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化集團董事長、黨委書記張忠正:攜五十年創業智慧 鋪濱化「基業長青」新路

滨化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张忠正:携五十年创业智慧 铺滨化“基业长青”新路

張忠正(李前軍 攝影)

炎夏,早九點,陽光火辣,毫不留情地咬開胳膊上的每一處毛孔,辣得人們的眼睛似乎都睜不開。穿過濱化集團總部的院子,走進辦公樓,裡邊一片寂靜,逐漸像有涼風吹拂,讓人心裡的燥熱漸漸散去。

“致虛極,守靜篤。”筆者默唸。其實,記者心中的躁動,並不僅僅因為熱,更因為緊張。

因為,記者將要面對的,是一位總資產達100億元的上市企業的掌門人,是一位為濱州奉獻了50年激情的古稀老人,他的專業、榮譽、故事山高水長,讓人大開眼界。

在這樣的糾結思緒中,工作人員已經敲門,剛介紹了半句,辦公室裡的白髮長者就輕輕點頭,眼神含著笑意,招呼我們,說:“來吧。”

這位白髮長者,就是濱化集團董事長、黨委書記張忠正。就這樣,不管記者是不是頭皮發麻,是不是心頭髮顫,故事的大門已經開啟。

張忠正招呼記者等人緊靠著辦公桌坐下,面對面說,“我已經看了你們發來的材料,是不是有這麼幾個問題……你們第一次聽這些情況,可能有些地方聽不懂,慢慢整理……”他語速沉緩,口音挺重,是故鄉濰坊寒亭給他的“永久胎記”。但他給予故鄉的,可能遠不及給濱州的多。

滨化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张忠正:携五十年创业智慧 铺滨化“基业长青”新路

張忠正(李前軍 攝影)

物資緊缺、工業乏善可陳的年代來到北鎮,大學生住進“一所”的大通鋪,買點日用品都得去923廠的小賣鋪

1968年8月,25歲的大學生張忠正揹著一個綠色的挎包,躊躇滿志,來到當時只有七八個人的北鎮化工廠報到,成了一名技術員。他記得,當年不少大學生來報到,很多都走錯了地方,跑到了惠民縣。

“那時候,濱州市還叫惠民地區,所轄12個縣,行署所在地就是北鎮。可是大學生不知道啊,就去了惠民縣。”張忠正說。

的確,雖然惠民專區機關在1952年就由惠民縣城遷駐濱縣北鎮,但很多外地人不知道。更何況,1958年到1961年期間,這個機關還被合併過。即使到1968年,北鎮也沒有行署機關所在地的城區氣象,甚至不如個小縣城。

那時候,還沒有黃河大橋,從南邊來,過黃河需要擺渡。迎接張忠正的,是“無風三尺土,張口一嘴泥”,“補土”厚的地方就沒了鞋。當時的濱化叫北鎮化工廠,正在莊稼地裡建著,張忠正從張北公路往東走,要穿過幾百米的玉米地才能拐進去。廠子裡,施工、做飯、洗衣,用水全靠屋後的一眼井。

報到後,張忠正臨時住在“一所”。“木板接起來,就是大通鋪。雨下得大點,倒灌,屋裡的鞋就飄起來了。”對於當時的居住環境,他回憶道。

“咱是革命老區啊,渤海革命老區,以農業為主,工商業極少。北三區啊,為什麼叫北三區?北鎮連個樓都沒有,全是平房,惟一一個二層,就是新華書店那個,樓梯在屋山後頭。路不多,倒是很寬,兩邊都是楊樹、排水溝。不光廠子少,商業也不行,買點日用品就得去923廠的小賣鋪,咱這裡的三八商店進的貨很少。”張忠正說。

923廠就是勝利油田的前身。

“當時,誰買了一輛自行車,全北鎮都知道!”張忠正說得很嚴肅,這不是笑話,當時北鎮化工廠有人外出,就要蹬上呂書記的自行車,“私家車”成了“公務車”。

張忠正說:“上班幾年後,我給家裡買了一輛二手自行車,那原來是道旭渡口一個工作人員的,結果我家人騎走的時候,路上人都說,‘這不是誰誰誰的車嘛!’”

物資如此緊缺,工業更是泛善可陳。活塞廠、柴油機廠、曲軸廠、印染廠,在建的造紙廠、化工廠,再加上個汽車運輸公司,就是北鎮的工業家底。再加上每個縣三千噸的氨水廠,就是整個惠民地區的工業簡圖。

原本,北鎮地處“小三線”,北鎮化工廠的創辦指望的是國家政策——當時備戰備荒為人民,青島工業轉移,結果後來形勢有變,“人家不來建了,就倒下來一些設備給我們,我們自己建。”

創業期的濱州工業,面對如斯環境,不可謂不難。

北鎮各工廠一下子來了一百多個大學生,其中北鎮化工廠就來了三十七八個,濱州工業迎來一次“人才紅利”

那時的北鎮,不如張忠正的老家濰坊,更不用說母校山師大所在的濟南。但他一點也沒覺得委屈,因為“大學生是國家培養的,國家分配去哪就去哪,還能討價還價?”

而且,他發現,那一年北鎮各工廠一氣來了一百多個大學生,其中北鎮化工廠就來了三十七八個!

因而,您看,雖然濱州工業起步晚、底子薄,但迎來一個人才大禮包啊。領導都是老革命,主力都是大學生,如此人才結構,放在今天也得羨煞眾人吶,更何況當時的大學生都是百裡挑一考上的,幾乎全是各縣區的狀元。打個比方,放在今天,他們大都是985、211的優秀畢業生。

他們為啥集中來了惠民地區?

“文革期間,大學生叫做臭老九,地位不高,要接受再教育,下工廠、農場,大城市還不願意要。但當時惠民地區的領導、廠領導真是開明,有眼光,一下招攬了這麼多。”張忠正介紹,當時分配來的大學生,都是天南海北的,浙江、廣東、上海、大連、濟南等地,哪裡都有。

沒有假期、沒有娛樂、沒有獎金,不計回報,這些大學生技術員帶著1969年進來的一百多名學徒工開始硬幹。沒有圖紙就自己畫,沒有操作規程就自己寫,沒有銷路就自己跑。早晨起來就在田埂上跑跑步,用幾根廢舊管子做個單槓玩玩,調劑著乏味的生活。

1970年10月,北鎮化工廠投產。當時燒鹼能力不足2000噸/年,職工只有200人。但畢竟起步了!

張忠正說,當時想搞新產品,換新設備,領導總是很支持:“好啊,你搞就行!”可領導都是老革命,對化工概念很模糊。怎麼搞,買啥設備,到哪裡買,怎麼學著用,全得靠自己做調查研究,回母校求助,去上海學習,一點點琢磨出門路來。

“但是,這代領導放手讓這些大學生去幹,都幹成了!”說出這句話,張忠正眼裡神采積聚,剎那飛揚。

濱化集團先後三次改名,三次都有新變化新思路,不斷乘著改革開放的強勁東風快速發展

進廠最初十年,因為家庭成分不好,山師大畢業生張忠正幹了十年技術員,但今天他卻認為那十年是寶貴財富。他說:“沒有這十年的生產技術打基礎,哪有後來的成績?”

1978年,改革開放元年,北鎮化工廠調整了領導班子,確立了以石油為龍頭,發展工業產品的總體思路,終於扭虧為盈。企業自此走上了穩步發展的軌道,產值和利潤連年遞增。到1984年底,累計實現利稅1457萬元。1985年—1993年,利稅從300萬元增到了5000萬元。

“改革開放,首先是從農村開始的,從1978年到1983年,農村改革深入開展,解決了全國人民的溫飽問題。然後,改革重心轉移就到城鎮了。”張忠正說。

因而,濱州工業迎來了一個極重要的節點:1983年7月20日,中央提出領導班子要實現“四化”——革命化、年輕化、知識化、專業化。

1984年,為了與濱州市(縣級市)統一地名,惠民地區黨政機關駐地北鎮改為濱州。北鎮化工廠也改名叫濱州化工廠。在整個惠民地區,一批懂技術、會管理、專業知識強的青年知識分子走上了各機關、企業的領導崗位,成為縣級、副縣級幹部,而且多是跳級、破格!縣長提為地區專員,辦事員提為局長!而張忠正走馬上任濱化廠長。

“一大批出身不好,但學歷高的人出頭了。”而且,這些人都是在基層摔打、磨鍊多年的骨幹。1984年底,張忠正走馬上任濱州化工廠廠長。並且,企業由原來黨委領導下的廠長分工負責制轉為廠長負責制。

針對企業當時的情況,利用身在勝利油田腹地的優勢,該廠提出了“服務油田、壯大自己”的新思路,幾年內企業新上15萬噸/年的煉油裝置,1000噸/年的破乳劑裝置,3000噸/年的環氧丙烷裝置,燒鹼能力也擴大到2萬噸/年。同年,濱州化工廠實現銷售收入1418.34萬元,實現利稅300.27萬元,利潤148.28萬元,一舉躋身濱州骨幹企業行列。

此後,濱化就像一隻展翅的鯤鵬,乘著改革開放的強勁東風,扶搖直上。幾乎每年,濱化都有成功的技術革新和技術改造,都有新項目上馬!

2000年,濱化第二次改名,改為濱化集團有限責任公司。那時,企業開始注重調整、重組、提升,從2000年到2005年先後做了10件大事。其中包括與中國海洋石油總公司合作,成立了中海瀝青股份有限公司,共同打造了中海36—1重交瀝青這個民族品牌,實現了國產重交瀝青出口零的突破;重組了沾化海源鹽化公司,成立了山東濱化海源鹽化公司,解決了企業的原料供應;組建了龍口濱港液體化工碼頭,建成了5萬噸級的液體化工碼頭,涉足大物流領域等。“十五”期間,濱化淘汰了前30年的裝置,使各套裝置的能力水平得到了大幅度提升。這些舉措使企業實現了第二次騰飛。

2007年,濱化第三次改名,改名為濱化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完成了產權結構調整。按照科學發展觀的要求,企業制定了“一個目標,兩個重點”的發展戰略:即投資25億元,按照循環經濟模式建設東瑞公司和濱陽燃化項目,重點抓好安全生產、環境保護,實現經濟效益與社會效益的雙贏。同年,濱化實現銷售收入162.32億元,實現利稅25.34億元,實現利潤10.11億元,成為山東省內的領軍企業。

2010年2月23日,虎年春節後的第二個交易日,當時已經白髮滿頭的張忠正,親手敲響上市鐘聲的畫面,定格為那個冬天最亮麗的一道風景。山東濱化成為那3年中山東省內惟一一家叩開A股大門的企業,融資20.9億元。

2017年,濱化集團轉型升級裝上了“清華引擎”,“濱化心”+“清華芯”為未來五十年鋪路

櫛風沐雨五十年,張忠正怎麼還這麼拼?

“我今年七十多歲了,正常的話,都退休十五六年了!誰不懂得頤養天年啊?我還捨不得這點工資嗎?”

“但濱化是個股份制企業,現在正好是在轉型時期啊。我們提出打造‘百年企業’,前五十年過去了,後五十年怎麼辦,要給企業鋪路,給年輕人鋪路啊。沒有遠慮,必有近憂啊。”

“企業是什麼?企業就好比是一個斜坡上的球體。這是在1987年,張瑞敏告訴我的。他畫了一個圖像,企業就像是這個斜坡上的球體,如果沒有牽引力、支撐力,下滑就很快,牽引力、支撐力必須要大於下滑力。”

“今天講新舊動能轉換,其實哪個企業的發展不是新舊動能轉換的過程。如果不主動轉換、淘汰落後產能,只有死路一條。我參觀過一個企業,三年沒變化,老宣傳自己過去的成績,我就說它快完了,結果沒多久就垮了。我們見過的破產企業太多了。我們必須抓人才抓創新,研究國家的產業政策、大政方針,順勢而為。”

……

張忠正邊說邊畫,“其實,與高校、高等科研院所的合作,是濱化整個發展歷程中突出的特點之一。從四五十年前與山師大、石油大學合作,到今天與北京清華工業開發研究院合作,裝上了‘清華引擎’,都是一以貫之的。”

採訪最後,筆者請張忠正簡單總結這五十年來的創業感受。

“企業家就像是象棋上的小卒,只能向前不能退後!過了河,可以兩邊走走,也只能向前。你只要選擇了這個職業就不要後悔,必須一拱勁地往前。”張忠正語速快了起來,情緒有點激動。

筆者小聲問:“這太苦太累了吧?”

他說,“是苦是累啊。可誰讓你選擇了這個呢!”“艱苦創業、無私奉獻,我們不能忘記初心啊!我們不能忘記,建黨初期那麼多死難烈士的初心吶,我們不能忘記濱化創業,最初那種奮鬥精神啊……”

可能因為筆者年輕,讓張忠正想到新一代大學生有躲避艱苦選擇清閒浪費才華的情況,所以有很多話要說。

從工業講到革命,從烈士講到青年,從大學生又講到自己,他感情走向深沉,語氣又高亢起來,說者、聽者,一起心潮澎湃。

讓筆者驚訝的是,他又拿出自己的筆記本,說:“我正在學習習近平總書記5月2日在北京大學師生座談會上的講話,他在2014年對大學生提出了四點要求,這次又提出了四點希望。講得真好!”然後,把要點逐條念給我們。這時,採訪時間已超兩個小時。

筆者想,他如此認真,逐字逐句地念,哪裡是單單念給我們聽,他是要念給更多的濱州青年聽啊!

記者感覺,面對紛繁、劇變的全球市場,張忠正身上依然有飽滿的青春鬥志,依然在艱苦卻激情地前行。

2017年,濱化集團與北京清華工業開發研究院合作以來,濱化集團轉型升級裝上了“清華引擎”。“濱化心”+“清華芯”,濱化朝自己開刀,為未來五十年鋪路!

這說明,濱化集團正青春,眼神裡閃爍智慧光芒的張忠正,正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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