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北風雲40年:這裡承載著鄭鈞的童年 如今已成新地標


道北一詞的說法來自民間,地圖上找不到這個地名。這裡曾是西安最大的棚戶區,隨著時間的推移,如今已成為城市中央公園。改革開放40年來,道北作為西安城市交融的代表,已成為這座古城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早在1938年,數百萬河南難民逃難至西安,他們在火車站以北搭棚棲身,一代代道北人開始在這裡繁衍生息。為了生存,這些河南人什麼苦都能吃,擺地攤、打零工、撿垃圾應有盡有。家住西閘口的劉生白說,這裡是窮人的集散地,想要生存,就必須靠自己的雙手。

任宏出生在道北真理村,祖籍是河南周口,為謀生他17歲就到工廠裡當工人,幹過郵遞員,後來下海經商。“我生在道北,這裡被本地人貼上了標籤,用人單位一聽是河南人心裡就犯嘀咕,工作很難找。”

無奈之下,任宏乾脆和老鄉一起創業幹裝修。正好趕上改革開放的好時期,西安房地產行業很景氣,他們成立了裝修公司。但公司剛成立不久,就攤上件大事,施工現場一位工人從架子上摔下導致終身殘疾,光醫藥費任宏賠了近40萬元,工地被責令停工,導致工程延期損失上百萬,讓任宏苦不堪言。

為息事寧人,任宏花光了所有積蓄,還欠下外債。“誰叫咱是門外漢呢,當初給工人買上保險就不會落得現在這個樣子。”任宏說,事後他並沒有改行,堅持自己的路,繼續幹裝修。如今,他建立了自己的裝修公司,擔任總負責人的他身價百萬。任宏說,他是從道北里走出來的創業者,走到今天特別不容易,既要感謝時代,更要感謝身邊幫助過他的人。

多年來,從道北不僅走出了像任宏一樣的成功人士,還有名聲顯赫的藝術家。著名搖滾樂歌手鄭鈞就是道北人,他出身於底層,從小家境貧寒,在逆境中長大,終成一代搖滾巨星。正是他們造就了道北的傳奇。


52歲的趙東峰在自強西路開了一家理髮店,經營30年,道北人是這裡的常客。“30年前,剪一個頭6毛錢。”趙東峰說,這裡人並不富裕,大家都是平民老百姓,哪好意思要高價呀,保個本就行了。

趙東峰介紹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河南人與西安人語言文化本就有差異,走在道北的街頭巷尾會發現,上年紀的老人講的是地道河南話,中年人講話夾雜著陝西方言和普通話,而年輕人均是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儼然成為了新道北人。

如今的道北已目及不到年輕人,大多數是上年紀的老人。從這裡走出的年輕人都已成為了新道北人,他們中有的去企事業單位上班,有的子承父業幹家業,還有的去做生意。從他們的面貌上根本分辨不出是道北人還是西安人,他們早已融入到西安這座古城的大街小巷。


新道北人孫明在西閘口開了一家小餐館,他的父輩就在這裡打拼,如今年事已高,把店交給他。孫明說,改革開放讓他們淘到了第一桶金,在西安站穩了腳跟並落了戶,如今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業,小日子也過得不錯。

改革開放40年來,新道北人生活的周邊也發生著天翻地覆的變化。距今1300多年的大明宮在民國時期受西安府管轄,建國後,大明宮被劃分為城市發展備用地,最後成了建材裝飾城的集中地。歷經千年的大明宮,早已不復當年的輝煌,成為了城市棚戶區。

這裡基礎設施極差,房屋亂搭亂建,垃圾隨意丟棄,給當地居民和遊客造成了諸多不便。為轉變道北地區的城市形象,促進文化發展和文物古蹟保護。西安市政府決定改造以大明宮遺址公園為基礎,火車站北廣場為軸心,沿隴海線形成東西兩大城市改造空間。


59歲的王慶芳是土生土長的道北人,早年跟隨父輩遷徙到這裡,他在工廠當普工,每月500元收入,辛辛苦苦幹了一輩子給兒子在郊區攢下一套房。他說,雖然道北是貧民窟,但這裡是故鄉,如今面臨拆遷,心中有太多的不捨。

隨著拆除違章建築、增加綠化面積、地鐵通車,改造後的道北周邊已是高樓林立,這裡擁有大明宮遺址公園、亞洲最大高鐵站以及自貿區,古今文化交相輝映,逐漸成為大西安的新中心區域。

道北地處城北未央區,隨著“一帶一路”、西部大開發、關中城市群等國家戰略開展實施,未來的道北將打造成為大西安政務中心和商業商務中心。直到2021年,未央區經濟規模邁入全國千億級實力城區,人均GDP邁上10萬元臺階,成為西安創新驅動和生態樂居城區。

改革開放40年變遷,道北人更願意稱自己是新西安人,因為他們的家在城北未央生態旅遊園區。而落後、破舊的代名詞也隨著城市化進程逐漸成為歷史,那些道北的印記,在新道北人心中如同盛唐氣息逐漸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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