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笨的老公,傻傻的愛

這個男人確實有點笨

我結婚的時候,既沒舉行儀式,也沒通知同事。我和劉凡兩個人象徵性地找了個熱帶海島玩了幾天,回來後小範圍地請了幾個比較親近的朋友吃了個飯,人生大事就算搞定了。

好友們問我:“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個盛大的婚禮嗎?”我一怔,是啊,那是幾年前,那個時候還以為能嫁給自己最愛的男人,辦一場最浪漫的婚禮,兩個人銘記一輩子。

笨笨的老公,傻傻的愛

現在的情況呢,無非是我們都到了年齡,彼此條件相當,搭伴過日子而已。週末,我喜歡約一幫朋友唱唱歌、打打牌,有時,大家也會帶著另一半,人多熱鬧,但我很少帶劉凡一起參加。我的朋友圈裡也很少曬自己的婚姻生活,秀恩愛也是需要基本條件的。

我大學時的室友櫻子來濟南出差,我和劉凡去機場接她,我和櫻子在後面聊天,劉凡在前面開車,這一路上,因為路況不好,車子熄火了兩次。等到了酒店,剛好還剩一個側方位的停車位,劉凡讓我和櫻子先進去點餐,他自己留下停車。

我們點好了餐,等到菜都上了,劉凡才滿頭大汗地進來,帶著不好意思的憨厚笑容。櫻子偷偷問我:“剛學會開車吧?”我含糊地笑笑,點了點頭。

其實,劉凡這車都開了一年多了,每次我要出去逛街,他還是不敢去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那裡車位太緊,有時需要用搶的,他擔心自己技術太菜,根本停不下車。他學車的時候更誇張,人們都說男人動手操作能力比較強,可是劉凡在考駕照的時候,科二、科三都考了兩三次才通過,那學車時間之長,過程之坎坷,都能寫一本大部頭的學車血淚史了。

從前這些我都能忍,因為我知道劉凡已經很努力去做了。可是,今天在櫻子面前,我實在是感覺有點丟臉了。那幾天,我陪櫻子住在酒店裡,又回到了大學時一起住宿舍的日子,每天晚上熄燈前,都會趴在床頭開臥談會,說私密體己話。

櫻子是我大學時那段戀情的知情人,她也很惋惜我們沒能走到一起,說那時我們曾是最被看好的一對。她也看出來,我閉口不談劉凡。劉凡可能很想在我的朋友面前好好表現,那幾天他不管多忙,都堅持來酒店,給我們送零食,帶我們去曲水亭老街喝茶,讓櫻子這個外地人體驗最地道的泉水人家。只不過,每次他都得跑很遠去停車。

櫻子走時,偷偷跟我說:“就沖人家劉凡這份鞍前馬後的盡心勁兒,我覺得合格。”

狹路相逢,有愛者勝

笨笨的老公,傻傻的愛

劉凡上學的時候成績平平,最後只上了個普通學校的專科,所以,畢業後找工作,也是普普通通的公司,馬馬虎虎的薪水。

但劉凡知道自己資質平平,所以,他做事一直堅持著一個原則:笨鳥先飛。所以這些年他在自己的崗位上踏踏實實,勤勤懇懇,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去年,他終於升了職,也加了薪,也有了還算過得去的收入。

除了開車,我們生活中還有很多事情,讓我不得不承認,我選的這個老公確實有點笨。但他笨笨的舉動後面,透出來的那些傻乎乎的愛,又讓人不忍心責怪他。

我怎麼也沒想到,我和許一洲會在那種情形下見面。

笨笨的老公,傻傻的愛

晚飯後,我和劉凡打算去黑虎泉打點泉水,正走在路上,赫然發現,許一洲剛好從一家酒店裡出來。他在人群中還是那麼打眼,黑色長風衣,利落的髮型,儼然一個成功人士。再看我和劉凡,肥肥的家居服,手裡拎著純淨水桶,跟人家簡直不是同一個畫風。

我從來沒跟劉凡提過自己的前男友,慌亂中根本想不起來該怎麼向他介紹,只得隨口說:“這是我大學同學。”劉凡再笨也明白了許一洲到底是什麼人,雖然大家關係尷尬,但他堅持要盡一下地主之誼。

那晚,我們三個坐在咖啡廳裡,進行了一次三方論壇式的尬聊。許一洲說了自己這幾年的發展,簡直就像一隻開滿屏的孔雀,恨不得每片羽毛都發著光。而劉凡,就是旁邊那隻專門用來襯托的土雞。聽著許一洲對自己事業的侃侃而談,劉凡沉默了沒多久,也開始滔滔不絕起來,只不過,他的談話內容都是我們的生活。

他說這個看起來很傲嬌的姑娘,其實是因為敏感,也特別善解人意,他爆料起我第一次學做飯時的狼狽,吐槽我任性發脾氣時對他的刻薄。在他的敘述中,我們生活中的種種細節重新鮮活起來,一路的酸甜苦辣,只有我們兩個人才能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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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劉凡才像被抽空了血槽,恢復了原狀,心虛地問我:“我今天是不是挺丟臉的,人家是一個社會精英,我卻說了半天家長裡短。”

我看著他傻乎乎的樣子,想哈哈大笑一場,又有點想哭。

這個男人還愛哭

那之後,我突然安下心來,打算要個孩子。

離預產期還有一個多月的時候,劉凡發現我臉色不對,拉我去醫院一檢查,醫生確診為妊娠期急性脂肪肝,當時就把我們留下了,不到兩個小時我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當時在手術室外,劉凡不知道是怎麼的慌亂,他要樓上樓下地跑著辦各種手續,還要通知我們雙方父母,還不放心地在手術門室門前守著。一個小時後,孩子被推出來,直接進了兒科的保溫箱,又一個小時後,我進了重症監護室。

我雖然全身不能動彈,但意識逐漸清醒,周圍都是重症病人,發出各種可怕的聲音,隔一會兒就會有幾個醫護人員對某個病人進行搶救。我怕極了,哭著埋怨劉凡也不守在我身邊。那時,劉凡正守在監護室外,這裡不允許家屬隨便進出。爸媽想讓他先回家睡一覺再回來,他死活不肯,“我老婆還在裡面受罪,我怎麼可能睡得著覺?”

後來,我病情稍緩,醫生允許家屬每天探視半小時。每天的那半小時,是我們最期盼的時候。我向劉凡哭訴在裡面的絕望和害怕,他反而變成了最堅強,最樂觀的男人,用各種好吃的誘惑我,說等我好了就帶我去吃。

我終於轉到普通病房,大家都鬆了口氣,劉凡卻在我面前大哭了一場。這些日子,他的恐懼都只能藏在心裡,“你都嚇死我了,你要是有個萬一,我也不活了。”還沒等我訓斥他胡說,他就趴在我床邊,發出了鼾聲,臉上的淚都還沒幹。這個笨傢伙,肯定是這些日子都沒怎麼睡覺。

我摸摸他的頭髮,“你怎麼這麼傻呢?”

我一直覺得,我和劉凡都是普普通通的人,根本談不上什麼愛不愛的,現在才發現,原本是兩個搭伴過日子的人,在不知不覺中,都成了對方的全部精神支撐。

許你幼稚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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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朋友們都結婚生子,我們圈子裡活動漸漸變成了全家總動員。每次我們一家三口都一齊上陣,孩子負責到處跑著淘氣,劉凡負責追攆熊孩子,我負責穿得美美的,在一邊吃好玩好。

有時,劉凡還是會笨得惹我生氣,但他已摸清了哄我的路數。我們一家三口人都喜歡動漫,劉凡愛美漫,我愛日漫,小寶最愛奧特曼。每次我一生氣,劉凡就拿出他的殺手鐧:“我和孩子陪你看日漫吧。”如果再不行,他就去廚房做我最愛吃的粉蒸排骨,一會他探出頭來,就能聽到我和小寶在電視機旁樂得哈哈大笑。

等我的情緒緩過勁來,就會不好意思地問他:“我是不是挺幼稚的啊?”他趕緊表明心跡:“幼稚怕什麼,我的目標是讓你幼稚一輩子。”

看到周圍的人們都紛紛生了二寶,尤其是網上那些大寶牽著小寶的溫馨畫面,我特別心動。我們一家三個幼稚鬼排排坐看動漫的時候,我就忍不住誘惑他:“你想不想家裡再多一個幼稚小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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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在這件事上,劉凡不肯聽我的話,估計是當年的情形已經給他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你敢再嚇我一次,我就死給你看。”算了,不要就不要吧,畢竟這個傻瓜害怕的樣子也挺讓我心疼的。

我和劉凡都不擅長向對方表白感情,但他心思盪漾的時候就愛問我,跟他在一起是什麼感覺。我告訴他:“就是那種秋衣紮在秋褲,秋褲扎進襪子裡的感覺啊。”這答案讓他不能理解,“是不是說我很土啊?”其實,是安心啦。

我們都是缺點多多的普通人,卻恰好能點亮彼此的世界。出差時我開始歸心似箭,生活中碰到意外我也不再害怕,因為有他的地方,就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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