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毛驴 作者:李生宜

戏说毛驴 作者:李生宜

在北方农村,毛驴曾经是农业生产活动中使用最普遍的牲畜,可自从阿胶被夸大美容的功效后,驴的命运就变得愈发悲惨起来,由被奴役转为被杀戮,据媒体报道说,驴贩子把中国的驴杀的差不多了,竟然把非洲的驴子也差点买断了,引起动物保护组织的抗议!

机器的出现,更多工巧的农机的发明,使得驴子难逃一百年前若骆驼一样退出生产工具的范畴的命运。在不远的将来,可能成为动物园中新的一员,跟野驴一样成为珍稀动物被展览。

在原始耕作农业的时代,驴的用途是很广的,农人一般舍不得杀驴,现如今可就不一样了,比如外国廉价的农产品大量涌入国内市场,导致中国农民种地无利可图,进而田地荒芜;其次,城镇化的政策加速了农民涌入城市,务农的人大幅减少;再就是机器可以替代牲畜多数的功用且效率高,机器用毕即收,驴可要日日精喂,所以,驴难免在生产中出局。

细细回想驴的一生,大概十八到二十岁的寿命,驴驹三岁开始被调教出来干活,十几年如一日有干不完的杂活,譬如:推碾、拉磨,拉车、犁地…一年四季难有歇息,吃的是干草,只有农忙时才加点粗粮作为饲料,只有付出难有享受,所以老百姓中有日子清苦者常常自嘲自己“变驴”了。

同样是牲畜,牛的境况就比驴强,因为体型特点,牛在灵活性及速度方面不及驴,所以使用范围不及驴广泛。不知何种原因,牛在人类心中的形象远高于驴,甚至在鬼神文化中被赋予一种神性反而被人类所敬畏,或者被某些民族奉为民族图腾。而驴呢,被极度地用为苦力,在名誉上被贬低、作践,比如:赶驴的口令为“大(dai)臭”。骂智力低下的人为蠢驴(而牛的智商并不比驴高多少);骂拉叫驴(公驴)者为驴外公,封建社会里拉叫驴的和吹皮打鼓的子弟均不得进入考场。骂性欲亢进、调情打荤妇女者为钢叫驴。推碾拉磨时要被蒙上双眼,防止偷吃。成语中有“黔驴技穷”“卸磨杀驴”等,极其丑化贬低驴。更可恶的是,在乡村,驴子交配被人围观不说,交配完了那个拉公驴的人还要在地上抓一把土使劲甩到驴的外阴,如此这般的糟践驴!

驴不比牛少干活,驴并无多少劣迹,为什么在民间的口碑地位却大相径庭呢?这大概和以貌取人欺软怕硬的世俗观念有关。什么是以貌取人呢?大概是驴长得没牛好看,尤其是那副大长脸,四眉眼(白眼圈)白嘴巴,比较难看,人类的审美观是黑眉毛红嘴唇,所以有些女人每天画眉涂口红以博得悦己者一瞥,有一定道理。日常生活中骂人难看常说一句“看那人吊个驴脸”!而牛却总给人一种敦厚稳重的印象,所以应该是颜值分高。多数驴的脾性温和,虽有撂蹶子的本领,但不及马撂的厉害,人类易于躲闪,不使人畏惧,自然为势利小人所欺侮,被文人骚客因为驴没有个性而不喜。相反,牛因为是死牛筋,倔强,坚韧,发威了牛角可抵死人,这样的个性反倒能博得常人的畏惧,获得正面的评价!驴真是可怜!

五一假期,我回了乡下老家,见农人们都使用机器耕作,小时候那种套驴犁地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的情景不见了,原始的农耕方式在慢慢地消失。小时候几乎家家养驴,尔今全村只有俩户养驴,不禁生起一些感叹。听闻一头毛驴可卖到八千到一万元,但规模养殖还是算不过账,因为驴三年繁殖俩胎,且为单胎,至少俩年才能长成,且食大肠宽,需大量牧草,而种植牧草需流转大量土地,且牧草的养护也需花费不少劳力。再说驴肉驴奶虽然营养丰富,但产销链没有形成,人们的饮食习惯食物结构还是以猪牛羊肉为主,驴肉驴奶的消费市场尚未形成。看来驴子真要步骆驼的后尘了。

驴要翻身,恐怕要进化为小乳驴而不能,唯有袖珍一些,方可能变为宠物而被空虚落寞者收养,记忆中的小驴驹还是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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