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有些離開，倉促地來不及說再見美文頭條網

2018-07-24 04:30:31 心悅文苑

張友仙,70後，四川會理人，愛用筆描摹心情，勾畫生活。

有些離開，倉促地來不及說再見

“世上最溫暖的告別，是明天見。世上最痛心的告別，是來不及說再見。”當我用顫抖的手打下這一行字的時候，每個字恍惚中刺痛著我的心，心如刀絞卻不能自己。
老家，堂屋裡北面牆上那副字畫：“吃自己的飯，流自己的汗，自己的事自己幹，靠天靠地靠祖上，不算是好漢！”還在。
老家,院子裡，那棵高大的黃角蘭樹依舊在風中搖曳，樹下你愛坐的那把陳舊的藤椅,還在。
唯你，不在！只有輕風訴說著你的離開。

我不甘心。從普通病房到ICU，從ICU到普通病房，整整83天，你經歷了怎樣的心路歷程？你經歷了怎樣的苦痛掙扎？ICU那麼艱難你都挺過來了，可以回家靜養了。到家了，與親人們團聚，與他們傾訴思念。晚飯，小憩，一切都順理成章，一切都安好如初。彷彿你就坐在院子裡，那棵黃角蘭樹下那把藤椅上翹著二郎腿，消瘦的臉上寫滿了滿滿的笑意注視著我們呢。
我不相信。當我們還沉侵在經歷九九八十一道難關後徹底放鬆，沉沒在歸來的喜悅裡，就在你回家4個小時後，你卻含笑九泉？！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世事無常？怎麼可以？你就不辭而別，怎麼能夠？你就一走了之。丟下一臉詫異的我們，從喜悅的巔峰瞬間墜入悲痛谷底，不能自己！
我好愧疚。今年大年初一我們全家一起外出，本已安排在親戚家住，在你驚異而責備的眼神裡，我們母女以勝利者的姿態犟到外面住了賓館。“責人之心責己，恕己之心恕人”，我咋就忘得一乾二淨呢？你不會責怪你的兒媳吧？
我跪在靈柩前，聽先生時緩時急唸叨：“人生好似一張弓，彎彎曲曲在手中，誰知今日弓弦斷，兩頭落地一場空……”，在嫋嫋的香燭中，飄飛的紙錢裡，我始終覺得這就是一場沒有醒來的夢。
我深知，“來如風雨，去似微塵”，人總有一死，這是自然規律。你如飄逝的白雲，遠了，散了，無影無跡；你如拂面的清風，飄了，淡了，了無蹤跡。 “去時終須去，再三留不住”，真是這樣嗎？只是這天來得太早，太早！
車內還播放著那首老歌：“因為有你擋住寒冬，你總在我身後帶著笑容，你總是細心溫柔呵護守候這樣的我，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你為什麼不說話，握住你冰冷的手，動也不動讓我好難過，當我們需要你的時候你卻沉默不說”，僅66歲的你真的永遠地離開了我們。
今天，你累了，你疲倦了，在農村供養出兩個大學生何等不易，你再也不用為姐弟倆高昂的學費而奔忙了。你就靜靜地躺在大山的懷裡，安心地聽風吹過，看空中雨飄落……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好好孝敬我們的父母吧，因為明天和意外不知誰先來。
有些離開，太倉促，有些離開，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