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大火,反派高貴妃讓人恨之入骨。
她沒有嫻妃的隱忍,純妃的謀略,皇后的溫和,嘉嬪的護子心切。相反,她是刁鑽的、任性的,蠻橫的。
只知一味進攻,不知反思己過。
只會囂張跋扈,不懂懷柔斡旋。
讓人看了,又恨,又氣。
而扮演者譚卓呢,可不是這般愚鈍。
提到這個名字,也許你還有些陌生。
陌生到以為她是剛冒出尖的新人。
不是的。
如果你看過《我不是藥神》,一定對思慧記憶深刻。
那位堅韌、隱忍、果敢的媽媽,為了慢粒性白血病女兒,被迫去舞廳跳豔舞。
即便被生活打壓到谷底,但她柔弱的身軀,還是瀰漫著一種高貴。
不畏苦難,向陽而生。
不懼強權,在夾縫裡謀生存。
他們說,這是愛。
譚卓的人生,也是被愛裹挾的。
她出生優渥,母親給了她極大的舒適度。
自小,她要做什麼,母親便給什麼。
她要學滑冰,母親就買兩張票,一張給她,一張自己來陪她。
她要上網,母親就找人來教她互聯網,幫忙製作很多剪輯。
她打架、不寫作業,母親從未指責,只會諄諄善誘。
譚卓說:“我在舒適的環境中長大,這不只是財富上,也是精神層面的。”
母親的愛給了她足夠的勇氣,讓她在選擇人生時,多了一份開闊,少了一絲慌張。
她大學學的主持,覺得很體面。後來感覺太禁錮,想尋求更自由的職業。
“我不能忍受每天坐在一樣的攝像機前,說同樣的開場白。”
那時《美麗時光》正在找演員,她只是陪朋友去試鏡,一眼就被導演看中了。
誤打誤撞下進入了演藝圈。
後來婁燁找到她,讓她出演《春風沉醉的夜晚》。
這是部大劇作。
搭配的男演員皆是分量極重的演員,一個是秦昊,一個是陳思誠。
而她,不過是剛剛踏入圈內的新人。
婁燁說:“看到她照片的第一眼,就決定用她了。”
這部影片讓她入圍戛納電影節“最佳女演員”。
在同輩裡,她是翹楚,在華人圈,她也是年輕演員之一。
很多人都說:譚卓、郝蕾分不清。
她們長得太像了。
《我不是藥神》大火那會,很多朋友都說:“郝蕾太酷了。”
我很詫異:”這裡面有郝蕾嗎?”
“就是那個跳豔舞的長髮女。”
“那是譚卓。”他們“哦”一聲,沒了下文。
譚卓是誰?
東北姑娘。骨子裡有一股北方女子的爽朗勁。
《我不是藥神》口碑爆棚,網友人稱“東北千頌伊"。
但她沒有千頌伊的一夜成名。
演戲十餘年,她一直不火。用她自己的話說,“我覺得自己不想成為大明星。”
別人是急切需要,她是不願。
譚卓演講時承認,自己太順利。
在家,要什麼,母親給什麼。
在外,想演什麼戲,一般導演看一眼,抑或談幾句話,就敲定了,還是女主角。
包括《延禧攻略》高貴妃一角,她和於正是在吃飯時,她點菜,於正看了,立馬決定讓她演高貴妃。
所有人都以為,譚卓要火了。
不過25歲的年紀,就已經是戛納影后候選人。
但她轉身回來,一頭鑽進了文藝片裡。
“我從小到大都那麼順,想做的事情都很容易就實現了,我對那些東西沒概念。相反,我對自己沒有嘗試過的作品風格更有強烈的企圖心。”
這些年,她拍的大多是文藝片,很小眾。
從《Hello!樹先生》、《山上有棵聖誕樹》、《小荷》到《如夢之夢》。
因為影片侷限,影響力不像電影那麼大。
很多時候,她是零片酬出演的。
演《小荷》,她不僅零片酬出演,還四處找投資,找資源。
只因為喜歡。
胡歌曾評價她的《如夢之夢》:“她演的顧香蘭是骨子裡的顧香蘭,有一種韌勁。”
雖然她一直在拍文藝片,但她演技上很精進。
從無懈怠。
許晴說:“她很享受她角色裡的痛。她挺較真挺軸的,非常純粹。”
演《春風沉醉的夜晚》,她就逼迫自己是女主,恨不得靈魂互換。
經紀人說:“拍完電影,她感覺自己的靈魂留在了南京。”
演《如夢之夢》,為了讓自己儘快進入角色,她很多次在舞臺上哭了起來。
演不好,就繼續磨礪。
近些年,她一年比一年熟稔,顧香蘭一角愈加純熟,人物變得有血也有肉。
她總說自己太順。
也許連老天也開始嫉妒,給她來了沉重一擊。
她得了抑鬱症。
2013年,演《如夢之夢》期間,她游泳館裡溺水了。
她說:“在水裡,我看到了一種奇異現象,水向我卷席而來。”
被教練救起後,她走到更衣室。聽到隔壁的聊天聲,覺得特別不真實。
“就像是我在旁觀一部電影的蒙太奇。”
淋浴時,水“嘩嘩”流下,她的淚也流了下來,怎麼也抑制不住。
正好有個文藝團來談合作的事,她拿起水杯,準備喝水,感覺杯裡的水要湧出來,無奈之下,她只好用吸管吸。
同伴看出了她的異樣,問其原因後大聲說:“你應該馬上去醫院。“
醫生說,她有抑鬱症。
她覺得有些可笑,自己一直活得這麼順利,怎麼可能呢。
是啊,怎麼可能呢 ?
後來有一次,她和朋友約好去吃飯,在餐館,很多人盯著她,“我當時想,我有那麼紅嗎?”
等朋友到後,她去洗手間,發現臉是綠色的,眼睛是驚恐的。
像是恐怖片裡走出來的。
原來大家看的,不是因為她紅,而是奇怪。
她去北京休養。症狀沒有減弱,反而惡化。
她變得極度脆弱,不敢喝水,不敢洗臉,不敢睡覺,不敢閉眼。
有時實在熬不住了,會短暫地昏厥。
不喜一切豔麗的衣服,只愛黑色。
母親於心不忍,在酒店的水池,很淺的水,拉著她的手,一步步往前走。
她看著譚卓既隱忍又心碎。
抑鬱症折磨了她很久,但她還是走出來了。
許是劫後重生,她開始挑戰新的東西—拍戲。
起初,都是些不起眼的小角色,如《烈日灼心》、《追兇者也》裡的坐檯小姐。
後來漸漸有了重要角色。
《爆裂無聲》裡的妻子翠霞。
《西小河的夏天》裡的楊惠芳。
《我不是藥神》裡的思慧。
一直到如今的高貴妃。
戲拍得越來越多,她的戲路也越來越寬了。
很多人說是幸運。
真是幸運嗎?
不全是。
《我不會藥神》思慧是豔舞出場,那舞蹈,是決定人物特性的著重一筆。
但譚卓不會跳舞。
怎麼辦?
只能練。
我學過舞,知道成人跳舞有多疼。
沒有小女孩的韌性,只能把軀體硬生生往下壓。痛不欲生。
譚卓練的是鋼管舞,更甚。
她說自己形體不好,每天練三小時,完全是靠肉摩擦在鋼管上。
“就像是後宮虐待妃子那個招兒。"
徐崢說:“她練了整整一個月,腿上全是傷。”
拍《延禧攻略》,高貴妃有段崑曲是貴妃醉酒。
譚卓不會。
找老師練,一次不會,接著來。
又不會,又去請教老師。一直讓老師說她,要老師指出錯誤。
到最後,估計老師也不耐煩了。不願說了。
正式拍攝那天,現場老師去看,非常感動。
他們說:“當時被譚卓吸引了,迷住了。”
“貴妃醉酒”片段沒有重拍,是一氣呵成。
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
人們說她順利,這順利裡,又包含了多少汗水?
胡歌常說:“譚卓在劇場只有兩種狀態:演,背臺詞。”
所有順利的背後,都是不順利的咬牙拼搏。
沒有人的人生,真是一帆風順的。
這兩年,她說自己想要成為一名真正的演員。
“以前在乎太多,緊張太多。以前別人不能跟我開玩笑,現在變得厚顏無恥了。”
她說:“忽然發現我身上那個黑色的重重的殼不見了。”
順利也好,抑鬱也罷,只要不停歇,總會有熬出來的一天。
經過這些年的沉澱,她慢慢變得豐盈、活躍起來。
再也不是那個靠“順利”模糊過日子的小女孩。
她有了目標,有了疼痛後的重生,更有了愛與盾牌。
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人們指著屏幕,一定不會說:看,郝蕾。
而是看著她:看,譚卓,一個有故事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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