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超前的畫作?算法知道答案

史上最超前的画作?算法知道答案

校對:子 川

排版:來紅兵

藝術史家向來是藝術作品價值評估的標杆。而在機器嘗試複製人類能力的今天,機器學習也嘗試介入這一領域,Elgammal所領導的團隊就此創建了一個評估畫作革新性的算法模型,它給出了和藝術史家稍有出入的答案。這樣的嘗試也為我們提供了重新審視藝術史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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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畢加索的《亞維農的少女》到蒙克的《吶喊》,究竟是什麼讓這些畫作牢牢吸引住看客的眼球,又是什麼讓它們成為藝術史上的不朽之作?在很多時候,這是因為畫家採用了前所未有的作畫技巧、形式或是風格。他們展示出了一種富有創造性的藝術才華,並引得無數後生的模仿。

在人類歷史上,專家們經常以這些藝術上的創新來強調一幅畫作的相對價值。但是,一幅畫所體現出的創造性可以用人工智能(AI)來進行量化嗎?

在羅格斯藝術與人工智能實驗室(Rutgers’ Art and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Laboratory),我和我的同事提出了一個新奇的想法。我們做到了結合整個藝術史的發展背景,通過一個算法來評估任意一幅畫作的“創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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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來自羅格斯大學的Ahmed Elgammal

在處理分析了大量的畫作數據後,我們發現這個算法已經可以成功甄選出那些藝術界公認的傑作。這個結果說明對“創造性”具有評判能力的不再只有人類了。電腦也可以做到,甚至可能更客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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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定義“創造性”?

顯而易見,這個算法的核心就在於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創造性”能被怎樣定義和評估?

如何定義創意這個問題由來已久,而且人們仍然對此爭論不休。我們常常用“很有創造性”形容一個人(比如一位詩人或是一個CEO),一個產品(比如一座雕塑或是一本小說)或一個想法。在我們的算法中,關注的重點是產品的創造性。我們也由此採用了對“創造性”最普遍的一個定義,即強調產品的原創性和它所能帶來的長期影響。

這套評判標準與各時期對藝術天才的定義頗有異曲同工之妙。譬如康德認為一個藝術天才需要滿足兩個條件:原創性和典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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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斷力批判》 康德 著

當代的瑪格麗特·博登(Margaret A. Boden)提出的歷史性創造力(Historical Creativity,即H-Creativity)和個人/心理性創造力(Personal/Psychological Creativity,即P-Creativity)也是一個很好的概念模型。前者評判一件作品相對於人類歷史發展所體現出的新意和實用價值,而後者則側重於作者在個人層面上所展現出的創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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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造算法模型

我們利用計算機視覺(指用攝影機和計算機代替人眼對目標進行識別、跟蹤和測量等機器視覺,並進一步做圖像處理,用計算機處理成為更適合人眼觀察或傳送給儀器檢測的圖像),構建了一個從15世紀到20世紀的畫作網絡。藉助過這個網絡,我便可以推測出一件作品的原創性和其影響力的持續性。

通過一系列的數學建模,我們發現量化“創造性”其實可以被簡化為網絡中心性問題(network centrality problem)的一種,即一種廣泛應用於社交關係分析,瘟疫傳播分析和網頁搜索的算法。比如說,當你用Google搜索網頁時,Google會用這樣的算法預先瀏覽大量網頁,並揀選出最符合你搜索指令的網頁。

任何算法的輸入結果都由它的輸入內容和參數設定所決定。在這項工作中,我們輸入的內容就是算法所看到畫作的內容:顏色、質地、視角的應用和題材。我們的參數則來自定義創造性的兩大元素:原創性和影響力。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算法在分析時,並無任何關於藝術或是藝術史的知識背景。除了輔以作品的創作時期外,它僅僅是通過視覺分析來對這些作品進行評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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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別革新

在對這1700幅畫作進行評分的時候,我們得到了一些有趣的發現,比如說,這個算法給愛德華·蒙克的《吶喊》(1893)打了一個比它同時代的作品高出很多的評分。當然這有情可原:這幅畫被評最傑出的表現派畫作之一,而且也是20世紀被複刻最多的作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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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華·蒙克 代表作《吶喊》

在這個算法評估的1904至1911年間畫作中,畢加索的《亞維農的少女》(1907)得分最高。這個發現與藝術史學者的看法一致。他們指出這幅畫採用的平面視圖(flat picture plane)和原始主義(Primitivism)使其成為一幅極具創造性的藝術品,屬於畢加索立體主義風格的先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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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維農少女》(Ladies of Avignon),畢加索1907年繪製

卡濟米爾·馬列維奇(俄國畫家,1879年2月23日-1935年5月15日)在1915年創作的第一批絕對主義(Suprematism)作品,也被這個算法認定為極具創造性。在那個立體主義盛行的時期,它獨特的風格可謂是一個異類。在1916至1945年這段時期,皮特·蒙德里安和喬治亞·歐姬芙貢獻了大多數高分作品。

當然,這個算法並不總是和主流藝術史學家的觀點相同。例如,多米尼哥·基蘭達《最後的晚餐》(1476年)的得分要比列奧納多·達芬奇與之同名的的畫作高得多,後者的創作時間比前者晚了20年左右。同時,相對於達芬奇其它的宗教主題作品,算法更偏愛達芬奇的《施洗者聖約翰》(1515)。有趣的是,達芬奇的《蒙娜麗莎》並沒有拿到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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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晚餐》,基蘭達約 (Domenico Ghirlandaio,1449-1494,意大利洛倫薩畫派畫家) 繪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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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晚餐》,達芬奇 繪製

下圖展示了該算法認的最具創意的一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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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時間的檢驗

鑑於以上這些與藝術史學主流觀點的分歧(尤其是對於達芬奇的作品的評估),我們怎麼知道這個算法是真的管用呢?作為測試,我們進行了“時間機器實驗“”——我們把某一幅畫作的時間改成其創造之前或之後的某一時間,再重新計算它的創造性分數。

我們發現如果把印象主義、後印象主義、表現主義和立體主義的創作時間改為公元1600年前後,它們的分數會得到顯著的提升。相比較而言,新古典主義的作品即使是放在1600年也不會有很大的改變,畢竟新古典主義常常被認定為是文藝復興的再現。同時,文藝復興時期和巴洛克風格的作品如果被放在公元1900年的時間點上,它們在創造力上的得分也會相應的降低。

說到底,我們做這項研究的目的並不是希望它能夠代替藝術史學家們,也不認為電腦在鑑定作品價值這方面比人眼更好。

更確切地說,人工智能(AI)才是我們做這項研究的動力。研究AI的終極目標是賦予機器近似於人類的感知能力、認知能力和思考能我們相信,評判創造性是一項極具挑戰的任務,而且這三項能力缺一不可。

在這一層面,我們的研究結果提供了一個重要的突破它證明了機器可以像人類一樣感知,並從視覺上分析和思考藝術作品

討論:把作品放在歷史的座標去分析各風格的系譜,這是一個相對容易的工作,譬如文末提及的現代主義中各流派,它們相對傳統繪畫的革新是是明晰的,也是公認的。然而,鑑於當代作品形式更多元,題材更廣泛,風格也更包容,加之沒有此後的作品進行對比參照,機器學習如何基於過去的數據集給出自己的判斷?這是對AI的感知、認知和思考能力更進一步的考驗。

羅格斯大學計算機視覺教授

文章來源:the convers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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