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城公安記憶:非凡1996,英雄本色(下)

上一期《鹿城公安記憶:警花出更》的互動話題是封面照中警花們身穿的是何種制式警服?答案是:八九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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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期 非凡1996,英雄本色(下)

警察這個職業,註定與危險相伴。

1996年,民警林勇與張建業赴福建追逃時,遭遇窮兇極惡的歹徒暴力反抗,被硫酸襲擊,經歷了生與死的考驗。同樣是1996年,當時還是上陡門派出所治安聯防隊員的周揚在抓捕時英勇負傷,一戰成名。

1994年12月,周揚到當時的上陡門派出所上班,成為一名治安聯防隊員。那時,上陡門位於市郊,治安狀況複雜。治安聯防隊員主要的職責就是日常巡邏、配合抓捕違法犯罪嫌疑人。

不到20歲的周揚精瘦,但身手敏捷。周揚說自己上學時練中長跑,體能好,抓捕時“能跑”也是一項非常重要的技能。在派出所的第一年,周揚就因追逃工作表現卓著,榮獲一等治安榮譽獎章。這對於剛參加工作的隊員而言,是極高的榮譽。“一個晚上七八趟抓捕是常有的事”,周揚的這股衝勁得到了大家的認可,不到半年,他就成了治安聯防隊的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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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上陡門派出所

深夜一聲槍響

1996年9月,上陡門二組團的工地上連續發生多起鋼筋等原材料被盜的案件。9月16日是周揚值班,下午下班前,指導員葉錫林讓周揚帶領聯防隊員加強夜間巡邏。上半夜,周揚帶領隊員在學院路五金城附近設卡到晚上11點,回到所裡稍作休息又整裝出發。當晚11時40分許,周揚與見習民警章挺,以及另外四名聯防隊員共6人一起出去巡邏。

章挺回憶,當時他剛剛從警校畢業,由於是見習期民警,所以沒有配槍,幾個人身上的裝備就是一副手銬、用於照明的手電筒和警用橡皮棍。

當時的上陡門一帶多為工地和田野,路面還是石子路,連路燈也幾乎沒有。藉著手電筒的光,周揚看見在學院路和上陡門路(現惠民路)的十字路口,有兩個推著自行車的男子站在路邊。

見幾名穿著制服的人靠近,兩名男子下意識地分頭往兩個方向準備離開。周揚迅速上前攔住了其中一名男子,“身份證拿出來看下”,周揚用溫州說。

對方愣了一下神,似乎沒聽懂,試圖騎車離開。周揚站在男子的左側,攔住了他的去路。

男子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前的口袋,隨即將手伸向自行車頭前的籃子,似乎要掏東西,男子翻開籃子裡的雨衣,周揚赫然發現了下面居然藏著一把手槍!

“有槍!”周揚馬上朝同伴大喊。幾乎是一瞬間,周揚不假思索地將對方攔腰連同胳膊一起抱住,抱摔在地上。周揚回憶,摔下去的那一下,自己的腰狠狠地撞在了自行車的車把上,鑽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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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隊員邱偉凡和另外兩人也同時撲了上來將對方按住。顧不上疼痛,周揚按住對方的胳膊側身打了個滾,用力去奪男子手裡的槍。

握住槍身的一瞬間——歹徒扣響了扳機,子彈射進了周揚的右大腿,頓時鮮血直流。周揚忍住劇痛,使出渾身力氣,奪下了歹徒的手槍,並與隊友一起將歹徒制服。與此同時,聽見槍聲的民警章挺和聯防隊員張富強撲上去控制住了另一名男子。在這名男子的腰間,搜出了一把長約二十幾公分的尖刀。

章挺和幾名隊員立即將控制住的兩名歹徒押往所裡,隊員邱偉凡在原地保護受傷的周揚。

植入一副鋼板

刺耳的槍聲打破了深夜的寂靜,附近的出租車司機聽到槍聲聞訊趕來。見到周揚受傷,出租車司機下車和邱偉凡一起,將周揚抬上了車,送往溫州醫學院附屬第二醫院。

在醫院拍了X光片,醫生說子彈嵌入了大腿,大腿骨粉碎性骨折。由於是槍傷,需轉至部隊醫院治療,醫生建議轉院去解放軍一一八醫院醫治。

在那個年代,沒有120救護車,單位同事找來一輛運貨的小四輪車,用擔架將周揚抬上了車。

一路顛簸,忍受著劇痛。凌晨1點左右,周揚被轉移到一一八醫院。所裡的同事和分局領導也第一時間趕到,骨科副主任醫師張建明和值班醫師王詩波為周揚緊急實施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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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揚與王詩波醫生

周揚回憶,那時候知道自己傷得不輕,手術前就問了醫生一句:“腿還能不能保住”,就失去了知覺。

剪開褲管,彈孔約有0.8釐米,切開傷口後,醫生髮現子彈穿過周揚右腿前方肌肉鑽進了骨頭。這麼深的位置,如果用銳器,萬一弄破動脈,後果將不堪設想。因此醫生只能用手指伸進彈孔,一點點摸索。經過三個小時的緊張手術,最終,嵌在骨頭裡的彈頭被取出,彈頭已經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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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頭

由於周揚大腿股骨被槍打得過於粉碎,已經不成形,無法用常規方法固定,只得採取骨牽引的方案。一根長約七八公分的螺絲穿過周揚右腿膝蓋下方的小腿骨,套上固定的支架,將腿懸吊在空中,周揚需在床上靜養一個月後進行第二次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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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手術的位置

為了照顧周揚,所裡同組的聯防隊員張富強、莊志浩、邱偉凡等人24小時輪流在病床前陪護。一個月後,周揚實施第二次手術。醫生在周揚的大腿處植入了一塊鋼板用於連接斷裂的骨頭,並打上了9顆螺絲,用鋼絲一圈圈將粉碎的骨頭捆紮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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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植入的鋼板

開啟一段傳奇

案發後,警方根據繳獲的“六四式”手槍迅速對兩名嫌犯展開審訊,查明持槍歹徒姓郭,另一個姓索,均系河南人。郭某兩人在老家犯下命案於16日下午攜兇器潛入溫州,準備持槍搶劫作案,沒想到還未找到作案目標就落入了法網。

據章挺和張富強回憶,當時郭某被抓獲時,手中的槍子彈已經上膛,若不是周揚第一時間奪槍,後果不堪設想。

周揚在抓捕中英勇負傷的事蹟引起了社會各界的關注,時任市委常委、公安局局長巫倫波前來看望慰問,並再次向其頒發一等治安榮譽獎章,號召全市公安機關向周揚學習。

1997年,周揚被評為全國見義勇為先進個人,並獲得8000元的獎金,但周揚將獎金全部捐給了見義勇為基金會。1997年11月,周揚實施了右腿的第三次手術,取出了鋼板和螺絲。當年,周揚被特招進入公安隊伍,圓了警察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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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於固定的鋼釘和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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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揚大腿留下的傷疤

一年多的時間,周揚的腿恢復得良好。個性要強的他堅持鍛鍊,基本恢復了體能。1998年7月,周揚特招進公安後參加民警初任培訓,受過傷的周揚在120人的五公里越野拉練中,跑出了第47名的成績。“就是不服輸吧,不想讓腿傷影響到自己,想到將來要繼續幹公安,我必須要堅持下來”,周揚說。

1998年11月,周揚結束培訓,主動向組織提出,要求到分局最艱苦、最危險的刑偵大隊工作,開啟了傳奇的從警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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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互動話題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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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期預告:《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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