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于名门望族的京剧服饰收藏家 他的人生经历富有传奇色彩


包畹蓉,京剧服饰收藏家。他的人生经历富有传奇色彩。出生于名门望族,偏偏爱上唱戏。“文革”中,不得已到机床厂当工人。因为收藏了大量珍贵的戏服,以他名字命名的京剧服饰艺术馆被列为中国十大民间博物馆之一。起伏跌宕的人生路在晚年冲向顶峰。

清晨4时起床,男主人包畹蓉开始写蝇头小楷,有时画工笔仕女图。女主人马丽坐在边上,默默地绣戏服。京剧服饰收藏家包畹蓉一家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包畹蓉祖籍浙江湖州,包家在湖州是名门望族。包畹蓉父亲包句香是有名的中医,业余喜欢书画。包畹蓉的母亲是个戏迷,在母亲的熏陶下,包畹蓉15岁时拜中国京剧四大名旦之一荀慧生为师,后来又在江南著名青衣黄桂秋门下学戏。1953年,包畹蓉自己组织了个戏班子,到各地唱戏。在这期间,他和一位京剧女演员相爱了。这位女演员就是他一生相濡以沫的妻子马丽。“文革”开始后,戏唱不下去了,包畹蓉只好改行做工人。


包畹蓉带戏班子的时候,置办了许多行头,生、旦、净、丑各种角色的戏服,应有尽有。“文革”开始后,这些行头放在家里很危险。他和马丽本想把戏服烧掉了事,但实在下不了手。包畹蓉说:“有一件是花了一块金子,碾成金线缝制的。有个点翠头面,要用300根翠鸟毛才能做成,一只翠鸟身上只能选出6根这样的羽毛。”于是,他们偷偷地把戏服用旧床单和塑料纸包得严严实实,藏在煤球箱底。

为防抄家,包畹蓉还主动将一些古玩字画交出去。当时许多京剧大师都被批斗了。包畹蓉和老师黄桂秋关系很好,多次冒着风险去看望老师。老师见这个学生有情有义,就把自己珍藏的京剧大师梅兰芳在《宇宙锋》中穿过的黑色女帔、京剧大师金少山穿过的4件套开氅转赠给包畹蓉。

“文革”结束了,包畹蓉也上了年纪,嗓音沙哑,再也不能登台了,他常常从箱底把戏服翻出来欣赏。1979年,新民晚报记者翁思再得知包畹蓉家藏有大量戏服后,就赶去采访。文章发表后,包畹蓉的名气一下子响了。他说:“我本来没想到自己是在收藏,就是这篇文章,让我的戏服收藏一发不可收拾。”几十年过去了,包畹蓉收藏的京剧服饰中有蟒袍、裙袄、斗篷、开氅、云肩、女帔、大靠、官服、鱼鳞甲、龙套衣、头面……林林总总几十箱。


包畹蓉不仅收藏戏服,还设计制作戏服。他和马丽有个信念,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包畹蓉负责设计,马丽负责采购。每件戏服都用最好的材料,请最好的绣工。为制作《四郎探母》中公主穿的那件绣金坐龙旗蟒,仅真金丝线就用掉几万根。

在京剧舞台上常用蟒袍来表现王公贵族的气派,蟒袍有红、黄、蓝、白、黑5种颜色。京剧艺术家金少山认为唯有金色才能将蟒袍的气派表现得淋漓尽致。包畹蓉两夫妻退休金不多,为了做一件全金蟒袍,2002年,夫妻俩把他们唯一一套位于浦东的房子卖了。历时3年,手工缝制数十万针,这件戏服终于完成,针针工整,难寻瑕疵。这件全金蟒袍在第四届京剧艺术节上展出,赢得一片惊叹。

老绣工一个个过世了,包畹蓉设计的戏服没人制作了。七十多岁的马丽说:“我来试试吧。”从此,她接过了绣针。


马丽现在绣的是一件旗袍,绣绣停停,已经花了3年时间。马丽的心脏病很严重,不久前送到医院抢救。从重症监护室回来,又拿起绣针,“我已经80岁了,老天爷知道我没绣完,不把我召去。”他俩说,这件衣服是最后一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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