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低下头，眯起眼睛看杯中旋转的咖啡，静静的坐在阿轻的旁边。阿兰心不在焉地听阿轻絮絮叨叨地，去说工作上和一个学生家长的事情，一边感到头很胀痛。阿兰不时戳戳太阳穴来缓解一下疼痛。
可能是听了一夜的雨，横冲直撞的，吵死了，阿兰想。阿兰回想起早上已经吃了止痛药了，还吃了最后一片禁泪含片，才拉上行李箱出的门。阿兰觉得有点恍惚，就好像是没睡好，没办法把注意集中在任何事情上，也没心思听阿轻讲话。是旧病的困扰，还是离开所谓的....
阿明？他怎么？阿兰下意识了一个漫长而尴尬的停顿，突然回过神来，问阿轻。阿轻挠一挠额头，显得烦躁起来。你们没事吧，阿轻说。哦，是的，我们很好，阿明笑着回应道。
没事就好，阿轻说。接着阿轻又回到她的那一路披荆斩棘的话题上，仿佛刚才突然抛出的问题是一口润喉的水一样，在阿轻的故事和故事之间起承转合。阿轻又说起了班上另一个学生的事上去了。绵绵不绝，绵绵不绝，像挥舞的丝带，纠缠不清，冗长无趣。
阿兰想起早上阿明的样子，他站在门口，说完了几句含糊的话，就安静的不说话了。阿兰说，好。阿兰觉得他说话的时候像海上最后一个翻卷起的浪，跳起来让阿兰看到，之后就淹没在黑黑的海水里不见踪影。消失了浪的海面再无翻滚，坚硬得像死亡的石板，打算永恒地静止下去。
转身拉着箱子走了几步，阿兰听到关门声，如释重负。路在走的时候很长，到达的时候却很短。阿兰实在没想明白自己究竟经历了些什么，究竟和阿明发生了些什么。是恨吗？是爱吗？是依恋吗？就厌恶吗？阿兰的心中乱成一团，在头痛的夹击之下，愈发感到疲惫。
哈哈哈！阿轻突然大笑起来。阿兰也跟着笑起来。是吗，真是这样！阿兰笑得肚子抽筋。真的，没骗你！阿轻大声说。那个孩子还……真把他妈叫成……阿兰努力掐断自己的笑，但是没有成功。叫成冬瓜精！阿轻张大了嘴，笑得几乎把所有的牙齿都要露出来了。阿轻的嘴在不笑的时候就很大，牙齿也已经露得够多了。
阿兰趁阿轻没注意，看了一眼手表。九点钟了，十点钟的火车去金高城，再不走来不及了。阿轻，我十点的火车，不走要迟到了，阿兰说。说完后马上后悔了，阿兰想这实在不合时宜，应该阿轻笑完再说的，阿轻笑得那么开心。
果然阿轻被吓了一跳，笑容僵在了嘴张到最大的时刻，之后就立刻过渡到吃惊的神情，牙齿仍是争奇斗艳地使劲展现自己的存在，阿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什么，你今天走？不是，你现在就走？十点？阿轻说。对，我去金高城。阿兰沉着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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