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友森林旅遊,救2隻水鹿,晚上被一羣貉圍攻,公鹿捨命救我們

和女友森林旅遊,救2只水鹿,晚上被一群貉圍攻,公鹿捨命救我們

我和女友彥欣大學剛畢業後那幾年,迷上了戶外旅行探險。2006年的8月,我們利用共同的假期到川貴交界處的大婁山遊玩,那兒的杉樹林是全國有名的。

我倆嬉笑著,選了幾棵合適的杉樹準備拉吊床。突然,前面有兩個影子跑過來,看樣子不像人。我們有些緊張,畢竟赤手空拳,兩袖清風,萬一碰上野獸是難以對付的……

離近了,才看清是兩頭水鹿,它們被列為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十分少見。一頭較大,長兩米多,肩高一米二三,體型很壯碩,長著分三枝的長角,毛是棕色的。另一頭與它相仿,只是小些,沒角,看來這是雌雄一對兒。它們肯定已奔跑了很長時間,汗水把肚毛浸透,直往下淌。

兩隻鹿見了我們兩個,立刻想朝旁邊的亂石堆裡逃,不料,那頭較小的雌鹿剛跑了幾步,竟“噗嗵”一聲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雄鹿焦急地用嘴拱它,“呦呦”直叫。但雌鹿再也站不起來,看來它不僅是累,還可能誘發了別的病。

我倆好奮地靠過去。仔細打量,我很快明白了,這兩頭水鹿,正遭受追殺,雌鹿堅持不住了,雄鹿在給它打氣。兩頭鹿低鳴聲聲,相濡以沫,其狀甚是親密、悽楚。彥欣動了惻隱之心,便想上前幫那雌鹿一把。可她還沒挨著雌鹿,雄鹿便氣沖沖地用尖角向她頂過來,她驚叫一聲――雄鹿以為她要傷害雌鹿呢。我早有防備,抬腿一個利索的側踹,正踢在雄鹿的鼻子上,它已相當疲弱,不堪一擊,也栽倒在地。

不管怎麼說,我們是要幫助這對水鹿的。天已完全黑了,我撿來一大堆幹松枝,燃起了篝火,彥欣打來一盆水,小心地放在雌鹿嘴邊。它實在是飢渴難耐,大口大口地喝起來。雄鹿勉強站起來,仍護花使者般守衛著愛侶,但已沒了剛才的敵意。

我們正在吃麵包香腸,突然發現黑漆漆的森林中閃起了一大片綠光,彥欣被這奇觀吸引住了,怔怔地望著。彷彿一群幽靈正朝這裡跑來,雖然距離已相當近了,卻仍聽不到任何動靜,那情形真是詭異至極。近年來,隨著國家各項保護動植物措施的落實,大婁山的動物又多起來。當地老鄉曾告誡我們,山裡的貉又成了群,一定要防備。這是不是貉呢?

那群傢伙顯得很有組織紀律性,分散開迅速包抄過來。我倆眼睜睜地看著它們把我們圍在了中間,想奪路而逃根本不可能。雌鹿驚恐萬狀,身子瑟瑟發抖,雄鹿擋在它身邊,也十分緊張。

我仔細打量,發現那些怪物比狗略小,三角臉,毛色發花,模樣很怪,有點像狐狸,但顯然又不是。估計就是貉了,它們專門在夜間出沒,性情很是狡黠兇猛,經常成群結隊捕殺食草動物,甚至人走夜路也會遭其襲擊,夜幕一降臨它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近年來,虎豹狼熊這些較大的猛獸幾乎絕跡,貉卻因此少了天敵和競爭對手,發展壯大起來。

貉們見自己的獵物跑不動了,不由自主往裡衝,雄鹿也做出了要拼命的架勢。但前面的貉很快止住腳步,看得出它們是很怕火的。如果沒有這堆熊熊的篝火,估計即使這裡蹲著幾頭猛虎,它們也會毫不客氣地發起攻擊的。

我和彥欣嚇得緊緊依偎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今天發生的一切太富有戲劇性了,不過現在看真夠倒黴的。那些貉一個個兇巴巴的,肚皮乾癟,也都很疲倦,可能苦苦追蹤兩頭鹿很遠了,決不會輕易放棄嘴邊的獵物。

貉們吐著舌頭,坐在地上,歇了好一會兒,飢餓終於使它們漸漸失去耐性。聽老多說,猛獸惟一怕的就是火藥味,而我們沒槍。通過一陣對峙,貉群已嗅出了我們的虛弱。

一條大貉眯著眼,強忍著火光的刺激向裡面衝來。在離火堆兩米遠處,它直起了身子,前爪向前探出,模樣既貪婪又可笑。我手疾眼快,從火堆中抽出一根燃燒著的長松木棒,向它迎頭捅去,正捅在它的眼眶上,它怪叫著退了回去。

又有幾隻貉躍躍欲試,被我如法炮製,一一擊退。燙傷還在其次,真正讓它們畏懼的,仍是那散發光和熱、輻射魔力的火苗。我很清楚這一點,科學地利用著有限的乾柴,維持著篝火的旺度。貉群不敢再冒進,不過它們用不著著急,那堆火不可能永遠地燒下去,儘管我精打細算,費盡心思,它仍不可逆轉地慢慢黯淡了。乾柴變得無比珍貴,外面有許多,但不屬於我們。

也許今晚在劫難逃了。我們並不怕死,死算什麼?彥欣曾對我說過,只要跟我在一起,什麼都不怕。但是,貉群會蜂擁而至,把我倆分開,從此再也看不到對方,聽不到對方的聲音,我們的愛情將消失,一切不可能再重新開始――這才是令我們絕望和恐懼的。我不得不把兩件外衣扔了上去。火一下子旺了起來,但這些物件並不經燒。

我在學校時是體育健將,還學過一些拳腳,現在關鍵時刻該用一用了。我摟著彥欣說:“親愛的,你在這裡別動,我去把它們全打趴下……比狗還小呢,沒什麼!”

“你千萬別去!”彥欣緊緊抱住了我,“野獸跟狗可不一樣,要兇得多。你會吃虧的!”

“那也不能坐以待斃呀,我去試試!”

我掙脫彥欣,活動一下腿腳,手持一根木棒猛衝出去。我朝貉們亂打,但這些傢伙出奇的靈活,像影子一樣飄開了,根本打不著。我心想:者來它們也是欺軟怕硬的,全都趕跑得了!不料,小腿肚子突然一陣劇痛,險些跌倒在地。原來一隻貉從後面襲擊過來!我使勁一掙,回頭舉棒猛打,才把它趕開。其餘的貉卻又爭先恐後往上撲,有的躍起一米多高,顯得極其兇悍!

我根本不是對手,一旦倒地,恐怕就全完了,只得揮棒亂舞,大吼著虛張聲勢。彥欣把外衣點著,朝貉群扔去,才把它們嚇跑。我總算退了回來,身上多了幾個傷口。彥欣心痛得哭了,為我包紮傷口。我十分沮喪,恨自己沒能力。

突然,那頭雄鹿叫了幾聲,用嘴拱著雌鹿。雌鹿變得極其不安,急切地低吟起來。接著雄鹿向外走去,雌鹿不顧一切地想站起來,卻終於沒成功。雄鹿長嘯一聲,緊跑幾步,竟然飛一般從貉群上躍了過去。我想,莫非雄鹿仗著自己腿力超群,要獨自去逃命了?唉!畢竟是禽獸,求生的本能支配了一切。

幾條貉大喜,立即向雄鹿追過去。但多數的貉仍圍在火堆旁,它們似乎明白,大頭兒還在這邊呢!眼看那雄鹿已跑出了二百多米,卻又兜了一個很大的圈子,從另一個方向接近火堆。後面的貉已形成了半個包圍圈,火堆邊的貉見勢,終於按捺不住,一齊包抄過去!

雄鹿臨危不懼,不斷玩著高難度的動作,時而騰躍如飛,時而戛然而止,令貉群難以得逞,卻被吊得胃口大開,垂涎三尺。它一邊與貉群周旋,一邊向遠方轉移,貉群都隨它而去了。

原來雄鹿是為了把貉群引開!我和彥欣忙趁機拖來不遠處的幾株枯樹,把火燒得旺旺的。雌鹿使勁搖晃著身子,不住地嘶叫,向遠方眺望。看來雄鹿是豁出去了,全力拼搏,也許能夠應付貉群。希望它把貉群拖得暈頭轉向、精疲力竭,然後勝利返回。我和彥欣發自內心地祈禱著,度過了難熬的一夜。天快亮時,雌鹿身體逐漸恢復,已經可以站起來,我和彥欣很欣慰。突然,它發出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哀叫,向昨晚雄鹿離開的方向跑去!

我和彥欣面面相覷,強烈的好奇心促使我們順雌鹿的腳印徑直跟蹤。反正天已亮,不用擔心貉群了,這一氣竟走出去20里路。快11點了,才遠遠地看見前面倒著一副骨架和一具屍體,地上有一片紫紅的血跡。

走近了一瞅,場面真是慘不忍睹,屍體是那頭雌鹿,腦漿迸裂。血跡斑駁。再看那骨架和殘留的皮毛,就是那頭雄鹿!它狂奔二十幾裡地後,終因體力耗盡,被貉群攆上咬死分食,太慘烈了!

雌鹿卻顯然不是被貉群咬死的,否則不可能留下全屍,它身上沒有任何咬傷,只是頭蓋骨破裂。“它是怎麼死的?”我迷惑不解,抬頭看看眼前的一塊巨石說,“我看它可能是從上面掉下來摔死的。”

“不對,摔死應該全身有傷,可它只傷在頭部。再說,它沒事爬到石頭上幹什麼?”彥欣反駁道。

“那可真是奇了……”我說。

“依我看,它是為情而死。雄鹿為救它而死,它悲傷已極,於是一頭在這石壁上撞死了。失去了伴侶,它根本無法再活下去了……”彥欣幽幽地說。

“我見一本書上講過,水鹿如同水中的鴛鴦,是一雄一雌終生長相廝守的。這對水鹿相伴已久,所以才會有這麼不渝的愛情,才會發生這麼動人的故事。”彥欣含著淚說。

“我相信你說得是對的,太感人了……而且這頭雄鹿也算救了我們,咱們不能讓它們暴屍荒野,把它們合葬了吧――讓它們生死永不分開!”我說。

於是我們用刀和木棒在溼地上挖起來,兩個小時後,一個大坑挖好了,我們把兩頭水鹿都放進去,蓋上一些草,掩埋了。

彥欣還精心堆了一個圓圓的小墳,在上面撒了許多草籽。若干年後,我們故地重遊,這上面一定開滿了鮮豔而美麗的小花。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