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美術現象|田世信

貴州美術現象|田世信

導讀 | “貴州現象”發端於改革開放的20世紀80年代,已然成為一個重要的美術史實,也成為美術界關注的焦點之一。

在這一時期,“貴州現象”藝術家群體,利用貴州民族地區的民族民間藝術,為中國美術界創造了一個獨特的“藝術現象”——“貴州現象”。

“貴州現象”在民族美術和現代藝術上取得的成功,為中國民族美術發展提供了一個可資借鑑的範本。

貴州美術現象|田世信

田世信,曾任中國美協理事、中國美協雕塑藝術委員會副主任。現為中央美院教授、中國藝術研究院雕塑院特聘教授,全國城市雕塑建設指導委員會顧問。

貴州美術現象|田世信

母與子之七 110*85*36cm 1997年作 大漆金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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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州美術現象|田世信

譚嗣同像之一 35*32*45cm 1984年作 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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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才子王勃像 95*53*111cm 2013年作 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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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州美術現象|田世信

山路之四 125*30*74cm 2010年作 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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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國夫人遊春圖 150*60*164cm 2008年作 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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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州美術現象|田世信

竹林七賢之一 10*17*27cm 2002年作 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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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州美術現象|田世信

秦腔(組雕兩人)29*19*15cm 1997年作 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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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州美術現象|田世信

大軀幹 68*66*163cm 1993年作 大漆

藝 術 評 論

真藝術總是真感人的,對於感不了人或人感不了的藝術我總覺得靠不大住。世信的藝術就好得明明白白,即用不著註解、也不需爭辯。他長期在貴州工作,對於大山裡的人們滿懷深情。山裡人窮、落後,但是他們窮得堅強樂觀;他們野,但是野德直率和自在。藝術家喜歡的往往是自己性之所近,世信自己的性格就很直率和自在,所以他表現得得心應手、精彩照人,你幾乎立即聞得到他們的煙氣和米酒味。似乎看到了那種純為自己跳的舞和只給情人唱的歌。世信的另一領域是往古的詩人和哲人屈原、司馬遷,和王陽明的造型似乎頗為怪異,但那種忱摯、執著,那種巨大的精神力量都是實際的。他繼承了陳洪綬、任謂長的優秀傳統,而又出新意臻於讀造,這是拜託了歐洲範籬充分吸收中國長出的可喜成果!我認為這種藝術必能自立於天地之間,具有長久的魅力。

——錢紹武:摘自《94田世信雕塑展》序言

在當代中國雕塑界,田世信是一位有著獨立個性的藝術家。他不像有些人那樣追趕所謂“世界潮流”不斷改變自己的風格,以迎合藝術市場的需要;他也不像另外一些人那樣,忙著接受各種城市雕塑“訂件”,做一些違背自己意願的“作品”。他在北京郊區的工作室裡默默地耕耘著,憑自己的生活積累和體驗,用自己的智慧和技巧構思、創作,在原有風格的基礎上作各種創新的嘗試,每件作品都匠心獨運,精心錘鍊,別出新意,受到同行們的尊重和社會的好評。

田世信有豐厚的生活根底,有廣泛的藝術視野,並善於吸收和消化各種藝術資源,因此他的作品有充實的內容,有鮮明的個性風格,他把從民間藝術中吸收的養料提煉出具有現代感的語言,他把歐洲古典寫實雕塑技巧和中國傳統雕塑寫意手法有機融合,他借鑑西方現在藝術語言的象徵性、表現性和某些抽象性……一句話,他從自己真實的生活感受出發,根據每件作品的需要,自由地馳騁在藝術的大天地裡。

作為雕塑家,田世信對材料有特殊的敏感。陶土、不同材質的石頭和木料、大漆、青銅……他根據不同材料的特質醞釀和構思藝術形象,用“這一塊”材料做“這一件”雕像。還有,由於他在繪畫領域也頗有造詣,他對平面塑造和色彩有濃厚興趣。他巧妙地把這些修養用於雕塑創作,例如他很注意用雕塑體積表面的光影和色彩效果,來強調雕塑語言的表現力;他在處理民俗題材時,往往採用民間雕塑手法,在一定建築空間裡安排處於活動狀態的人物,形成如情節性繪畫的“雕塑畫面”,賦予傳統民間雕塑形式以現代神韻。

——邵大箴:摘自《力和美的交響——田世信的雕塑藝術》.2009年11月北京《“王者之尊”田世信主題雕塑展學術研討會》發言

作為一個雕塑家,特別他這樣年齡的良知尚存的雕塑家,田世信歷史意識(歷史的記憶和歷史的反思)是比較強烈的。這種強烈的意識使他需要外化和交流——就是藝術表達了。翻閱田世信的藝術簡歷,我們可以看到很多歷史主題的作品:《老子像》、《屈原像》、《司馬遷》、《顏真卿》、《王陽明》、《譚嗣同》、《魯迅》、《秋瑾》、《齊白石》、《漢女》、等,有的題材如老子、屈原、魯迅等,他是一再重複地做過多次。看這個名單人們會發現,他是有選擇的,有歷史感覺的。如果以尼采的歷史觀念的三種可能,以上題材無疑是屬於“紀念的”和“好古的”範疇。並且從田世信上述歷史主題的美學和雕塑性藝術詮釋中我們可以印證歷史對於生者;“它屬於行動者與努力奮鬥者,屬於保存者與尊敬者,屬於受難者與需要解放者”。

田世信的歷史主題雕塑作品,顯示了出了他通過歷史的感覺(藝術家特有的直覺把握)表達歷史主題和歷史人物的過人才情,可以說在同代雕塑家中,這種才情是罕見的。雖然這是他帶有個性特徵的歷史感覺和直覺把握,但今天的觀者,卻可以看到他的作品中,一種特定歷史的情蘊和可信的歷史形象。在這個歷史的形象中,藝術家的歷史把握、美學評價、情感判斷等三個層次使信人服地整合在一起,儘管帶有明顯的時代特徵和個性特色,但在通過歷史感覺而還原歷史的表達中,田世信的作品是非常突出的。

——鄧平祥:摘自《良知的維度和歷史的意識》

對待歷史主題的創作,向來有兩種態度:一種是“我注六經”,一種是“六經注我”。所謂“我注六經”,就是在註釋中充分體現作為主體的“我”的見解、“我”態度和立場;所謂“六經注我”,就是作為註釋的主體——“我”被“六經”所遮蔽,在註釋中無法體現“註釋者”的態度和立場。在以往的歷史主題創作中,也包括今天還在繼續的重大歷史題材創作中,始終都沒有作為“主體”的藝術家的聲音,也看不到藝術家對歷史所持的自己的立場和態度。如果是純粹客觀地面對歷史(實際上很難做到),也不乏一種歷史態度,然而,最令人沮喪的是不能直面歷史的真實,更不必說表達藝術家自己對歷史的看法。迴避事件的真實性,不尊重歷史甚至捏造歷史的歷史主題創作,在過去屢見不鮮,即使現在也還沒有完全杜絕。而在意識形態干預下的歷史主題創作,充其量也是缺少主體的分析、判斷和獨立見解的應景之作,不可能表現出應有的歷史深度。

正是在這個意義上,田世信的《王者之尊》顯示出它獨有的價值和意義。它在呈現諸位王者至高尊嚴的同時,蘊涵其深層的批判態度也得以彰顯。我們在觀照這件作品時不得不思考王者與庶民、國家與個體、極權主義與自由精神之間到底應該是一種怎樣的關係?如果王者是國家的主體,臣民變成無條件忠誠的惟命是從的工具,將國家的命運繫個人於一身,將會是怎樣的後果?田世信的這件鉅製讓我想起裡德的一句話:“所有的藝術範疇,不論是理想主義的或是寫實主義的;超現實主義的或是構成主義的,都必須滿足一個簡單的考驗:它們必須能夠成為持久沉思的對象,否則便不能成為藝術”。依照裡德的批評標準,大概有相當多的各式作品是無法“入”藝術之“圍”的,但《王者之尊》卻是無可質疑地符合裡德的批評標準的。因為站在這六尊塑像面前,你不可能不思考。我們無需去做什麼結論,但《王者之尊》卻必然會成為觀眾“持久沉思的對象”。而它的價值與意義也正體現在這持久的沉思之中。

——賈方舟:摘自《一個持久沉思的對象》

田世信反映貴州少數民族的雕塑開始轉變這種風氣,儘管他是一個高產的雕塑家,他在雕塑上涉及的面比較廣,但我們認為,他在關注、表現少數民族生活方面所做的開創性的努力是最為重要而且無人替代的。

他始終不是一個風格主義者,不是為了創作才來表現少數民族,對他而言,少數民族不只單單作為表現的對象和題材,而且是精神世界上的呼應和溝通;少數民族也不只單單作為藝術的語言方式,我們可以說,正是有了田世信這些優秀的作品,中國才有了真正意義上的表現少數民族的雕塑。

—孫振華摘自:《雕塑空間》

田世信的藝術已經與貴州的文化緊密地聯繫在一起,面對著他的雕塑,每一個人都會感受到那種來自大山深處的生命力。而面對著田世信本人的時候,她的面容,他的談吐,以致他的生活環境,都會使人覺得它本身就是貴州文化的產兒。實際上,他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北京人。他的藝術不是對生活經歷和風土人情的簡單記錄,而是把自己的青春和生命融入那種文化,再從那種文化中把自己的生命翻鑄出來。因此,我們在他的雕塑中看到了一種生命的形式和悲愴的情懷,這是他對形式與風情的超越,因為個體的生命意志已經深深地融合到他所生存、奮鬥和抗爭的那種文化之中。當田世信以形式的創造和原始

注意的內涵確立了他在中國現代雕塑領域上的領先地位後,開始進入一個理性化的時期,亦即他的歷史人物肖像雕塑時期。如果說他在前一階段的作品體現了他對個人經驗的潛意識反映和形式語言的感悟的話,那麼這個時期就體現了他對歷史、文化的深層思考。

整個20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初期,是田世信的雕塑創作在艱苦探索中闊步前進的時期,以原始風格表現鄉土題材和以傳統風格表現歷史題材,代表了他在這個時期的兩個高峰。在這兩個高峰之後,也就是在田世信的近期創作中,他進入了一個純藝術或純精神的創作狀態,在這個時期,他永不停息的創造性仍然在題材於形式上強烈地體現出來。

我們不把田世信的藝術放在學習民間民俗藝術和展示少數民族風情上,而是放在整個思想解放運動的大環境中。也正因為如此,田世信的雕塑才會在20世紀80年代初異軍突起,預示了現代藝術運動的來臨。

——易英:摘自《田世信雕塑藝術研究》

我一直覺得田世信先生是當代雕塑家中創造力最強,也是最有韌性的一位雕塑藝術家。

但是就我個人而言,毫不客氣地說,田世信在中國當代藝術史的定位,毫無疑問應該是新時期以來,或者說在中國現代第三代雕塑家中,是更深度地進行現代雕塑本土化探索的一位偉大的藝術家,而不是一個當代藝術家。在當代性的探索上,儘管這件作品有田世信自己獨到的地方,從此可以看到田世信超長的藝術跨度——他年近70歲的高齡,尚且可以跨越到當代藝術領域,但我還是認為,田世信先生最重要的藝術貢獻,還是在現代雕塑的本土化的探索當中。

而他在中國現代雕塑的本土化探索上是卓爾不凡的。比如,在雕塑材質的使用上,他偏愛用漆、陶和木這些具有濃郁本土特徵的材質探索中國雕塑的材質語言,以及這種材質的語言所形成的獨特的雕塑形象,給人以溫厚純樸東方情韻。

剛才談到黃種人的這種面型特徵、人物神情和這種非常本土的漆、陶、木的內在聯繫與契合,儘管他還創作了許多青銅雕塑,但我仍然覺得在審美品質上還是屬於泥性雕塑的範疇。我覺得,這是他取得藝術成就最高的地方。

今天在這裡舉辦他的個人展覽,我們可以看出他在當代藝術觀念上的一種新探索,也即在表現當代人的思想情感和歷史思考上,他有一種新的表現。也可以這樣說,在我們這樣一個時代,他是把我們的“王者之尊”變成一個平民形象,把我們雕塑中塑造的英雄人物——紀念碑式的人物形象轉化為一種平民形象。他擅長表現平凡人的慵常生活,善於描繪少數民族趕場、狩獵的生活狀態。像他表現的獵人形象或者《高坡》之一、之二,雖然是沒有把人物形象塑造得很高很大,當你看到那些像環狀結構的人物形象蹲坐在高坡上的時候,你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傾聽山民們閒談,感受到山民們和自然融為一體的靜坐,感覺到那種山風吹過的曠野的意味。至少,這種意境是我們在以往的西方雕塑史中難能找到或領略到的。他把我們生活狀態中的平常人當作英雄去塑造,這種平和樸實恰恰和當代藝術的過度張揚構成一種反差,這也是回到我剛才所說的,田世信先生就是當代創作跨度非常大的一位雕塑藝術家。我非常敬佩。

——尙輝:摘自2009年11月北京《“王者之尊”田世信主題雕塑展學術研討會》發言

田世信先生創作《王者之尊》系列作品是藝術性與觀念性的統一。比較他以前的創作,應該來說他是變化了,但是這不僅僅是變化,而是思想產生了很大變化。剛才鄧先生講的知識分子對歷史問題的思考和對藝術探索的精神在這當中得到很高的體現,所以毫無疑問,田老師是在當代藝術的驅動下,他的塑造不同於文革的偶像化,更不同於當代政治波普的醜化,他超越了自己,也給後面的藝術創作提供了啟示。用他自己的話說,祖宗留下的東西不能丟,這闡釋的是他的文化觀,歷史觀,他的雕塑已經是傳統文化和現代觀念的一個符號,一個載體,所以田老師的作品給人一種震撼性,這種震撼性來自於我們對作品的思考,更來之於我們對本質的思考。

——吳為山:摘自2010年7月上海《“王者之尊”田世信主題雕塑展學術研討會》發言

25年的西南生活使他與粗獷淳樸的山民血肉交融。因此,出自他神奇的雙手中的山民雕塑形象,超越了一般鄉土風情的情趣小品狀態;凝重粗獷,成為西南山地人的生命激情的真實寫照。25年的山雨山風已經浸透了田世信的身心,並持續地在他的生命中鼓盪。

通過對山民生活的深入挖掘,田世信向我們呈現的是他對“人”的生命狀態的思索,是他借山民形象表現出的對人們生存其中的現實世界的洞察。

《山音》《老子》《屈原》《司馬遷》《顏真卿》《王陽明》《譚嗣同》《秋瑾》等中華民族優秀的系列肖像,其實田世信的雕塑藝術已將鄉土藝術推進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嶄新的境界。他是在為“中國鄉土”塑造一首凝結在岩石.陶石和青銅中的史詩。

——隋建國:《鄉土·中國》

正是因為田世信最早是學的油畫,他自己進入雕塑的時候是很感性的進來,沒有任何先入之見,於是就面對真實做出這種普通中國人的“平板子臉”。我想這種臉可能就是熊秉明想做出來的臉。田世信手下的形象其實往往都挺“醜”,但是這裡的“醜”就是強化突出了的“中國臉”。其實造型上對空間的處理,包括形象塑造手法是一個統一的東西,田世信手裡的這個東西是從中國人形象裡面自己雕刻出來的,這也同時成就了他的藝術特色。

——隋建國摘自2010年7月上海《“王者之尊”田世信主題雕塑展學術研討會》發言

田世信的作品,以其獨特的一段人生的現實體驗而令人矚目。在貴州的崇山峻嶺之間,貴州的山民們生活在一個完全自然的狀態下,從自然美的角度看,如同仙境般的世界中,而從人生存條件來講,有些地區又是多麼的潮溼.寒冷,那裡的各種物種由於終年少見陽光,在體量的大小上與其他地方相比都可以讓人感到普通地略小一些。

山民們的山歌除了用於尋找自己心上人的需求之外,還使身處其中近20年的田世信對於有關山民的生活體驗更加深入,令任何一個藝術家在此方面都無法與其相比。再加上田世信出眾的藝術才華和勤奮不怠,促使我們今天有幸能夠看到這樣的木雕傑作。

——肖力:《田世信的木雕,》

田老師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就你的創作別人不可替代。現在很多雕塑家往往自己想一個構圖,就讓學生做,風格.語言全流了。這就像我說話別人複述,但是這種複述不能把我的話聲情茂地複述出來,因為語言還是一個情態的東西,手勢,動態和表情都是直接參與表達,甚至沉默也表達了一定得意念。田老師的雕塑的每一個體積變化不是預先設定的,而是在做的過程中自然顯現出來,所以必須親力親為。

你所追求的是一種包含普遍性的東西,這種普遍性不是凝滯不變的,而是隨境遷移的,是自我融入其中的直觀感受。

——高蒙:《做雕塑時,我找到心中最愉快的快感——田世信訪談》

現在的藝術,往往是一中國就不當代,一當代就不中國了,既是中國的又是當代的藝術,存不存在?這是我多年來曾經一直懷疑的事情,現在我可以確認了,這不只是是田老師,還有很多中青年藝術家共同努力的結果。但我們還是要承認,既是中國的又是當代的,這樣的作品仍然是很少的。有些作品可能是中國的,但沒有任何當代感,不能夠表現當代人真實的社會環境和精神追求,還有一些作品可能很當代,但是我覺得它的內在精神完全不屬於中國。看田老師的作品,我感覺很生動,很親切,他充分地表達出了民族化的美感,又表現了當代人的精神世界,立足今天展現出一個藝術家對歷史的真實看法,是對民族美學的還原。我相信,即使是沒有學院背景的那些普通觀眾也很容易被這樣的作品觸動,這種觸動是發自內心的、波及靈魂的觸動。

——李旭:摘自2010年7月上海《“王者之尊”田世信主題雕塑展學術研討會》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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