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中元節晚上十點那天生下孩子

中元節前兩天,白曉鷗在婆婆的強烈要求下提前住院了。雖然她並不信邪,但老人既然說了,那就住吧,反正孩子也已足月,提前個幾天出生也很正常。

當天早上,婆媳兩個吃了飯就去了醫院。因為白曉鷗行動還一切正常,便跟做警察的老公說好,等下午交班的時候再請假趕過來就好。

辦好住院手續,又做了b超和胎心檢查,等躺到病床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護士給白曉鷗打上催生針,一旁站著的醫生告訴她一會就會陣痛,大約一兩分鐘痛一次,那是宮口在開,輸於正常情況。一個小時後會有助產士來推她進產房檢查。

說完,醫生便離開了。

這時候白曉鷗開始緊張了,眼睛直勾勾盯著那一滴一滴進入自己身體的白色液體,臉色也有些發白,都說女人生孩子就好像死過一次,難道真有那麼痛?

“沒事,哪個女人生孩子不痛的?別怕,媽在這陪著呢。”婆婆見白曉鷗變了臉色,便明白她在害怕,慌忙靠過來拍了拍那空著的左手。

白曉鷗對著婆婆生硬的擠出一個笑容,不怕,怎麼可能不怕?聽我爸說,我媽就是在生我的時候難產死的,我會不會也難產呢?

想到這個,白曉鷗更加緊張了,連帶著呼吸也不順暢了。

“媽,我想給我爸打個電話。”

“也好,給你爸說要提前生了,讓他挑個時間過來。”婆婆說完便識趣的走了出去,人家父女倆要說貼心話,還是不在跟前的好。

我在中元節晚上十點那天生下孩子

白曉鷗的病房是她老公秦朋提前預定的,單人單間,又是在最裡面。因此,她婆婆一離開,整個房間便立刻安靜了下來,靜的白曉鷗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

掏出手機,白曉鷗的手有些顫抖。

“喂,爸,是我。”

“曉鷗啊,你是不是提前住院了?”

“啊?您怎麼知道?”

“......”

“爸?”

“在呢,別擔心,爸買了火車票了,明天就趕過去。”

聽到這句話,白曉鷗的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竟哽咽著一時說不出話了。

電話那頭的白父好似明白女兒心中所想,“曉鷗啊,別害怕,你要相信,你媽媽會保佑你的。還有,千萬記住,你的那個護身符一定要戴著,任何時候都不能摘下來。”

“嗯,我戴著呢。”

掛斷電話,白曉鷗心中安穩很多。

我在中元節晚上十點那天生下孩子

對,要相信媽媽會保佑我的,從小到大都是,所以我一定不會有事。

長長吁出一口氣,白曉鷗低頭看了看脖子上掛著的護身符,那是一塊白色的玉佩,小巧玲瓏而又晶瑩剔透,對著燈光看的時候,中間隱隱約約有個繁體的白字。爸爸說這玉佩曾在廟裡受過百年的香火,長年佩戴不僅有益健康,還可抵擋邪氣。

白曉鷗不信邪,但因為自出生便戴著這玉佩,漸漸就成了習慣,若哪天把它拿下,倒真感覺缺了什麼似的。

正想著,婆婆推門進來了。

“曉鷗,開始陣痛了嗎?”

白曉鷗搖了搖頭,從打上催生針到現在也有將近半小時了,怎麼一點感覺沒有?

“奇怪,剛剛那醫生不是說打上一會就會陣痛嗎?難道藥拿錯了?”婆婆皺眉嘀咕著。

“媽,您別亂說,讓醫生聽見會不高興的。或許過會會疼呢。”

“不行,我去問問醫生。”婆婆不放心,轉身又出了病房。

十分鐘後,剛剛打針的護士和醫生都趕了過來,兩人看了看吊瓶,又檢查了下白曉鷗的肚子,見一切正常,雖覺的有點奇怪,可也沒看出異常。

“阿姨,您媳婦一切正常,再等等吧,有的產婦對催生針是遲鈍了些,這都不影響什麼。”

我在中元節晚上十點那天生下孩子

“那這什麼時候才能生啊?”

“這吊瓶都打了三分之一了,最多一半的時候肯定要開始了。我們一會再過來,”

半個小時後,白曉鷗依然沒有反應,肚子裡的小傢伙也是異常的安靜。

一個小時後,催生針吊瓶全部打完,白曉鷗已經淡定的睡著了。

下午三點半,白曉鷗睡醒,醫生從新給掛上催生針,臨走時滿眼的狐疑不解。

下午五點半,第二瓶吊瓶結束,白曉鷗接過老公帶來的晚飯,滿意的吃了起來。

第二天早上八點,也就是農曆七月十四日,醫生無奈的給白曉鷗人工破了羊水,同時又打上了催生針。

中午十二點,宮口一切正常,沒有任何開的痕跡。

晚上六點,一切如舊。

這時,白曉鷗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我在中元節晚上十點那天生下孩子

“喂,曉鷗啊,爸爸已經坐上火車了,但最快也要明天到,你一切正常吧?”

“一切都好爸爸,現在還沒反應呢,您路上慢點。”

“那就好,那就好。”

醫生辦公室裡,白曉鷗的婆婆牛玉蘭焦急的動了剖的念頭。

“您媳婦的一切情況都正常,沒必要剖的,您是過來人,應該明白順產的孩子更健康。”

“可,可明天就是鬼節了啊,要真是明天出生,那多不吉利。”

“哎呦,都什麼年代了,您還信這個?”

秦朋對著醫生尷尬的笑了笑,將他媽強行拉了出來,“媽,您能不能別老鬼節鬼節的,也不怕人家笑話!行了,都這麼晚了,您回家吧,今晚我在這兒。”

秦朋說完,不由分說便將他媽強行送到了電梯口。

牛玉蘭無奈的嘆口氣,“唉,這可怎麼辦才好。”

我在中元節晚上十點那天生下孩子

住院第三天,農曆七月十五,早上九點醫生給白曉鷗檢查,羊水已流了一半,但孩子還很正常,宮口依然沒有開的徵兆。

晚上十點,白曉鷗開始陣痛,緊急進了產房。

秦朋,牛玉蘭,秦朋的父親秦邵光,及下午才趕到的白曉鷗的父親白帆,全都焦急的等在門口。

南方九月初的天氣,本就帶著夏末的悶熱,可自從白曉鷗開始陣痛,秦朋便感覺整個醫院都冷颼颼的,以至於他那兩條裸露在外的胳膊都起了層雞皮疙瘩。起初是以為空調打的太低,一問之下才知道,晚上十點的時候整個醫院的空調都集體罷工,本來以為空調壞了會很熱,但奇異的是,竟比開著的時候還冷。

白曉鷗躺在產床上,呼哧呼哧的邊喘氣邊使勁,可任憑她怎麼努力,那孩子就是不出來。

“宮口已經開了三指了,再加把勁,很快就能生出來了。”醫生在旁邊鼓勵著。

白曉鷗雙手抓著兩邊的欄杆,深呼吸了兩口,猛的上身抬起,使足了全力,這一次使的力氣夠大,以至於兩眼都在冒金星,但也明顯感覺到肚子裡的小東西正在緩緩往下移動。

“頭出來了,繼續使勁,繼續啊。”

聽到醫生的話,白曉鷗不敢躺下,強撐著繼續用力。

突然,眼前一黑。咦?我怎麼看不見了?難道用力過猛暈了?

“怎麼停電了?快點蠟燭,孩子要出來了。”身邊醫生的喊聲將白曉鷗拉了回來,恍惚中竟感覺產房中有無數個黑影在看著自己,其中幾個高大的影子還伸著雙手撲了過來,可還沒等靠近,白曉鷗便覺胸前一熱,刺眼的白光四射,忍不住閉眼的時候,感覺那幾個黑影也都直直往後退去。

我在中元節晚上十點那天生下孩子

這時,伴隨著“哇”的一聲啼哭,燈光瞬間亮了。

“男孩,六斤一兩,出生時間,2011年9月3號晚十二點整。”醫生邊說邊熟練的將孩子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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