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疫苗風波的長生生物，已經連續一字跌停十多天了。隨著董事長高俊芳等一批高管被抓，以及證監會適時地修改強制退市的有關規定，越來越多的私募、公募基金將長生生物股票的估值直接下調至零。
在風波爆出前，長生生物作為中國疫苗行業的龍頭公司之一，市值曾高達250億元。因為一起安全事故，短短一個月的時間250億元的財富灰飛煙滅，影響波及整個疫苗乃至生物醫藥行業，這稱得上是近年來中國資本市場最大的一起“黑天鵝”事件了。
在這場風波中，二級市場的股民們損失慘重自不必說，一級市場的投資者也深陷其中。
從八倍回報到血本無歸
長生生物2015年以借殼黃海機械的方式登陸A股。在借殼前的2014年10月，長生生物在一級市場上進行了一輪融資。
當時參與長生生物融資的主要有兩隻私募股權基金，其中蕪湖卓瑞以2.8億元，受讓10.92%；北京華籌以2.1億元受讓了長生生物8.14%。借殼完成後，蕪湖卓瑞持有長生生物32,955,922股，持股比例6.8%；北京華籌持有24,567,142股，持股比例5.07%。蕪湖卓瑞和北京華籌都是專為投資長生生物而設的單項目基金。
這原本應該是一個可帶來暴利的投資項目。蕪湖卓瑞和北京華籌投資時，長生生物的總估值僅28億元。而借殼成功後，長生生物在A股上的市值超過240億元，一年八倍回報。
不過，蕪湖卓瑞和北京華籌並不能立刻減持退出。按交易方案，蕪湖卓瑞和北京華籌持有的股份須分三次進行解鎖：借殼後滿12個月解鎖25%，滿24個月解鎖30%，滿36個月解鎖45%。也就是說，要等到2018年12月，蕪湖卓瑞和北京華籌的持股才能夠全部解禁。
2017年7月，蕪湖卓瑞和北京華籌曾計劃部分減持，不過蕪湖卓瑞最終沒有實施，北京華籌的減持也不多。截至2018年1季度末，蕪湖卓瑞仍持有長生生物6.77%的股份，北京華籌仍持有3.85%。
隨著疫苗風波爆發，蕪湖卓瑞和北京華籌已經沒有減持的機會了。按各大證券類公募、私募基金的做法，它們手中的持股價值已經可以記為零。北京華籌的情況尚好，按16元左右的減持均價，已經基本收回了2.1億的投資成本。蕪湖卓瑞則基本上血本無歸了，2016年7月，盈利狀況良好的長生生物曾進行了一輪分紅，向全體股東每10股派發現金股利3元（含稅），蕪湖卓瑞可得股利約一千萬元，這大概是LP們僅剩的安慰了。
蕪湖卓瑞的基金管理人蕪湖卓輝盛景投資管理中心（有限合夥）目前因未按要求按時提交經審計的年度財務報告，而被中基協列為異常機構，投中網嘗試聯繫其執行事務合夥人何平，但未獲回覆。
創新型疫苗企業受資本追捧
港股將贏疫苗第一股
疫苗行業基本上每過兩三年就會“爆雷”一次，黑天鵝事件已經成了投資疫苗行業不可忽視的風險。但疫苗作為醫療版塊的重要分支，依然不乏投資機構入場。
7月30日，證監會網站披露信息顯示，成大生物H股上市的申請材料已被接受，將進入審批核準程序。成大生物是國內的疫苗龍頭企業之一，其主要產品即是深陷本次風波中心的狂犬病疫苗。
成大生物曾在一級市場上進行過多次融資，吸引了建銀國際、聯新資本等PE機構參與投資。2012年9月，建銀國際以10元/股的價格，受讓了1000萬老股。2014年5月，聯新資本旗下基金上海聯新行毅創業投資中心（有限合夥）受讓了290萬老股，價格還是10元/股。
成大生物曾經是國內狂犬病疫苗領域的絕對霸主，市場佔有率最高時達到90%。雖然在長生生物等後起之秀的衝擊下，成大生物2017年市佔率已經下降至38%，但仍居第一位。隨著長生生物過去的商業賄賂被挖出來，疫苗行業的黑暗一角被展示在公眾面前。成大生物也未能倖免，根據可查閱的公開判決，成大生物近年捲入了多起受(行)賄案，涉及湖南、山東、四川等多省。
2014年12月，成大生物在新三板掛牌，此後建銀國際通過新三板完成清倉，聯新資本也減持了60多萬股。成大生物採用做市交易，目前股價受疫苗風波影響不大，穩定在15元左右，總市值約55億元。
以股價來看，目前四年0.5倍的賬面回報並不理想。不過別忘了疫苗行業的高的誇張的利潤率。長生生物的毛利率高達91%，成大生物也不遑多讓，2017年毛利率為87%，淨利潤率也達到44%。2017年成大生物營業收入12.8億元，淨利潤達到5.6億元。高額的利潤，讓成大生物從2015年到2017年每年都保持著“10股分配股利10元”的高額分紅。
另外，雖然市場份額下降，但受益於整個疫苗市場的穩健增長，成大生物過去三年業績仍有穩定增長。2017年成大生物營業收入增長了24%，淨利潤增長22%。在這個穩健為王的時代，業績穩定、年年高分紅的成大生物，堪稱一個不錯的投資標的。
港股近期有可能迎來疫苗第一股。7月17日，港交所披露了又一家無盈利生物科技公司康希諾的上市申請文件。康希諾曾經因為研發出亞洲首款埃博拉病毒疫苗而聲名鵲起，在一級市場上炙手可熱，曾獲得過五輪投資，投資方包括啟明創投、達晨創投、禮來亞洲基金、金石投資等知名機構，以及“PE國家隊”先進製造產業投資基金。在2017年4月的4.5億元融資完成後，康希諾估值達到了27億元。
康希諾目前有15種在研疫苗，其中3種已經完成臨床試驗，包括兩款腦膜炎疫苗以及埃博拉病毒疫苗，計劃在今年或明年申請上市銷售，另外還有6種處於臨床試驗或臨床試驗申請階段，包括肺炎疫苗、百白破疫苗、肺結核疫苗等。
康希諾將自己的產品線分為三類，一是切合中國尚未滿足醫療需求的全球創新疫苗；二是研發中國首創的疫苗，憑藉質量更高的世界級疫苗取代目前的主流疫苗；三是研發與進口疫苗競爭的中國潛在最佳疫苗。與長生生物和成大生物相比，康希諾的研發費用佔到開支的絕大部分，2017年康希諾研發支出達6800萬元，佔總支出的80%。這與長生生物、成大生物銷售費用佔支出大頭的狀況形成了鮮明對比。
疫苗的准入門檻高、研發投入大、週期長，另一方面生產的邊際成本低、毛利高，因此天然有走向寡頭壟斷的趨勢。從國際經驗來看，疫苗已經是一個寡頭壟斷的市場。目前全球最大的四家疫苗廠商葛蘭素史克、賽諾菲、默沙東和輝瑞，佔據了疫苗市場80%以上的份額。
投資人向投中網表示，在疫苗風波的衝擊下，疫苗行業有望迎來一個“良幣驅逐劣幣”的時代，自身過硬的公司有機會贏者通吃，成為中國的疫苗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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