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心醫院釀禍,剛出生的嬰兒抱錯,看倆富豪爭奪女兒風波

10年前醫院的一次陰差陽錯,導致了10年後兩個百萬富翁之間的一場換女風波。當真情與金錢發生激烈碰撞時,人性的火花真純而燦爛……

忠實讀者,心隨《知音》跌宕飛揚

2000年,34歲的施良飛是《知音》雜誌的忠實讀者,幾年來,他每期《知音》必買,雜誌中不同人物的悲歡離合牽動著他的心。施良飛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在《知音》裡讀過的故事會與他聯繫在一起。

7月底的一天下午,施良飛捧著剛買到的《知音》在讀,突然,一篇題目為《交換女兒:那場認親喜劇的形式急轉直下》的文章引起他的注意:1986年,寶雞市一家醫院的女醫生王某驗血時發現自己的血型是A型,丈夫的血型是O型,而女兒的血型卻是AB型。A型血和O型血的夫婦怎麼能生出AB型的子女?王某斷定孩子不是她自己的。原來,由於醫院的疏忽,孩子出生時被掉了包……

看到這裡,施良飛一陣心慌,女兒夢娟的影子不停地在他眼前晃動:同樣的事會不會發生在我身上?他問自己。

施良飛的疑慮不是沒有根據的。施良飛是浙江省樂清市人,15年前,身上只有12元錢的他來到山西臨汾,跟做裁縫的哥哥學藝,不久便自立門戶開了自己的裁縫店。“施記製衣店”迅速發展成臨汾最大的服裝加工點,僱用的工人達20人,施良飛成了當地最早的百萬富翁之一。此後,他又有了一女一子,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10多年來,施良飛心裡一直有個結,那就是兒子長得和他十分相似,女兒的長相和他卻大相徑庭。他和妻子的眼睛都大大的且都是雙眼皮,女兒卻很奇怪地長著一雙小眼睛且是單眼皮;他和妻子兩個人都是典型的南方人,施良飛1.63米,妻子1.56米,女兒卻長得又高又大,11歲的孩子已經快和媽媽一般高了。女兒長得不僅不像自己,和妻子朱愛嶽也沒有半點相似之處。難道,與故事裡的人物同樣的命運降臨到自己頭上了嗎?

施良飛決定帶妻子和女兒去醫院做一次血型化驗,結果很快出來了,施良飛和妻子的血型都是A型,女兒的“血型是O型,施良飛詢問醫生,A型血的夫妻能否生出O型血的孩子?醫生說:可以,A型血夫妻生出的孩子可能有兩種血型,一種是A型,一種是O型。施良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斗轉星移,轉眼一年時間快過去了。這一天,施良飛上街辦事,順手買回一本新到的第7期上半月版《知音》,這書中又有一則關於血緣問題的報道。晚上,施良飛輾轉反側無法入眠,他推醒已進入夢鄉的妻子:愛嶽,我們也帶女兒去做個親子鑑定吧!

2001年7月9日,施良飛帶著妻子和兩個孩子來到北京市公安局法醫鑑定中心。為了不傷害孩子,他第一次對女兒撒了謊:爸爸得了一種病,很嚴重,你身體壯,將來可能要給爸爸輸血,咱們先在這裡檢驗一下,看你和媽媽的血誰的能給爸爸輸。女兒很乖,聽話地伸出了胳膊。

2001年7月13日,北京法醫鑑定中心的鑑定結果出來了,他和妻子不是孩子的生物學父母!晴天一聲霹靂,施良飛一下子就被震暈了。

夢娟不是自己的骨肉,妻子十月懷胎分娩的孩子哪去了?施良飛和朱愛嶽細細回憶了女兒成長過程的每一個關鍵情節,最後認定只有一種可能,在醫院裡集體撫養孩子的過程中,不知哪一位護士粗心大意把孩子弄錯了。10年前的那個細節,被他們從記憶深處翻了出來——

1991年12月10日,在某醫院婦產科,朱愛嶽順利產下了一個女嬰,之後三天,孩子一直由醫院嬰兒室集體餵養,直到朱愛嶽出院,嬰兒才被護士抱到病房還給他們夫妻。

問題出在醫院,夢娟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一定還有一對夫妻遭遇了和他們一樣的悲劇。只是,怎麼才能找到這對夫妻呢?2001年7月中旬,施良飛一紙訴狀將該醫院推上了被告席。

訴狀呈交之後,施良飛開始了焦心的等待。然而有一天法官卻對他說:你們的案子很複雜,據說當時和你妻子同時入院分娩的孕婦有8位,如果你一定要找女兒,那必須要對8個家庭一一展開調查,這會給8個家庭帶來什麼?所以醫院希望你能放棄訴訟。

施良飛斷然拒絕了。走出法院,他不由得悲從中來,如果醫院不配合,他尋找女兒的行動就失去了航向,茫茫人海,怎麼找?突然,一個念頭閃入他腦海,記得《知音》雜誌刊發過一篇文章,記敘一位杭州女記者的事蹟,這位叫程潔的女記者遠在他的老家杭州,是一位俠骨柔腸的巾幗豪傑,如果她願意出手幫忙,事情一定會有轉機的。

幾經周折,施良飛終於找到了程潔,這位女記者親自趕到山西聲援施良飛。

8月31日上午,施良飛狀告某醫院一案在該市區人民法院開庭審理。法庭上,醫院對施良飛夫妻在北京做出的親子鑑定提出了質疑,要求在法院的主持下再進行一次親子鑑定。基於此,案件審理工作暫時擱淺。

儘管這樣,媒體的關注還是對事件的發展起到推動作用,醫院的態度明顯積極了很多。當天下午,醫院向施良飛提供4份病歷,從日期看都與朱愛嶽分娩時間相近,其中一份病歷因出生的孩子是男性被徹底排除。其他三份病歷顯示了10年前12月10日前後三個孕婦的具體情況,她們分別來自洪洞縣、臨汾市陶家莊材和臨汾製藥廠。經分析研究,施良飛認為洪洞的那家可能性不大,所以他決定先到離臨汾市近一些的陶家莊村尋找女兒。

9月1日下午,在醫院副院長和兩位朋友的陪同下,施良飛走進陶家莊村的那個產婦家。這是一個貧困至極的普通農家,聽說醫院來回訪當年的產婦,女主人特別高興,拿出一張女兒的照片給火家看,照片上的孩子挺漂亮,濃眉大眼,一看就是北方人。恰好男主人荷鋤歸來,大家抬頭一看,女兒是父親的翻版。離開這個農家小院,施良飛竟有些慶幸。

9月4日,施良飛找到了另一位產婦——病歷上記錄產婦名叫段香翠,住北孝莊村。醫院有人見過這家的孩子,瘦瘦的、小小的,長著一雙大眼睛。一種奇怪的直覺告訴施良飛,這個女孩是他的女兒。

施良飛打的趕到北孝莊村。村口有一個商店,段香翠是這個商店的女老闆。裝作買菸的樣子,施良飛走進去,店裡站著一個女人,短髮,大臉盤,小眼睛,天哪,女兒夢娟和這個女人太像了。走出商店,施良飛急切地撥通朋友的電話,請朋友過來看一看。看到段香翠,兩個朋友大吃一驚。他們斷定,這個女人絕對是夢娟的親生母親。

經瞭解,段香翠果然有一個10歲的女兒,叫金子。女兒,似乎離自己越來越近,施良飛心裡像揣了一隻兔子。他萬萬沒有想到,尋找女兒的坎坷至此才真正拉開帷幕。

百萬富翁,棄捨金錢挽留真情

那天下午5點,在附近幾所學校奔波尋找金子的施良飛終於得到消息,金子在某校讀書。從學校回北孝莊村坐9路車應在科委站上車,施良飛和朋友們決定在那裡等候。

6點40分左右,一個小女孩出現在9路站牌下,嬌小的身體像個二年級的學生,揹著一個大大的書包,臉部輪廓和朱愛嶽有七分相似。施良飛箭步跨上了公交車,彎腰詢問女孩:“小朋友,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金子的同學?”

“嘿嘿,我就是。”金子粲然一笑,和妻子的笑一模一樣!

一夜無眠,第二天天剛放亮,施良飛和朱愛嶽就早早起了床,打的趕到北孝莊村口。看到金子的一剎那,朱愛嶽淚眼迷濛:是我們的女兒,是我們的女兒!她不由自主地低聲對丈夫說。

施良飛基本確定,10年前的粗心大意使他的女兒成了段香翠的金子,而段香翠的女兒卻成了施家的夢娟。為了準確分析對比,施良飛專門買回一個高倍傻瓜相機,蹲在段家門前,偷拍了段香翠和金子的照片,照片洗出來後,所有的人驚詫不已,醫院的領導也不得不承認,這絕對是陰錯陽差的兩家人。

9月6日下午,醫院的副院長走進了段家。然而當他拿出照片,告訴段香翠孩子可能抱錯了時,卻被她一把推出門外。“不可能!金子是我的女兒,不會錯!”段香翠斬釘截鐵地說。

段香翠的丈夫段某,今年33歲,兄弟三人,經營著臨汾市規模較大的裝載機業和客運業,家境之殷實遠在施良飛之上。段衛健兄妹8人十餘個孩子只有這一個女孩,在段家人眼裡,金子是大家的女兒,全家人都寶貝樣地寵愛著她。聰明的金子也特別爭氣,她性格要強,成績優秀,2000年還被評為學校惟一出席堯都區表彰會的三好學生。

院長帶來的消息,一下子撕碎了段家的祥和寧靜。爺爺年愈七旬,心臟不好,金子突然成了別人的女兒,他無法接受,一天至少吃3到5次速效救心丸。反應最強烈的是段香翠,她一聽到門鈴的聲音就會條件反射突然休克。當天,段衛健被從十幾公里之外的山上緊急召回,聽說有入來找女兒,懷疑金子不是他的孩子,段衛健火冒三丈,他氣憤地對妻子說:別怕,金子是我們的女兒,誰敢來胡鬧,我和他拼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幾天後的一個晚上,在一位朋友家,施良飛和段衛健兄弟相對而坐。見到施良飛,段衛健怒火中燒:“你憑什麼說金子是你的女兒?”“我們已經在北京做過親子鑑定,我現在的孩子和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所以我想請你們也去鑑定一下。”“我們不去,金子就是我的孩子,你別想奪走!”段衛健說。“是誰的孩子得讓科學來說話啊!如果孩子真的是抱錯了,就應該換過來才對!”施良飛耐心地說服段衛健。

“我們不和你交換,如果你不想要你家的那個女孩,給你50萬,兩個孩子都給我們,怎麼樣?”看談話沒有進展,大伯段衛生提出一個新建議。

施良飛急了,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不要以為你們有錢就可以買我的骨肉,不就是50萬?我給你,請你們把孩子還給我!”50萬,在他們眼中,與愛女相比,糞土一堆。

兩方唇槍舌劍,火藥味越來越濃。施良飛說:不管怎樣,我一定要要回自己的女兒。段衛健回擊:金子永遠是段家的,如果你再來打擾,別怪我們不客氣!就這樣,10年前的一個差錯,終於在10年後演變成一場奪女風波。

真情無價,等待時機交換女兒

第一次談判失敗了,施良飛和段家之間產生了激烈的矛盾,在段家人眼裡,施良飛成了“強盜”,一個一心想要奪走他們最心愛的金子的“歹徒”。一天,金子放學回家晚了十幾分鍾,全家人緊張得都跑到街上去等。“如果金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就開著推土機把施家和醫院夷為平地。”焦急的段衛健已失去了理智。

施良飛和朱愛嶽夫婦的痛苦也在與日俱增。為了多看金子幾眼,他常常一個人跑到9路公交車站牌下去等,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幾天時間,施良飛體重下降了整整4公斤,朱愛嶽也憔悴了許多。

9月10日,施良飛風塵僕僕趕到省城太原,摁響了山西大學法學院趙副院長家的門鈴,請教如何才能要回自己的女兒。趙副院長提醒他:你可以把對方追加成第二被告,請求法院強制對方去做親子鑑定。

回到家裡,施良飛心情十分沉重,法院強制段家帶孩子去做親子鑑定,對孩子來說太殘忍了,如果一定要那樣才能要回孩子,他寧願放棄!

正在這時,妻子買回2001年11月上半月版《知音》雜誌,讀到那篇《死刑犯找媽媽,多少血腥多少悔》,施良飛情不自禁流下淚來,一個從小與親生父母分開的孩子,為了找到生身父母,流落街頭,吃盡千辛萬苦,最後走上了犯罪道路。這篇文章的編後有一句話:張某的墮落與他親生父母對他的拋棄不無關係,作為父母,給予子女一個正常的生存生活環境是自己不可推卸的責任。施良飛覺得,這句編後語好像是對他說的。

摟著夢娟,施良飛覺得心裡很沉重,他決定早一些告訴她真相。他拿出那本第一次引發他疑慮和恐懼的《知音》雜誌,等女兒看完後,他問女兒:“如果你是故事裡的那個孩子,你願不願意找到你的親爸爸和親媽媽?”女兒一臉疑惑地看著爸爸,點了點頭:“願意,誰不想和自己的親生父母生活在一起呢?”

“如果你是這個孩子,你會不會想方設法去找你的親父母?”施良飛又問。

“會!”女兒哭了,她問施良飛:“我是不是在醫院裡被抱錯的孩子?爸爸,你告訴我,你見過我的爸爸媽媽了嗎?他們是不是不想要我?”

看著淚流滿面的女兒,施良飛不知該說些什麼!他一邊為女兒拭淚,一邊安慰孩子:“夢娟,如果找到你爸爸和媽媽,你就有了兩個家,就有了兩個父、母,這麼多人疼你愛你,你該高興啊!”

其實,北孝莊村的段家又何嘗不是經受著痛苦的折磨呢?為什麼那個姓施的一定要和我們換女兒?段香翠問丈夫。他會不會對那個孩子不好?如果他家的孩子真的是我們的骨肉,我們難道忍心讓孩子在他家受苦嗎?段香翠的問話正好點中了丈夫的痛處,這家人也對那個未曾謀面的孩子牽掛起來。

9月28日下午,段香翠夫妻來到夢娟讀書的學校。為了不驚動孩子,他們站在遠處,讓當老師的小姑子上前去和孩子說話。不一會,一個健壯的女孩子蹦蹦跳跳走出教室,臉形、眼睛竟和十幾年前的段香翠一模一樣。割不斷的血脈真情在段香翠心中湧動。她腳下一軟幾乎倒下。她說,衛健,這才是我們的女兒啊!

記得金子3歲那年上戶口,派出所要求做血型化驗,化驗的結果是段衛健和段香翠都是O型血,金子是A型血,O型血的父母能不能生出A型血的孩子?段衛健打電話問一位醫生,他斷然說,不可能!看來那個南方人並非無理取鬧,金子顯然不是段家的親女兒。

他們開始重新思考關於兩個女兒的問題,施良飛不間斷地派人來說和的誠意也感染了這個善良的家庭。他們決定和施良飛好好談一談。

與段家約定見面的前一天,施良飛接到老家打來的電話:他73歲的媽媽從3米多高的懸崖上摔下,在醫院縫了70多針。躺在床上,老人家還說:我死不了,我要等小飛找到女兒。放下電話,施良飛失聲痛哭。

消息傳到段家,同樣為人子女,段衛健覺得心裡沉甸甸的。跪在老父親床前,他輕聲問:爸爸,金子不是我們家的孩子:想不想看到你的親孫女?

老人老淚縱橫,沒有說話,抓住兒子的手抖動不停,最後,狠狠地點了點頭。

10月12日,在筆者陪同下,施良飛終於走進了段家。談及交換女兒,段香翠哽咽不已,金子太敏感了,如果說出真相,她一定不能接受。施良飛表示:不著急,等時機成熟再交換。我不會勉強孩子,將來,如果金子願意留在段家,我們也絕不強求。夢娟也是這樣。段衛健緊緊握住施良飛的手,動情地說:希望我們能成為兄弟,我們一起來撫養兩個女兒。

粗心醫院釀禍,剛出生的嬰兒抱錯,看倆富豪爭奪女兒風波

1234567890種哪個數字最勤勞,哪個數字最懶惰?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