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思純在《幻樂之城》裡的表演堪稱驚豔。
她詮釋的主題是:傷心欲絕的愛,讓思念成狂,淚水成河。
表演一個天人相隔的戀人,只能通過錄像帶傳遞思念。
這需要極大的張力。
也必須得剋制情緒。
馬思純獨自坐在沙發上,拿著錄像帶,盯著曾經的照片和那枚還未戴上的戒指。
淚眼婆娑。
錄像帶放到他們曾經說過的誓言,馬思純笑中帶淚。
嘴唇都在顫抖。
那是一種絕望的、淒厲的、頹然的,又滿懷希翼的神情。
是對逝去男友窒息的想念。
突然,魏大勳飾演的男友魂歸而來,她又喜又驚又忐忑。
笑靨如花的同時涕泗橫流。
全程近景拍攝,幾乎全是臉部特寫。
一落淚,一眨眼,甚至聳一下眉毛,都清晰可見。
馬思純用她的表演,震撼了全場。
高冷的王菲忍不住誇讚:“真的非常的牛。”
鄭鈞也說:“確實是牛,太牛了。”
對於馬思純的表演,王菲只說了四個字:演技炸裂。
馬思純似乎還是當年的黎吧啦,又好像早已長大。
而立之年的她,變得輕巧了,豐盈了,清澈了。
或者說,一直都是這般透徹。
馬思純演過很多囂張的、叛逆的、野性的角色。
如阿寧、七月、葉昭等。
每一個角色,都具有兩面性,有輕柔,也有剛毅。
李靜曾問她:是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性格?
馬思純喃喃道:“我是個思想很叛逆,行動很保守的人。”
就像《七月與安生》的七月。
表面風平浪靜,內心洶湧澎湃。
身體一直在“正軌”中行走,思想上卻總渴望忤逆一回。
哪怕一次也好。
她坦承,自己就是這樣的性格。
對李靜這樣說,對媒體、主持人也這樣說。
《七月與安生》選角那會,她剛演完黎吧啦。
《左耳》裡的黎吧啦很是叛逆。
早戀、輟學、逛夜店、跳豔舞、賭博、狂追小男生。
別人安靜,她就搗蛋。
別人被動,她就主動。
別人罵她“臭婊子”,她回以熱吻,眼神桀驁不馴。
而這些,在馬思純過往的人生,簡直是聞所未聞。
她跑通告時說:“我和黎吧啦是相反的,我不泡吧,也沒去過夜店。”
她承認,自己沒有黎吧啦的果敢,從來不會主動,唯一主動過的,就是高中時追過的男孩。
為了追他,每天上課都給他寫信,一寫就是三年。
但他還是拒絕了。
採訪的主持人問她:“為什麼?”
“因為胖啊。”
高中時,她很胖,是別人眼裡的胖姑娘。
一直到拍《左耳》,還是如此。
演《左耳》她體重嚴重超標,不是導演心中的合意人選。
試鏡體重不達標,意味著隨時可能被替換。
她想演。
她說:“這是這麼多年來,我唯一渴望演的角色。”
為了角色,一天只吃一頓飯。
每天跑六公里。
實在餓了,就喝藿香正氣液。
要是再被說胖,就減。
拼命地減減減。直到達到角色要求。
短短半個月,她成功瘦下15斤。
塑造了黎吧啦,黎吧啦也成就了她。
豆瓣網友評價:看到她穿白裙出來那刻,我就知道,她是我心中的黎吧啦。
他們說得也不對。
現實裡的馬思純,和黎吧啦的浪蕩不同,她喜靜,愛看書,是個文藝女青年。
黎吧啦只能想象,不能成為。
她也只能進步,不可後退。
陳可辛看了她演的黎吧啦,讓她去試鏡《七月與安生》。
她自信能演安生。
因為,黎吧啦和安生太像了。
當時周冬雨正好也在,她覺得冬雨會演七月。
像靜秋一樣的七月。
溫婉、嫻靜。
陳可辛看了馬思純一眼,“你更像乖巧的七月。”
當時她還有些詫異,自己不是更應該像安生嗎?
陳可辛為了反差效果,讓兩人顛覆表演,她從叛逆黎吧啦變為溫吞七月。
周冬雨從溫雅靜秋,變為囂張安生。
她們像對方的一面鏡子,相互羨慕,也互相傷害。
現實生活裡,她們也確實如此。
周冬雨像個假小子,常常在馬思純面前說:“這都不是事,那也不是事。”
馬思純內心五味雜陳,都快急死了,她卻覺得不是事兒。
她說:“我和冬雨是兩個極端的人。”
像極了七月和安生。
不同的是,七月最後學會了放肆,她學會了接受。
她說:“接受是人這輩子最需要學的事。”
人生前20多年,馬思純還沒有這樣的心境。
她不認可自己,內心總有種匱乏感。
她總說:“黎吧啦之前,我從未想過主動爭取角色。”
就連當演員,也是受到姨媽蔣雯麗的影響。
在那之前,她是個乖乖女。
只知聽媽媽的話,學著她愛的播音主持。
家教非常傳統,每年過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向家裡老人磕三頭。
她在學校也很散漫,沒什麼目標,因為覺得一切都沒意思。
機緣巧合下接觸表演,才有了興趣。
“覺得拍戲很有熱情,願意吃苦,其他的吃不了苦。”
但是,母親極力反對,她是經紀人,見多了娛樂圈的繁華與腐敗。
她不願自己的女兒趟進去。
蔣雯麗是過來人,她極力勸說馬思純的母親,“孩子自己選擇的路,就讓她去走吧。”
母親終是鬆了口。
自此,她像沉眠已久的的獅子,一夢覺醒。
一頭扎進戲裡。
用演戲來釋放被壓抑已久的靈魂。
《他來了,請閉眼》裡的簡瑤,和霍建華搭檔。
《盜墓筆記》裡的阿寧,果斷又英勇。
《將軍在上》裡的葉昭,帥氣又堅毅。
他們大多馬思純的性格不符。
特別是《將軍在上》,扮演有著女人裝扮的爺們。
但她,詮釋得很好。
搭檔盛一倫誇耀:“她其實給人的感覺就是很舒服。”
是的,是舒服,不是束縛。
她給人的感覺,是靜的。
從7歲入行,到與歐豪的戀情,悄無聲息,不動聲色。
好像是娛樂圈的局外人,置身其中,但不迷失其間。
她作客《奇葩說》那會,馬東打趣:
“你和歐豪是怎樣的?”馬思純扯開話題,不願多說。
只想靜靜地擁抱自己的幸福,不願成為別人的議論點。
得金馬獎影后那會,她也是如此。
一聽到自己的名字,激動得大喊。
她說自己從未想過得獎。
得獎感言,第一個致謝的人,就是母親。
原本母親一直反對她走這條路,覺得太辛苦。
但她堅持走下去。
她對前來採訪的記者說:“得獎時母親沒哭,得獎後也沒哭,只是在她臨走前,語重心長地說了句:我的女兒,終於不用被選擇了。”
她說,自己終於不用被別人挑剔了。
母親哭了,她也哭了。
盛一倫說:“馬思純需要人去慢慢打開心扉。”
她的情緒,就像她的性格。
與她飾演過的任何角色都不同,需要在時間的沉澱下,慢慢去開發。
今年,她30歲了。
一個女人最沉靜的年華。
25歲那年,李靜採訪她,問她覺得自己怎麼樣。
她回答:“有時候太拘謹,放不開。”
30歲這年,《理娛》採訪她:“這麼多年,你覺得自己長大了嗎?”
馬思純說:“以前特別關注自己,現在關注別人。”
以前只能看到自己,現在試著讓陽光灑進心田,溫熱潮溼的心。
這蓬勃而靜謐的一路,不正像大多數的我們嗎?
活得太穩妥,卻總渴望瀟灑走一回。
皮囊很平靜,內心卻沸騰不安。
總想成為另一個自己。
這是一段平靜而曲折的路。
內心的斜風細雨、驚天動地,沒有人能夠讀懂。
只能自己體會。
就像馬思純, 表面平靜,內心狂熱。
但不會真的去成為壞女孩,只會用角色來詮釋另一個自己。
這是心靈的成長,也是靈魂的救贖,不牴觸,懂取捨。
有時候,對抗≠自由,規則≠不自由。
心靈的長大,才是真正的自由。
馬思純說:“這世上比我美的姑娘很多,比我有才情的姑娘也很多,比我賢重的姑娘還是很多,可這並不令我沮喪,因為我比從前的自己好了很多,羨慕從不盲目,知足也知火候。”
淺淡的生活,熾烈的熱愛,只要今天的自己比昨天優秀一點,又何嘗不是一種快樂呢?
這樣的姑娘,才是歲月該有的模樣吧。
“你已亭亭,無憂亦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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