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煙臺棲霞「60後」對自己中學時代的生活回憶

(編者按:學生時代,是很多人中記憶最美好的部分之一。中學,尤其是青春爛漫的時刻。那麼,在1980年代的膠東農村,當時的中學生們是一種什麼樣的生活狀態呢?下面這篇文章,是作者北芳的記憶片段,關於北芳其人,以後會有介紹。不知她講述的故事,於您,是否有些共鳴?)

一位煙臺棲霞“60後”對自己中學時代的生活回憶

以下是正文——

1984年,我在唐家泊中學讀書,學校有六、七、八三個年級,六、七年級是周邊的走讀生,只有八年級的三個班,有遠村的住宿生,每個班有六七十人,男女各兩個宿舍。那個年代,物質條件很差,但我們樂觀向上,生活得其樂無窮。

一位煙臺棲霞“60後”對自己中學時代的生活回憶

冬天的晚上,下自習,我們挖一茶缸雪,回宿舍解決“上甘嶺”(編者注:喻指喝水)問題。背誦著李白的《將進酒》,瘋鬧不停,直到老校長敲窗查宿舍才會安頓。

一位煙臺棲霞“60後”對自己中學時代的生活回憶

(當時,這種鐵架子床也尚不普及)

每晚我們最怕上床——那叫什麼床,是地鋪,墊了一層麥秧(被打麥機軋過的麥秸),上面鋪上麥秧草褥,再鋪上單人薄褥子,一個屋兩排人擠在一起,我在靠門旁,下雪時,破門裡飄小雪,頭上臉上滿身銀霜。拱在冰坨似的被窩裡,誰敢脫下衣服睡呢,都是穿著棉褲棉襖囫圇個滾,越是不脫衣服越暖和得慢,特別是兩隻腳,直到天亮汗氣才被被窩吸乾散了,覺得有點溫熱了,可是天亮打鈴起床了,把腳伸進攢糞一樣的解放膠鞋裡,又得去跑操了。

我們是畢業班,學習是緊張的,但每天十小時學習之餘,也有別的樂趣可尋。

一到星期五,我們就去學校旁的同學家看電視連續劇《霍東閣》。最後一節自習真難熬啊,化學老師在最後一分鐘突然站起來,板起面孔說:“提問一個問題,首先發現氧氣的是哪兩個人?”

同學們搶著回答:“舍勒——阿佛伽德羅——”

化學老師卻笑嘻嘻地說:“一個是霍元甲,一個是陳真,對不對?”

“對——”同學們愣了一下,鬨堂大笑。

化學老師跨上自行車走了,我們幾個霍東閣的粉絲也早早溜了。

那年冬天我們迷上《霍東閣》,是鐵桿觀眾,除了有兩個週五晚考試數學沒撈著看,其他時間風雨無阻。

每次夜裡11點看完電視,我們興奮點極高,掄著拳頭在校門口練一陣鐵砂掌再回宿舍,這次卻是鐵將軍把門。我們只好像猴子一樣爬門檔上去,繞過鐵門頭上的“刺刀”,慢慢摸著門檔滑進大院裡,看來這《霍東閣》沒白看啊。裡面還有一道鐵門上了栓子,幸虧校長安排“積極分母”豔霞等著給我們開門。

一位煙臺棲霞“60後”對自己中學時代的生活回憶

才睡了一會呢,天就亮了,除了看《霍東閣》的,其他早就起床在地鋪上練“鯉魚打挺”,哨聲一響,大都出去跑操了。

老校長拿著一根鐵絲過來了邊扭門鼻邊說:“我叫你們在這裡磨洋工,你們晚上出去活動腳(霍東覺)活動腿的,白天卻懶得不動彈!把你們鎖家。”

鳳言梳著頭神秘地說:“不用怕,我有辦法。”她說這個破門的門鼻子快要掉了,我們把它搖晃下來,再逃出去。我們輪流搖,終於鳳言把門鼻子“啪嗒”搖掉了,然而她也隨著門“噗通”一跟頭栽出去,我幸災樂禍地說:“要不要再來一個?”

此時,同學們下操了,我們急忙混進了解散的隊伍中。

白天上課時都直打瞌睡,鳳言叫著“長此以往,國將不國了。”自那以後,我們再沒去看電視,因為時間緊,晚上又不敢多熬夜,只能放棄《霍東閣》了。

老校長也不是呆板的老夫子,他不想一味把我們束縛在課桌上,課間操課外活動,把我們趕出教室,叫我們盡情活動腳活動胳膊,以免把我們的腦袋熬成碳酸鈣。因此我們的生活是緊張而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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