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秧号子《茉莉花》(扬州江都)

300年前,在邵伯、昭关一带,栽秧号子《茉莉花》已脍炙人口。将《茉莉花》称为“民歌”,是建国后才有的,在旧时则俗称“栽秧号子”。《茉莉花》原称《鲜花调》,早在200多年前,就为扬州“乱弹”中的一出江都小戏《花鼓》所吸收。按照该剧剧情需要,花鼓女要演唱时新小曲,这些小曲不少是从民歌中汲取,《鲜花调》即其中之一。清乾隆年间,由钱德苍编辑的《缀百裘》第六集《花鼓》一出戏中,花鼓女演唱的第一段叫《鲜花调》。民歌一般没有歌名,都是采用歌词首句、或衬词为歌名,如《纱囊子撩在外》、《拔根芦柴花》等。因《鲜花调》首句是“好一朵鲜花”,故称之为《鲜花调》。而“茉莉花”是第二段的词,后来有人把头一段丢弃,开头就唱“好一朵茉莉花”,歌名自然也就成了《茉莉花》。人们曾经认真核对了这一保存在《花鼓》小戏中的民歌,发现200年前的唱词与建国前扬州花鼓戏《打花鼓》中的唱词竟一字无讹,足见在民间心口相传从未间断,其艺术魅力不言而喻。

栽秧号子《茉莉花》(扬州江都)

著名戏剧家韦人(建国初任邵伯文化站站长)曾在江都农村广为收集《茉莉花》歌词,其内容大都基本相同:

好一朵鲜花,好一朵鲜花,有朝一日落在我家。你若是不开放,对着鲜花骂。你若是不开放,对着鲜花骂。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满园的花开赛不过它。本待要采一朵戴,又恐怕看花的骂。

栽秧号子《茉莉花》(扬州江都)

韦人说:“人们说它是扬州民歌,而不是江南民歌、或其它什么地方的民歌,这一演出了200年的扬州小戏,大概是最有说明力的证明。我非常赞成音乐家戈弘的说法:人们只要稍稍研究一下其唱词同曲调密不可分的关系,便一目了然。因为这首民歌的歌词无论用什么语言唱,都不如用扬州话唱得那么亲切,那么妥贴,那么柔美。由于这首民歌早为花鼓艺术所到处传唱,流传甚广,后来被传到欧洲,又为意大利作曲家用于歌剧《图兰朵》中也就不足为奇了。”

令人称道的是,《茉莉花》这首充满里下河泥土气息的民间小调,不仅具有旺盛的艺术感染力,成为中国民歌之林的奇葩,而且在风云变幻的国际外交舞台上,还曾有过一段鲜为人知的奇闻轶事。

清光绪二十四年(1898)六月九日,英国特使窦纳诺和清政府北洋大臣李鸿章在北京签订出租香港新界的《展拓香港界址专条》。按照国际惯例,双方会谈前应该奏两国国歌。可令人遗憾的是,一个堂堂的大清帝国当时没有国歌。如之奈何?幸好,安徽合肥人氏的李鸿章小时候听人唱过《茉莉花》,并为其清新、迷人的旋律所陶醉。万般无奈之下,他急中生智,令乐队在气氛凝重的外交舞台上演奏了水乡民歌《茉莉花》,以解燃眉之急。在那灾难深重的年代,在那蒙耻受辱的氛围中,这曲来自江苏扬州的轻快小调,听起来却令人感到一丝淡淡的忧伤。

栽秧号子《茉莉花》(扬州江都)

历史的风云飘过了一个世纪。1997年7月1日,根据1984年邓小平和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在北京签署的中英两国关于香港问题的联合声明,东方明珠香港终于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在香港主权交接仪式上,在万众关注的目光中,在那神圣庄严的时刻,再一次播放了水乡民歌《茉莉花》。那欢快的旋律,那激越的音符,回响在神州上空,激荡在广博的寰宇,萦绕在每一个中国人的心中,多少炎黄子孙为之流下了无限感慨的泪水。(钟 昪 张允生 黄德钧)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