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 --《颜渊篇》第16章
【译文】
孔子说：“通过博览群书，按照‘礼’的规定约束自己行为，成为君子的为政者，一定要成全别人符合‘礼’的规定的事情，不成全别人不符合‘礼’的规定的事情。小人把这些颠倒去做。”
注释：
（1）成，《说文》：“成，就也。”即实现，完成。会意。甲骨文字形，从“|”（即“杵”）。“斧”、“杵”具备就可以做成事情。本义是完成，成就。本章指成全。
（2）人，《说文》：“人，天地之性最贵者也。”即天地间品性最高贵的生物。象形。甲骨文字形，象侧面站立的人形。“人”是汉字部首之一。本义是能制造工具改造自然并使用语言的高等动物。
（3）美，《说文》：“美，甘也。”即味道好。会意。金文字形，从羊，从大，古人以羊为主要副食品，肥壮的羊吃起来味很美。本义是味美。本章指善的，美好的。
（4）恶，《说文》：“恶，过也。”即罪过。清段玉裁注：“过也。人有过曰恶。有过而人憎之亦曰恶。”形声。从心，亚声。本义是过失。
（5）反，《说文》：“反，覆也。”即翻转手掌。象形。甲骨文字形，从又从厂。“厂”音 hǎn。本义是手心翻转。本章指颠倒。
（6）是，《说文》：“是，直也。”即正、直。会意。小篆字形，从日正。本义是正，不偏斜。本章是代词，此。
复活论语解读：
“成人之美”这个成语，在先秦时期就已经是格言。我们平时很喜欢用这个成语来表达帮助别人成就好事，在别人需要的时候加一把力。尤其是后人很喜欢用“成人之美”来表达替别人做媒。其实把本章“成人之美”的真正含义这样去运用，就是把孔老夫子的做人之道给贱卖了。这世间很少人干过成人之美的事情，为什么？因为这世间君子太少了。君子才做成人之美的事情，做到了成人之美，你也就具备了做君子的品质。理解本章，要分三步。第一是先明白本章所讲的“美”与“恶”是什么？第二是本章所讲的“成”具体指什么？第三是如何区分本章所说的“君子”和“小人”？
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从先秦时期的典籍中，出现过“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内容，《穀梁传·隐公元年》有“《春秋》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为弄清该句的使用背景，在此将原文的译文与大家分享。“即使没有事，也一定记正月，是表示重视君王的开始。对隐公为什么不记载即位二字呢？是为了成全隐公的心愿。怎么是成全隐公呢？是说隐公不想当国君。隐公不想当国君，是为什么？想把君位让给桓公，让给桓公对么？回答说是不对的。《春秋》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隐公的做法不对，为什么成全他呢？是为显露桓公的坏。为什么要显露桓公的坏呢？隐公将要让位给桓公，桓公却杀了他，就显出桓公的坏了。桓公弑兄，隐公谦让，就是隐公好。隐公好，又认为他不对，是为什么呢？《春秋》崇尚礼义，不崇尚小恩小惠，伸张正义而不伸张邪恶。孝子显扬父亲的美名，不显扬父亲的坏名声。惠公想把君位让给桓公，是不对的，是邪恶的。虽然这样，他既然战胜了邪恶的想法把君位让给隐公，隐公已经探测到父亲的邪恶想法，却把君位让给桓公，这就铸成了父亲的恶名。兄弟是天然的亲属关系，做儿子的从父亲那里接受一切，如同当诸侯的从君王那里接受一切。隐公废弃了兄弟的长幼的顺序，忘记了君父，来行小恩小惠，这叫小德。像隐公这样的人，可算是轻视君位的人，至于说履行正义之道，还没做到。”从这一段的历史中，我们需要弄清楚的是，为什么说“《春秋》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呢？因为孔子在《春秋》中记录这段历史的时候，用的是“元年春王正月”，意思是：鲁隐公元年春周历正月。古代帝王或者国君即位之年为元年。《左传》对这段历史的记载为“元年春王周正月。不书即位，摄也。”意思是：元年春周历正月，《春秋》没有记载鲁隐公即位，因为他只是代理国政。对《春秋》的评价，韩愈说“谨严”，指的是遣词用字一丝不苟，这是指《春秋》的“书法”，就是我们后来说的“春秋笔法”和“微言大义”。孔子记载这些历史事件，是为了达到“劝”和“惩”的目的，这也是孔子以前的史官约定俗成的惯例。《春秋》记载鲁隐公元年的事情，所说的“成人之美”，在原文中有：“成公志也”，即是为了成全隐公的心愿。成全隐公的方法就是在记载的时候不说“即位”。同时，隐公让位桓公的做法不对，成全他的原因就是为了显露桓公的坏。因为隐公让位给桓公，桓公却杀了他，也就显示出桓公的坏。由此可见，在《春秋》的笔法，就是把历史的对与错，美与恶，通过文字记载表达出来。如果是美的，一定要成全。如果是恶的，也一定不能成全。这就是所说的“《春秋》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这是针对“春秋笔法”而言，那么本章是针对“君子”的为政而言。
本章的“君子”，我们后人在引用本章的内容时，泛指每个人或者每件事。但是，本章所说的“君子”是特指，特指“子张问政”所引发出来的为政者，第一要“居之无倦，行之以忠”，第二要“博学于文，约之以礼”，最终成为君子为政者，做到“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就可以了。所以，我们再回过头来了解本章的几个重点。什么是美的？美，善的，美好的。在本章的“美”，指凡是符合“礼”的规定的，都是美的。恶，坏的，不好的。本章的“恶”，指凡是不符合“礼”的规定的，都是恶的。成，成全，成就。君子，这里特指“博学于文”后，能够“约之以礼”的立志做君子并最终可以为政的读书人。所以本章的意思是：通过博览群书，按照‘礼’的规定约束自己行为，成为君子的为政者，一定要成全别人符合“礼”的规定的事情，不成全别人不符合“礼”的规定的事情。接下来说“小人反是”。反，颠倒。是，此，指的是前面君子的把内容。“小人反是”的完整表达是“小人成人之恶，不成人之美”。那么这个“小人”是谁呢？就是季氏这样的权臣，因为他们自己不正，也就成就了诸多小人作恶，致使官场一片黑暗和混乱。我们学《论语》，一定要有前后眼去看，本章所说的小人就是接连三章所说的权臣季氏，季氏“成人之恶”的行径，就是“不正”、“欲”、“无道”、“不善”。
閱讀更多 曲阜儒風國學院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