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熙载:究竟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们?

韩熙载:究竟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们?

文丨《那些年》小小那

一千多年前的五代时期,有两个才华横溢,充满抱负的年轻人在江边饮酒话别。这两个年轻人,一个叫韩熙载,一个叫李谷。韩熙载准备南下江东,李谷决定留在中原。二人分别之际,韩熙载说:“江东如果用我为相,我必将长驱以定中原。” 李谷回应:“中原如果用我为相,我将取江南如同探囊取物。”从此,二人便带着各自的豪言壮志,开启了截然不同的人生旅途。

花来两朵,各表一枝。我们先来说韩熙载——

个性狂傲遭冷遇

韩熙载千里迢迢南奔吴国,却并没得到想象中的礼遇。

为了获得吴国的接纳,他先给吴睿帝杨溥写了一封自荐信(即《行止状》,全文收录在《江表志》),相当于今天的投名状。

他在信中慷慨陈词,强调帝王选贤任能的重要性,并毫不谦虚地进行了自我介绍,“某爰思幼稚,便异诸童。竹马蒿弓,固罔亲于好弄;杏坛槐里,宁不倦于修身。但励志以为文,每栖身而学武……”他说自己从幼年便不同于其他人,他不贪玩耍,励志读书习武,满腹文韬武略。他还说自己能“运陈平之六奇,飞鲁连之一箭。场中劲敌,不攻而自立降旗;天下鸿儒,遥望而尽摧坚垒。横行四海,高步出群。”文章写得洋洋洒洒,气势恢宏,但骨子里那份狂放不羁也展露无余。

韩熙载:究竟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们?

当时吴国真正掌握实权的人是徐知诰,也就是后来的南唐烈祖李昪。李昪是一个什么人呢?这是一个从流浪儿逆袭成为南唐开国皇帝的传奇人物,从觊觎朝堂之位到最终登基,能整整等待二十年,这样谨慎隐忍的性格自然对韩熙载的行事风格不太感冒。当时中原之士南迁的有很多,其中大都得到擢用,惟独韩熙载遭到冷遇。

对此,韩熙载或许并未做足反思,后来他还告诉李璟:“先帝知道我却不重用,是因为我是幕府的后人。”言下之意是说因为自己门第不高,所以才不得重用。

声色犬马度余生

韩熙载是从李璟即位后,才真正被器重。

在此之前,韩熙载除了谈论诗文外,从不过问政事,出于报答李璟的缘故,此时的韩熙载无所隐晦,尽展平生之学,凡应当施行的大事,他都以积极的姿态参预其中。对于朝中大事,或驳正失礼之处,或指摘批评弊端,章疏连连不断,这引起朝中权臣宋齐丘、冯延巳的极大不满,双方矛盾越来越深。

最终这场职场交锋以韩熙载被贬为和州司士参军结束。

在外州工作数年后,他才得以调回金陵重任虞部员外郎,等于转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又回到了最初所任的官职。不过毕竟他是皇帝李璟的旧部,所以很快又被提升为中书舍人、户部侍郎。

韩熙载:究竟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们?

南唐后主李煜继位之后,曾打算拜韩熙载为相。可此时的韩熙载不断的被人弹劾旷达不羁,放纵声色。在诸多的传闻之下,李煜很想知道真相,以便确定是否重用。画师顾闳中大概就是领受了这样的使命,晚上到了韩熙载的家里,参加了一次夜宴,将所看到的一切画了一幅画,韩熙载纵情声色的夜生活跃然纸上,这就是流传千古的名画

《韩熙载夜宴图》

韩熙载:究竟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们?

韩熙载本来家财颇丰,除了每月丰厚的俸禄收入外,由于他文章写得极好,文名远播,江南贵族、士人、僧道载金帛求其撰写碑碣的人不绝于道,甚至有以千金求其一文者,加上皇帝的赏赐,遂使韩熙载成为南唐朝臣中为数不多的富有之家。但架不住他太能造啦,韩熙载蓄养歌舞伎四十多人,每天邀请一帮朋友到府上纵情玩乐,夜夜笙歌。他每月的工资发给歌舞伎之后就身无分文了。于是自己就扮成乞丐,到各个歌舞伎的门前去乞讨,后来苏轼还在诗中引用过此例:“

欲教乞食歌姬院,故与云山旧衲衣。”

等到家里实在揭不开锅的时候,他就向李煜上表哭穷,李煜虽然不满,但还是以内库之钱赏赐。于是韩熙载索性不再上朝,领着工资不上班,自然被人弹劾,得到贬令,韩熙载立马将歌舞伎全部赶走,独自上路。李煜听闻,可能觉得他并非无可救药,于是又下诏恢复了他的官职。谁知,没过多久,那些被赶走的歌舞伎又回来了,夜宴继续上演。李煜不禁感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谷:一腔孤勇立世间

当韩熙载在南唐被冷遇、被重用、被贬谪、最后声色犬马的时候,当年留在中原的李谷在干什么呢。

江边一别四年后李谷考中进士,先后在后晋、后汉、后周三朝做官。后晋时期,李谷为辽军所俘,连拷问六次,皆不屈。后汉时期,有将领为贪财准备诛杀大臣,李谷挺身而出,极力阻止。当军队想要夺民财以充军资的时候,又是李谷成功劝止。后周时期,当时,官府禁牛皮法甚严、违者处以死刑。李谷计算出每年所用皮革数后,规定每十顷田每年向官府交一革,多余的皮革,允许百姓自己使用。他还奏请废除屯田,实行按州县纳税、服役的制度。

李谷为人厚重,刚毅果敢,又善言谈,颇得历任领导的赏识。在后周一朝,他官至宰相,五十二岁那年,他担任淮南道行营前军都部署,亲率大军攻打南唐,立下赫赫战功。至此,李谷当年吹过的牛,全都变为了现实!

乱世之中,没有谁是容易的。但好在有人仍然一腔孤勇地坚持着。

苏芮在《一样的月光》里唱道:“谁能告诉我,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这个问题拷问着一代又一代人。有人早早被岁月磨平了棱角,有人仍不遗余力地坚持本心。前者自有苦衷,可后者才配得起光荣。

韩熙载:究竟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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