;新辟世界,十二重樓”及巨幅橫幅“壯觀”,一時之間轟動羊城,人稱“粵海神童”。

是年,姚華曾致函蕭鐵珊,作詩稱讚蕭嫻:“鐵珊妙筆西南秀,廿載書來又掌珠。不只羽毛增鳳美,受經有時授諸儒。”章士釗在1939年時還曾作詩回憶起當年蕭嫻書寫大字的情景:“曩依幕府遊粵寺,眼見蕭嫻作大字。當時一女剛十齡,擘窠有力殊堪異。今年參政來蜀岷,咄咄童子閎與誾。閎且視嫻較三歲,字合龍性渾難馴。唯我浪遊二十載,明珠未識今何在。簪花妙格亦模糊,只憶袖中有東海。曾生兄弟摹墨卿,稚子書高尤可驚。猥以通家求識我,莫使孔融傳佳名。”

行書 黃巢作菊花詩

值得一提的是,1922年康有為所見到的蕭嫻十三歲時臨寫的《散氏盤》冊頁,也是由父親的好友王君(名已不詳)帶去的。萬石樓主簡經綸(琴齋)也在是年為蕭嫻治印,蕭嫻受其影響,開始學習鐫刻印章。1926年,蕭嫻隨父親赴香港,鬻書為業。于右任等在香港報紙登廣告推薦蕭嫻,高度評價其藝術成就,並訂鬻書潤格。

可以說,蕭嫻早年不管是在廣州、上海,還是在香港、南京,她的日常生活、工作與藝術創作往往都離不開父親的影響與幫助。蕭嫻的成功,其家園淵源至關重要,父親蕭鐵珊不僅在為學、為藝諸方面為蕭嫻打下了良好的基礎,更是在其早年的人生道路上做了很好的鋪墊,為蕭嫻能夠較早的進入名家雲集的民國藝文界起到了關鍵的作用,也為蕭嫻日後的人生與藝術道路打開了一片天地。

女中丈夫

縱觀數千年的中國書法史,享有盛名的女書法家寥寥可數,據清代厲鶚所編寫的《玉臺書史》記載,中國數千年曆史留下名字的女書法家僅僅211人,並且對於女性書法家的記錄與書寫皆是附著於以男性為主線的歷史敘述語言之中。如蔡伯喈之女文姬,王羲之業師衛鑠、趙子昂之妻管道昇等人,她們並非“獨立”存在的,而是需要隸屬於父親、丈夫、學生等一系列男性角色。蕭嫻作為二十世紀最著名的女書法家之一,早年雖然受老師與父親的影響,但因其強烈的藝術風格而備受關注,而其晚年的藝術創作所體現出的女性獨立性則顯得愈發明顯,這是她不同於歷史上其他女性書法家的顯著特點之一。

蕭嫻於“枕琴室”內作書

民國時期的女性書法家還有一個共同特點,即是對於碑學書法的學習。這是一種藝術審美的集體性選擇與趨向,與時代、社會的變化是分不開的,即使是早年以帖學為學習對象的女書法家也會或多或少的有所改變。不同於古代的女性,民國時期的女性地位,在近現代婦女解放運動後開始得到改變。越來越多的女性開始正視自己的社會角色,爭取獨立人格和平等權利。在文化藝術領域,以女性為創作主體的書法在數量和風格方面都有很大發展並被世人關注。如小萬柳堂女主吳芝瑛筆下的小楷,娟秀翩翩之外又有北碑方挺硬折的趣味;瘦鶴山人馮文鳳女史以書篆隸而聞名,一時有“鄧篆馮隸”(鄧篆指鄧爾雅)之譽;聞慧室主人莊閒更是以北碑之法入書,隸楷相融而得恬淡怡和之境界;霞浦遊介眉從學於沙公胡光煒,小學訓詁、古物考辨無一不精,書法風格融合甲骨、金文、真、行於一爐,晚年更趨老辣天真,與蕭嫻並稱為“南蕭北遊”。

致莊希祖、桑作楷信札之一

從這些女性書法家的藝術取法與風格上看,足以體現出民國時期女性藝術家對於“革新”思想學習與影響。蕭嫻作為民國時期就享有盛譽的女性書法家,從個體的思想意識到藝術創作無一不表現出很強的獨立性。她個人不纏足也反對女性纏足,對於子女的教育也表現出很強的開放性與進步性,對於書法藝術風格的選擇也是力爭做到與男子爭一短長,其磅礴大氣、勁健雄強的榜書大字令同時代的男性書家也有所不及,康南海讚歎“應驚長老鹹避舍”實不虛言。將蕭嫻的書法作品與同時代的女性書法家相比,她的藝術特點是十分明顯的,若以其他藝術門類相比較,蕭嫻筆下雄強大氣的書法與何香凝所作的醒獅猛虎是有著共通的內在精神的。

蕭嫻早年因社會動盪顛沛流離,足跡踏遍了大半個中國,貴築、三水、廣州、上海、汕頭、香港、南京、滿洲里、九江、武漢、重慶、成都、廣元、蘭州,最終定居南京,她奔波半生、含辛茹苦,時代給予她奮發向上的精神也苦煉其心智體膚。作為一名最終迴歸家庭的婦女,她一生都將家國命運肩負起來並且身體力行,捐獻書法參加義賣、送子女參軍、耄耋之年宣誓入黨,等等,都表現出她一顆奮鬥終身的愛國、愛家之心。晚年的蕭嫻,在家庭生活中被視為最普通不過的摘菜蒔花老嫗,而當她提拈管城之時,筆下驚現風雷、縱橫萬方,如江河行地的氣勢令她的氣質陡然而變。

致莊希祖、桑作楷信札之二

如今,談及蕭嫻的藝術特點往往以雄強的“丈夫氣”詡之,這是完全合適的。可以說,她的女中丈夫之氣貫穿了一生,不光因為其雄強健邁的藝術風格,還因為其向上奮發的自身人格,她追求的雄強與昂揚精神風貌,來自於其自身的性格特點與精神追求,流露到其筆下的自然是一派磅礴大氣;她以女性獨特的身份與視角詮釋演繹著大丈夫的豪邁與激昂、責任與擔當。王家葵在其著《近代書林品藻錄》中將蕭嫻歸入“勁健”品目,並言“襟懷氣魄,鬚眉亦當束手”。陳振濂先生亦曾經評論道:“我們可以肯定地認為蕭嫻書法成就不但得不讓鬚眉之慨,且能有出藍之譽;在當代書壇上,它是一個難得的成功範例。”二者所言,皆可稱公允。

轉益多師

通常談論到蕭嫻書法藝術的取法往往以“三石一盤”概括,其實這種說法並不是很全面的,通過現在發現的不同材料再審視她留下的書法,不難發現其書法藝術方面取法的多樣性。

蕭嫻的書法作品常常落款“黔南蕭嫻”,也許是地緣文化相親的原因,她在學習書法的初期便關注到了雲南曲靖所出的西南名碑《爨寶子碑》,終其一生,爨體書法的藝術風格始終影響著她。其早年不僅對《爨寶子碑》有過很認真的臨習,還在書法創作上有所運用,她曾為漆樹棻所著《帝國主義鐵蹄下的中國》題寫書名,便是以北碑楷書結合爨體書風而出的一種獨特書法風格,蕭嫻晚年所書“花草詩書”聯也是運用了爨體書法進行書寫。可以說,蕭嫻對於碑學書法的研習絕不侷限於之前所說的“三石一盤”,除此四者之外,《爨寶子碑》也是蕭嫻一生學習的範本,“三石一盤一寶子”或許能夠比較客觀的概括蕭嫻書法的藝術淵源。

早年臨《爨寶子碑》(1925年,時蕭嫻23歲)

通過蕭嫻於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以硬筆所寫的讀書筆記和書論摘抄來看,按照原來的看法將她簡單的定義為單純的碑學書法家似乎是並不很恰當的,她晚年對於帖學的學習也有著自己的實踐。從蕭嫻在給學生莊希祖、桑作楷的信和《庖丁論書》中可以看到她對於帖的學習態度:“世人或以我臨碑不臨帖為偏。不知我於天下可見之碑帖莫不細讀。人之精力有限,一腕一筆,日奮數小時則疲。我之臨碑只在《石門頌》《石門銘》等三四類而已。其他則以目代腕,時時讀之,久之能記其形,更久之能悟其精神,雖只臨《石門》數碑而心在天下一切碑帖焉,故曰臨池宜專,讀帖須博……”“碑帖之爭,由來已久。我傾向於臨碑而讀帖……其實,南既有碑,北豈無帖?況帖固有善本,碑亦有惡翻者……”即使在困難時期蕭嫻仍然堅持閱碑讀帖,對於一些珍貴鮮見的碑帖,她會想盡一切辦法向相熟的書畫家、收藏家借閱學習,其中與蕭嫻同住南京的謝居三、武中奇二位是蕭嫻經常“打攪”者。

蕭嫻當眾揮毫

據蕭嫻弟子回憶,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林散之先生因草書作品受到日本書壇的極力推崇因而得享大名,隨後林老根據自己的實踐提出如錐畫沙、印印泥、屋漏痕、折釵股等書法創作的體會,這對蕭嫻也有著一定的影響。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蕭嫻做了許多探索實踐,比如她運用“戰筆”的書寫方式以求達到屋漏痕的藝術效果。

蕭嫻對於藝術的學習自少年時就沒有停止過,自父親蕭鐵珊的教導開始,由“三石一盤”、《爨寶子碑》上溯古代眾多經典碑帖,又向康南海、章太炎、高奇峰、簡琴齋、王東培等巨擘名家求習不同的藝術門類,再與同輩的名家大師分享藝術創作中的體會與感想。正是由於蕭嫻的這種向傳統學、向經典學、向古人學、向今人學的孜孜不倦的學習精神和不斷勤奮實踐,才能使得她在藝術道路上越走越寬廣,最終得享盛名。

蕭嫻與林散之“筆談”


原文作者:向謙(任職於中國國家博物館)
文章來源:《藝術品》2018年3月刊《蕭嫻:巾幗翰墨 彤管之光》
(因篇幅限制,原文有刪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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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藏書畫


蕭嫻,當代為數不多的女書家之一,以大字成名。

幼承庭訓,13歲變以榜書震驚廣州,受到多位前輩褒獎,15歲參加宋慶齡書畫義賣活動時受到孫中山先生讚賞,21歲所臨《散氏盤》受到康有為的高度評價,日後就一直隨康有為學書。

蕭嫻受到康有為很大影響,非常推崇康有為的《廣藝舟雙楫》,而且學書的道路也跟康有為主張一樣,主張“三石一盤”,從篆隸入手,學篆書之圓筆,隸書之方筆,然後任何書體都可以輕鬆駕馭。

其寫字風格也是傳承康有為的風格“大”“重”“拙”。

個人認為蕭嫻的字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康有為“爛草繩”的視覺缺點,相對來說更圓潤,也更顯古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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