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七十年代，為捍衛民族尊嚴和領土完整，中國人民解放軍在雲南、廣西邊境進行了自衛還擊戰，嚴懲了在邊境挑起事端的敵對方。在隨後的八十年代中後期“老山、者陰山”作戰中，英勇的人民軍隊繼續發揚“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再次一系列輝煌戰績。親身參加過“兩山”作戰的牟明弟，“八一”前夕向記者講述了在那場血與火的戰鬥中，與戰友們同生死、共患難、保家衛國的感人故事。
牟明弟（中）開設的“老兵勞保”公司，表達了其軍人情懷
突襲敵哨所 偵察兵大顯身手
匯西一對山批發市場有家叫“老兵勞保”的公司，公司創辦人牟明弟辦公室牆上，兩張立功喜報見證了他在邊境作戰中的功績，“一張是二等功的，一張是三等功的”，他說。
自衛反擊戰結束後，不甘心失敗的對手時常派出特工竄入我邊境地區從事破壞活動。我軍經過偵查，發現在敵方一側叫大壽山的山上有個瞭望哨，對我軍進行窺探，上級命令打掉瞭望哨，任務落在時任偵察兵的牟明弟所在偵察連肩上。“從扣林山中方一側到敵方大壽山，直線距離雖然只有幾公里，但兩座大山之間落差非常大，又有原始森林、溪流河谷阻擋，加之又是秘密行動，想順利潛到敵哨所邊，困難無法想象”，牟明弟回憶。偵察連的數十名戰士，每人身背重達三四十斤的火箭彈、衝鋒槍、彈藥、匕首等，冒著傾盆大雨穿行在無路可走的叢山峻嶺、密不透風的原始森林、時漲時落的溪流河谷間，艱難摸到了敵哨所附近。第二天早晨7點過，突襲機會出現，指揮員一聲令下，在後來被中央軍委授予的“戰鬥英雄”、排長傅孔良的率領下，牟明弟和戰友們向敵哨所發起猛烈攻擊。10分鐘不到，蟄伏在哨所的一個整編排的敵軍被全部消滅。而身負重傷的傅孔良仍然堅持戰鬥，在連續擊斃3名敵人後壯烈殉國，時年23歲。
當年，牟明弟（前排、左三）與守護邊境陣地的偵察兵們
生死戰友情 護送烈士“回家”
“悲壯”，就著清茶，牟明弟再次回憶起歷經三天兩夜、冒死護送戰鬥英雄傅孔良烈士“回家”的經歷，並用“悲壯”二字形容。
負責護送傅孔良回國的是牟明弟、周永剛、丁希武（音）三名戰友。“當時，大雨傾盆，我們用軍用雨衣把傅排長包裹得嚴嚴實實，生怕雨水浸泡到了烈士”。暴雨中，牟明弟與兩戰友在原始森林裡時而抬時而背的保護著烈士艱難的朝著祖國方向前行。沒有食物，他們砍竹子，狂喝滲進竹筒裡的水；困了，就守護在烈士身邊，輪番小憩，“飢餓、疲憊耗盡了我們所有的力氣。但為了護送烈士回家，戰友們不得不強打精神”。牟明弟清楚的記得，橫渡夾在扣林山、大壽山間的清水河時的生死一幕：“暴雨造成河水陡漲、水流湍急，加上早就精疲力竭，我一手抱著烈士、一手奮力划水，在周永剛、丁希武的幫助下，歷經生死，最終過河”。
渡河後的他們再次遭遇困難：要想回到我方陣地，還得攀爬扣林山敵方一側的陡峭山坡，“扣林山海拔2000米左右，從河谷到山頂，坡度將近70度”，牟明弟說。更糟糕的是，暴雨中的山坡溼滑不堪，根本站不穩，再加上又餓又困，三戰友揹著烈士，從山腳一步三滑的在叢林中手腳並用的艱難爬行。“整整三天兩夜，我和戰友們終於把傅孔良烈士送回了家（指祖國）”。當看到前來接應的戰友時，牟明弟、周永剛、丁希武再也支撐不住了，昏倒在陣地上。
抓獲敵炮兵 伏擊再殲敵軍一個排
遭到我軍連續打擊的敵軍又在扣林山右側一個叫母雞坡的地方修建了一個觀察哨，並派了一個排的兵力保護。1985年2月，牟明弟所在偵察連再次接到命令，潛入母雞坡敵哨所，抓捕俘虜，查清敵方情況。
在總結了大壽山之戰的經驗基礎上，偵察連派出偵察兵，抵進敵哨所，對敵方行進線路、活動規律、兵力部署等進行了10多天連續不斷的偵查，最終制定了在敵軍必經的一條小路上設下埋伏圈，伺機抓“舌頭”、消滅敵人。經過周密部署，牟明弟與戰友們於一天上午的11點過，悄無聲息的潛伏到了母雞坡敵方哨所附近。下午2點鐘左右，一個肩挎衝鋒槍、身背揹簍的敵軍從小路向設伏點走來。當他走到離牟明弟不到2米遠時，指揮員一聲令下“抓”，早已蓄勢待發的牟明弟從人多高的草叢中一躍而起，一個“猛虎撲食”，瞬間把敵人的衝鋒槍奪了過去，並順勢將早就準備好的手套塞進敵人口裡。其他戰友也撲了上來，把敵人死死按在地上、快速拷上手銬，整個抓捕“舌頭”的行動乾脆利索。隨後，戰友們對敵哨所發起了猛烈攻擊，不一會就全殲了守衛哨所一個排的敵人。
在押解俘虜回國途中，牟明弟協助工兵殿後，邊走邊埋地雷。讓戰友們沒想到的，抓獲的俘虜是條“大魚”——曾當過炮兵，對己方的炮兵兵力部署、配備相當瞭解，所交代的情報為我軍在後來的戰鬥中取得勝利奠定了良好基礎。母雞坡伏擊戰抓獲一名俘虜、殲滅敵人一個排的兵力而我軍無一人傷亡，牟明弟所在的偵察連被上級授予“英雄連”稱號，他本人也榮立二等功。
牟明弟（右）訓練偵察兵
珍惜幸福生活 培養從軍思想
母雞坡伏擊戰後不久，表現優良的牟明弟被部隊選派到某偵查教導大隊深造，1987年，畢業後的他再次回到西南邊陲，擔任偵查隊隊長一職，帶領40多名戰士協助部隊參與邊境防禦作戰，守衛條件最為艱苦的兩個陣地，取得不錯戰績，於1990年4月榮立個人三等功。
往事如煙，今年已54歲的牟明弟回憶起邊境作戰中生與死的考驗、戰友之間血濃於水的情誼，數次眼框溼潤。記者瞭解到，牟明弟1982年參軍，1984年考入某軍校，成為偵察兵。到老山前線後，與戰鬥英雄傅孔良成為戰友，1985年11月火線入黨。
1995年，牟明弟從部隊退役。無論是在地方金融部門工作還是自主創業，牟明弟都以“參戰老兵”的情懷，關心、幫助他人，並創辦了專門為退役軍人、軍人家屬等服務的“老兵勞保”公司，招募的員工全是下崗職工。他告訴記者，人民軍隊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軍隊，作為軍人無論身處何處，必須要保持和發揚部隊的優良傳統，從我做起，為國家建設作出自己的貢獻。記者瞭解到，牟明弟最愛對戰友、朋友、親人們說的一句話是：“比起為保家衛國犧牲的戰友來，我們對現在的幸福生活應該滿足了”。
自貢晚報記者 趙永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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