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將幹部、人才資源和發展資源向脫貧攻堅一線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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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織資源如何助力精準扶貧?黨的建設如何引領脫貧攻堅?湖南省聚焦脫貧攻堅中的痛點、難點和關鍵環節,把組織資源、幹部資源、人才資源、發展資源向脫貧攻堅一線傾斜,通過強化基層黨組織築牢一線堡壘、選派科技服務團覆蓋所有貧困縣等創新性手段,用黨建活力激發脫貧動力。

選好“領頭雁”,建強村幹部隊伍

“這麼大的一個村,難道就選不出一個村支書?”湖南省永州市雙牌縣麻江鎮廖家村,當唐林頂著專職村支書的頭銜走進這個大山環抱中的貧困村,村民投來的目光除了新奇,更多的是疑惑。

在廖家村的歷史上,由外村人擔任村支書,還是頭一遭。2016年,廖家村與鄰近村合併,原村支書和村主任相繼考上了鎮裡的公職人員,村裡又暫時沒有合適的後備幹部接班。在縣裡的安排下,縣委組織部機關幹部唐林走馬上任,任期3年。他的老家在城關鎮,家住永州市區,屬於地地道道的“外來戶”。

選派專職村支書,是永州市配強貧困村黨組織班子的一次“嚐鮮”,為的就是在更大範圍內選好“領頭雁”,激發貧困村脫貧的內生動力。

剛進村,唐林壓力不小。九山半水半分田的廖家村,是湘南山區中典型的貧困村,守著人均不到半畝的薄田,村民們即便使出再大的勁,日子也熬不出個頭。

多動腦,少說話,埋頭幹。接過前任班子留下的廖家村產業發展規劃,唐林在發展產業上鉚足了勁。蜿蜒的小河從遠處的大山流出,沖刷出麻江鎮難得的一塊平地。就著村裡大戶做起來的350畝葡萄園,唐林和駐村扶貧工作隊一起,趁勢做起了蘆筍、酥脆棗、百香果等產業,一年多下來,產業上了軌道,村集體鼓起了腰包,貧困戶既能在產業園打工,還可享受產業園的利潤分紅。

“不拿村裡的錢,乾的是村裡的事。”提起村裡這位外來書記,老黨員蔣雲權豎起了大拇指。身為貧困戶的他搭上了村裡產業發展的快車,種下的百香果今年產量預計可達2000斤。

發展能力不足,發展資源缺乏,發展思路有限,是貧困村基層組織的“通病”。湖南省一手抓貧困村支部建設,一手建強帶頭人隊伍,以村(居)兩委換屆為契機,既從現任村幹部中擇優“留”,又從農村致富能人和復退軍人中擇優“推”,還從務工經商能人中擇優“引”。換屆後,一大批素質高、年紀輕的優秀人才進入村級組織班子。據統計,湖南全省村黨組織書記平均年齡46.3歲,高中及以上學歷佔比81.4%。

有了這支隊伍,就有了高質量脫貧的保障。寧遠縣九嶷山瑤族自治鄉新塘村,人均純收入曾經不到2000元,村集體收入基本為零。在外打工的陳陽九被邀請回鄉擔任村支書,帶著村裡人白手起家,搞起了紅紅火火的水果產業合作社,去年銷售額達108萬元,僅葡萄採摘一項,就有40萬元的收入,一舉甩掉了村裡的貧困帽。今年3月,湖南省駐村扶貧工作隊換至其他深度貧困村,陳陽九卻一點也不擔心,“產業勢頭起來了,村幹部個個都在摸爬滾打中掌握了實用技術,新塘村發展的路子只會越走越寬。”

科技服務團覆蓋所有貧困縣

吉首市馬頸坳鎮隘口村,茶樹見縫插針般佔據著村子裡每一片土地。村支書向天順無奈地聳聳肩:“能種的地方都種了,現在合作社只能去村外找地。”

“一兩黃金一兩茶。”長久以來,守著老祖宗留下的老茶樹,隘口村的村民們卻從未嘗到過“茶比黃金”的甜頭。對他們來說,黃金茶的故事就像古老傳說,遙不可及。

初來隘口村,王潤龍面對的就是黃金茶“孤芳自賞”式的窘境——論品質,無論茶多酚和氨基酸含量,黃金茶均屬上品,可就因為難以規模化推廣,只能在山窩窩裡小打小鬧。

找到癥結所在,對這位來自湖南省農科院茶科所的專家來說,並不是件難事。王潤龍的另一重身份是掛職吉首市的“科技副市長”,由湖南省委選派,專職科技扶貧,為脫貧產業發展提供智力支持。

“瓶頸在育苗。”王潤龍說,按照原來的育苗方法,推廣黃金茶需要在病菌少、雜草少的黃土地上育苗,可吉首黃土資源少,交通條件也受限,必須另想新招。

突破瓶頸靠創新。王潤龍和茶科所的同事一道,研究出“稻田無心土扦插育苗技術”,讓黃金茶育苗擺脫了黃土依賴,通過扦插,也能大規模育苗。

吉首黃金茶由此開啟的發展勢頭令人驚歎。在黃金茶的主要原生地隘口村,茶葉種植面積從以前不足1000畝,擴大到去年的1.5萬畝,僅苗木銷售一項,收入就多達2000多萬元。向天順算了一筆賬:按村民人均5畝茶葉面積來算,每畝銷售收入起碼3000元以上,人均收入就是1.5萬元。黃金茶不僅讓村民們徹底告別了貧困的過往,還給了他們一個想象空間無限的未來。

科技人才“點石成金”的故事遠不止在吉首一處上演。在湖南省邵陽縣,來自中南林業科技大學的教授譚曉風,僅僅是通過指導農戶給油茶增加枝幹光照面的小竅門,就幫助油茶增產30%以上。在永州市寧遠縣,來自湖南農業大學的科技副縣長黃生強,把安吉白茶引入地處高寒地區的幾個瑤族自治鄉,茶葉種植面積已達5000畝,明年就能讓瑤鄉群眾切實受益。

事實上,以人才資源助力科技扶貧的嘗試,湖南多年前便已啟動,今年又推出“升級版”——組建科技服務團,推進科技扶貧向貧困縣、貧困村全覆蓋。服務團團長掛職扶貧工作重點縣科技副縣(市)長,統籌負責服務團科技扶貧工作,服務團成員聯繫貧困村,打造組團式科技扶貧幫扶新機制。

王潤龍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以培育黃金茶為例,他的專長在栽培和加工技術,可在植保這一塊,就要藉助其他專家的力量。“服務團成員省市縣三級都有,既能整合技術優勢,還便於協調地方關係,以往的單打獨鬥變成了如今的集團式作戰。”王潤龍說。

開展黨建促脫貧工作集中“問診”

今年4月,一場特殊的專項述職視頻會議,讓湖南14個市州的組織部長接受了一次集體檢閱。述職主題就一個——如何充分發揮組織部門職能作用,促進打好打贏脫貧攻堅戰。

組織部長就抓黨建促脫貧攻堅進行專項述職,這在湖南的歷史上還是第一次。

“基層黨組織抓脫貧攻堅的引領作用和統籌作用發揮不夠到位;部分基層幹部能力素質與脫貧攻堅新要求不夠匹配;少數黨員幹部作風轉變不夠徹底……”

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委常委、組織部長龔明漢,在盤點工作成績之後,並不迴避目前的薄弱環節和短板。按照會議要求,每位組織部長的述職既要講成績,也要說問題,還要談打算。“講成績要點到即止,說問題要不遮不掩,談打算要有的放矢。”湖南省委組織部相關負責人說。

會後,一份書面反饋發給了每一位市州組織部長。“既是對抓黨建促脫貧工作的‘問診’‘檢閱’,又切實傳導了壓力,壓實了責任。”龔明漢說。

壓力傳導並未就此打住,類似的辦法被延伸至縣市區一級。剛剛當完“考生”的市州委組織部長們,又紛紛結合地方實際,把“考題”出給了縣市區委的組織部長們。

寧遠縣委常委、組織部長雷軍平的專項述職頗有底氣。縣裡連續3年被評為湖南省脫貧攻堅先進縣,去年還順利實現脫貧摘帽,可永州市委常委、組織部長吳志雄仍不忘在點評時提醒,脫貧摘帽不等於萬事大吉,質量如何鞏固,效果如何提升,都是需要重視的問題。“有壓力,也有啟發,一些兄弟縣市區在黨建和產業融合上步子大,辦法新,值得借鑑。”雷軍平說。

專項述職後,鳳凰縣委常委、組織部長覃振華專門梳理出了黨建引領脫貧攻堅需要抓好的八件事,在全縣推行。探索成立產業黨組織引領脫貧攻堅,便是這八件事之一。在鳳凰縣千工坪鎮勝花村,村支部下的黨小組設置打破了傳統的地域劃分,直接建在了村裡著力發展的幾大產業上。

設了黨小組,到底有啥用?獼猴桃產業黨小組組長龍鳳三講得實在:過去,種獼猴桃各自為戰,有了黨小組,黨員帶頭提供技術指導,統一聯繫銷路,規模起來了,銷路也穩定了。眼下,村裡的獼猴桃即將掛果,黨小組早早聯繫好了收購商。“每斤1塊4,老闆上門摘,大夥兒等著收錢就行。”龍鳳三說。

截至目前,鳳凰縣共成立了10個產業黨支部、115個產業黨小組。“把黨組織建在產業上,解決的是黨建、發展‘兩張皮’的難題,既加強黨對農村新型經濟組織的領導,又可以激活農村黨建的‘一池春水’。”覃振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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