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团长我的团》: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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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的抗日剧里,有一部我百看不厌,它的名字叫《我的团长我的团》。

一场真实战争里的虚构故事,地点:滇缅战场,时间:上个世纪四十年代 。

当时当日,几十万四川男儿、中国好汉穿着单衣草鞋,手提简陋步枪,和日军血战肉搏,力保中国内陆补给线。

死去的,肉身以无所顾忌的姿态,很不好看的、难以释怀的就地速朽,化为腐土,或叶或花覆盖点缀。

活着的,支离破碎,子弹、铁片、刺刀穿透重要脏器,血液早晚奔流殆尽,万般不由人。

《我的团长我的团》: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

真实的战争,今日已没有几个人记得。

人们口耳相传的,不过是了解不能的痴妄,以及够不着的痴靡。

1941年,中国的抗日战争已经打到生死存亡的时刻,华夏大地已是半壁沦陷。

国际援华人动脉滇缅公路被日军炸毁,日军已入侵缅甸北部,企图从我国大后方入侵中国。

1942年2月,国民政府派出最精锐第5军、第6军和第66军,共计10万远征军出征缅甸,与日军决战境外。

历时三年零三个月,直至1945年,国民政府派出的远征军多达30万人,伤亡人数有15万之多,全歼日军18兵团、55兵团、56兵团。

由于政治原因,远征军在中国大陆一直被淡化,众多老兵后半生生活异常艰辛。

功劳不仅没有回报,甚至没有认可。

龙文章有句话说的好:“英国鬼说他们死于狭隘和傲慢;中国鬼说他们死于听天由命和漫不经心。所有的鬼,都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笨死的。”

如果你和我一样,经常自觉处在边缘状态,冷眼看待生活种种荒诞虚假,你就会理解龙文章这话的意义。

人们没逃过爱安逸的毛病,人们总死于漫不经心和听天由命。

在你与他产生了微妙的共鸣后,你透过屏幕看到的就不再仅仅是我的团长我的团,你看到的看人心。

《我的团长我的团》: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

你眼睁睁看着你慢慢喜欢上的一群人,一个一个在死掉,看着他们在赴死的路上嬉笑怒骂。

他们是炮灰,但他们也知道这是一场梦。

你渴望靠近他们,取得他们的体温,你喜欢他们的地方腔调,和打心底抒发的歌,还有感情。

“桃花飞绿水,一庭芳草围新绿,有情芍药含春泪,野竹上表宵……”孟烦了的嘴,又碎又贫,可站在几万里外沦陷的土地上,烟视媚行得要死的诗词,被北平大少小太爷念得像讲述千秋家国梦一样的浑厚苍凉。

烦了对自己感叹,言国之老少,先言人之老少。

年轻而苍老的我,年轻而苍老的我的祖国。

我爱他,我觉得我就是他,那感叹可真是伤透了我心。

《我的团长我的团》: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

他的学生生涯,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他总是别别扭扭,勉勉强强。

他不肯和小醉在一起,他觉得他们之间隔了太多死人,突然太幸福会不安。

他在乎小醉,他知道自己没法像张立宪那样,给小醉一生一世的娇宠呵护。

于是,他当着小醉的面,铁了心把张立宪推进她家。

关门,狠狠离开。

你唯有眯眼薰然的注视他,才会看清他的灵魂根本不是那个瘸着腿的行尸。

龙文章,他什么知道。

他给了炮灰们不该有的希望,让他们明知要死却还在想胜利,明知要死还在想回家。

他时常觉得自己苦,可是他乐于自己扛着。

龙文章说:“我不敢说我是军人,我没脸说我是军人,但我们只想挣扎着活出一个人形!都是无辜的。‘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不是乐事,不是爹妈教给我的分内事。”

所有的人都是无辜的,所有死者的灵魂都需要安宁。

虞啸卿,完美的男人。

《我的团长我的团》: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

军人世家锦衣玉食,辄以社稷为念,他爱岳飞爱的是那杀敌为民的慨然气势,他的终极快感是打属于自己的胜仗,纵马中原,提前把马刺戴在脚上。

沉溺于过程的虞啸卿说,“所有的军人都该死。你龙文章沉溺人情太多,形同自废。”

听不得上海男人阿译唱“蝴蝶儿飞去……心已不在 ……凄情长夜谁来……拭泪满腮……该贪点依赖……人言汇成愁海,心酸难耐。没有樱桃小口糯米牙,倒有一口酸涩的隔夜茶,颤巍巍,阴惨惨,人立马念及故园的霓虹灯下,雨打芭蕉,流水如何东去不堪回首。 ”

因为第一次听笑出声,第二次听哭出声,最后一次听寒毛直竖。

《我的团长我的团》: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

迷龙在篝火边唱“哪个犊子不愿意来呀”,那孟浪劲儿,十足天下第一戏子。

可他也会因为一锅白菜猪肉炖粉条吼起思乡之歌:“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满山遍野大豆高粱……”

娱人娱己的妖孽,也有酸楚寂寥时。

迷龙最寂寥的当属一头拴在祭旗坡,一头在禅达。

在祭旗坡时,拼命想回家看老婆孩子;跑回禅达,又没命想他的团友和团长死啦死啦。

迷龙是个生生把自己对劈成两半,永无休止的灵魂。

《我的团长我的团》: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

张立宪,别的男人讲他是个英雄,壮怀激烈。是好汉,是大官,是财主,什么都是,就不是个呆子。

可他就是要趴在青石路边,隔着门板表白:“你不就当我是个瓜娃子……你也没啥子好的嘛。”一意孤行的入骨缠绵……慵懒的川腔,拖出一半男性的火辣劲道,一半情人的绵绵哀怨。

张立宪,就是这样一个人,为虞啸卿开车是他的幸福,和小醉厮混是他的狂想。

他没什么大指向,他一心要做小醉的丈夫、她的哥哥、她的弟弟、她的情人……

《我的团长我的团》: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

与子同袍,岂曰无衣。

所有人,被一根叫命运的绳索牵住,那绳索摇摇欲坠,他们注定要以自己的频率晃动。

他们互相嘲讽,相互靠近。

他们残缺得厉害,他们又完满得厉害。

他们的真,只给了同呼吸共命运的同袍;他们的纯,只献给了那个时代。

他们生命的火花,他们年轻灵魂最纯粹,最聪敏,最有力,最迅捷,最结实,最坚忍,最天真,最完美的部分,都老老实实献给了这一场大战。

南天门苦守38天后,炮灰团残留成为战争英雄之后,虞啸卿衣装整齐,忐忑不安地在怒江东岸边等待。

这是电视剧的结束点。

《我的团长我的团》: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

如果你读过原著,就会知道这之后还缺失数万字的故事:

幸存的龙文章,带着只剩下渣的炮灰团,见到虞啸卿。

虞啸卿赶到他们登岸的地点敬礼,炮灰们已经不在乎他的礼。

任性的虞啸卿,毕竟是将才,虞大少待人几大章回,第一章回万分期待,第二章回万分失望之极,第三章回万分暴跳如雷,第四章我万分不理你。

后来的后来,烦了,失去了他唯一的团,他的团长。

炮灰们的命运,从未远离。

《我的团长我的团》: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

龙文章的话犹在耳畔回响、回响……

“祖国的大好河山,我去过不少地方。北平的爆肚、涮肉、皇城根;南京的干丝烧麦,还有销金的秦淮风月,上海的润饼、蚵仔煎,看得我直瞪眼的花花世界;天津麻花、狗不理;广州的艇仔粥和肠粉;旅顺口的咸鱼饼子和炮台;东北地三鲜、 酸菜白肉炖粉条;火宫殿的鸭血汤、臭豆腐;还有被打成粉了的长沙城……没了,都没了。我没涵养,没涵养。不用亲眼看到半个中国都没了,才开始心急、发痛……好大的河山,有些地方我也没去过……不拉屎,会憋死我们。不吃饭,活七八天。不喝水,活五六天。不睡觉,活四五天。琐事养我们也要我们的命,家国沦丧,我们到已经活了六七年。我想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

《我的团长我的团》: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

铁弹穿肉烂,马革裹尸还。

在遥远的南天门上,炮灰们永远枕戈待旦,歌唱调笑,声音在黑暗里无限扩散。

上敬战死的英灵,下敬涂炭的生灵,中间这敬,人世间的良心。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还。劝君更进一杯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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