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麦地

故乡,那个慢慢萎缩的村庄,在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在一个春风轻抚的早晨,我匆匆地出发了,我悄悄地回来了,没有惊动地下的虫儿和树上的鸟儿,径直走进了笑盈盈的麦地。踩踏着叶肥茎壮的绿色,它用叶子拥抱我的腿脚,露珠吻湿了我的鞋子和裤脚,让我的心也湿润起来。熟悉的天空漂浮着熟悉的白云,风儿捧上了油菜花香,鸟儿迎来送往的鸣唱,我轻轻的抚摸着脚下的麦苗,像抚摸婴儿的柔嫩皮肤,一遍又一遍。很早的时候我就知道,从去年霜冻开始耕耘田地,在寒露播下来年希望的种子,在大雪小雪中浇灌生命之水,在雨水来临之前喂饱肥料,在惊蛰谷雨之后锄地除草。每一株麦苗都是靠血汗养成的生命,每一片麦地都写着来年希望的情愫。故乡,方块方块的麦地,在乡亲们的心眼里,麦苗就是盛开的兰花,麦苗就是奔放的牡丹,麦苗就是自家的孩子。总希望它茁壮地成长,总期盼它丰盛地成熟。那是一年一季的最大赌注,赢得起,却谁也输不起。故乡,鲜绿鲜绿的麦地,盯着麦苗我久久地发呆,脑际幻化出一幅幅麦子的图画----它吸吮着春雨拔节而起,它沐浴着春风吐出麦芒,它温暖着春阳渐渐由绿变黄。我似乎看到了此起彼伏的麦浪,在心海里轻轻地回荡;我似乎尝到了嚼在嘴里的麦香,浸入了我心脾的渴望。开镰了,收麦了,布谷鸟也叫了乡亲们龙口夺食了,这是一场不需要动员的战争。大伙磨刀霍霍,麦场上就像是一个决斗场。城墙一样的麦垛,摊开在蓝天下,让火一般的太阳炙烤,碌轴一遍遍碾压着麦秸。气温越火,汗水越淌,乡亲们心里越是快活。回望故乡的麦地,那边的拖拉机传来声响,惊醒了我对麦地的前思后想。一只麻雀告诉我说,那都是老黄历了。是啊,今天的麦地,已不再见老黄牛的踪影,这是一副从未有过的景象。虽然麦子不再那么稀缺,经管麦子也不再那么忙活,但却是故乡人嘴里最香的食粮,谁也不敢把这麦地遗忘,既就是在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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