矽谷投資人齊蕾:專注自動駕駛,她投資了矽谷最受關注的創業企業

硅谷投资人齐蕾:专注自动驾驶,她投资了硅谷最受关注的创业企业

想想和車的緣分,有時候齊蕾會覺得一切都註定好了。

2008年她還在諮詢行業,在中國幫助奧迪、寶馬、奔馳做在中國的戰略。十年後,她在硅谷,是專注中美汽車投資的Emerge Venture Partners的創始人、Alliance Ventures的全球投資主管,在全球科技脈搏躍動最強烈的地方,接觸自動駕駛和智能出行相關最前沿的創業公司。

“這幾年有很多泡沫,很多風口,但是車這個行業不是這樣的,它的延展性強、週期長,所以可以在產業鏈一直深耕。而且我很喜歡這個行業的一點是,很多的人有很強的專業技能,然後埋頭苦幹,做出真正有價值的東西。”

這個年輕的投資人還不滿三十歲,已經投出了Getaround、MetaWave、PlusAI、What3Words,、Vicarious、Deepmap、Tron.ai、Gru Energy Lab、Lyft等自動駕駛領域裡知名的項目。

她對我說,全情投入車與車相關的投資,不僅僅意味著最近幾年的投資成績單,還讓她找到了能夠保持激情、為之奮鬥一輩子的事業。

深挖產業鏈,找到下一個爆發點

身在硅谷,當科技世界發生重大突破時,觸覺靈敏的人幾乎能夠親身體會到滾滾而來的浪潮。自動駕駛正是其中之一。

2009年,Uber創立。2012年,它的有力競爭者Lyft也出生了。齊蕾在Uber正式啟動的第一天就註冊了它的服務。此後幾年內,她目睹著這些共享出行服務對硅谷出行肉眼可見的巨大改變,“過去我們很難想象,一個沒有車的人也能在舊金山自由地遊玩”。從那時起,齊蕾開始持續關注出行方面的創新。

硅谷投资人齐蕾:专注自动驾驶,她投资了硅谷最受关注的创业企业

時間走到2015年,齊蕾已經能明顯感覺到汽車出行行業正在迎來一個爆發點,“當時自動駕駛,車聯網等概念剛剛開始起步,一些優秀的初創團隊也才開始浮出水面,但我的感覺是,下一個市場爆發點就要來了。”

那時,如紅杉、Andreeson Horowitz、NEA等硅谷主流基金並沒有把汽車相關項目作為主要投資方向,齊蕾回憶,幾乎只有上汽資本硅谷基金和零星的一兩家早期基金在投。齊蕾作為當時上汽資本硅谷基金唯一具有跨國背景的投資人,協助上汽在硅谷進行了在共享出行、人工智能、自動駕駛,新能源、新材料等方面的佈局,也與當地基金、高校、孵化器等機構達成了深度合作。

那時候很多創業企業都還在以stealth mode(保密模式)運行,投資人往往需要通過這些網絡儘早接觸到他們。

當時有一個電池負極材料供應商Gru Energy Lab,最初時並不起眼,由於之前2000年新能源投資的借鑑,更多人對電池相關的投資持觀望態度。而相比起炒得很熱的自動駕駛,新能源新材料很多優秀企業明顯被低估。通過此前達成的合作網絡,齊蕾很早接觸到團隊,判斷他們的技術和團隊執行能力都非常強。“在第一輪的時候,我們就成為了他們的天使投資人。”

這也是她喜歡這個行業的原因——它足夠大、足夠複雜,會有很多項目在某些時刻價值被低估,而她則能找到它們,並給予最初時的重要支持。此後這家公司成為了她投資的項目裡發展最迅速的公司之一,6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初步研發,現在產品已經可以量產,未來的發展也值得期待。

“Gru Energy Lab可以在不改變現有電池工藝的情況下提高電池能量密度到10-15%,更可以解決快充這個大家都在頭疼的問題,未來很有可能會迎來大幅度增長。”齊蕾說解釋道。

除了尋找那些被低估的企業以外,作為專注於中美智能出行投資的早期基金Emerge Venture Partsners的創始人,齊蕾還有著一個獨特的投資邏輯——從出行產業鏈和所投公司需求入手,深耕細作,比別人先進行早期佈局。

“比如2017年初我先投了一個汽車的流量數據管理系統雲穗科技,那這個軟件必定需要和芯片公司合作,芯片就是我下一個投資佈局的方向。再繼續深挖,芯片要附在模組上,所以我又投資了弈誇通訊,而模組則要放在tbox裡去賣……而最終,它們都要放到一個渠道里去進行銷售。”齊蕾這樣描述她從產業鏈延伸出的佈局方式,這基於她對自動駕駛的判斷——未來,自動駕駛的影響力會大大擴展,在感知、網絡、應用、平臺、芯片等多個層面都有機會。

而這種“順藤摸瓜”的方式,讓她很有可能在很早期就找到有潛力的自動駕駛產業鏈中的公司。上文提到的雲穗科技,成立三月內就拿到了第一筆訂單,第一年的目標就是3000-5000萬的收入,並開始盈利。而今年剛剛成立的弈誇通訊也已經在第一個月就拿到了3個訂單。

此後,自動駕駛浪潮爆發,幾乎所有的老牌硅谷基金都組建了專門的團隊來看自動駕駛相關的項目。在早期敏銳的佈局中,齊蕾收穫頗豐。

她早期投資的Getaround是美國汽車分時租賃的鼻祖,成立於2009年,讓普通人也能有一個平臺來出租自己空閒的汽車。這家總部設在舊金山的公司最近得到了豐田汽車的C2輪融資。不僅給之前的投資者帶來了豐厚的賬面回報,也為公司未來戰略合作打下很好的基礎。今年4月,Getaround宣佈將和Uber合作,將自己的服務搭載在Uber app上。

硅谷投资人齐蕾:专注自动驾驶,她投资了硅谷最受关注的创业企业

另一個例子是位於硅谷的高精度地圖公司DeepMap,這家公司剛剛成立兩年,但已經成為中美兩國乃至世界高精度地圖技術最優秀的科技企業之一。在公司剛剛成立4個月的時候,齊蕾認識了創始人CEO James Wu,並且幫助這家公司拿下了第一個中國車廠的訂單。

早前,在大家都還在關注自動駕駛全解決方案的公司的時候,齊蕾已經開始關注產業鏈更深層次的技術。她認為,最終軟件一定是要落地到硬件上面。而隨著自動駕駛和智能聯網等需求的增加,傳統分佈式的ECU也在尋求改變——中心控制器+智能化。在這個過程中,她發掘除了Tron.ai,一家專注於提供自動駕駛AI ECU技術的初創企業,並全程參與了公司的創立、戰略制定及後續融資。

做OEM與創業公司之間那道橋樑

雖然挑選項目的眼光被證明很突出,但在齊蕾看來,做一個汽車產業的投資人,找到好的項目,僅僅是第一步。

更重要的是,在創業公司和車廠之間,搭建起一條有效的橋樑。

“汽車行業需要深挖,OEM的公司結構及人員結構往往非常複雜,需要了解行業的人迅速幫助創業企業找到那個最重要的人。尤其是在龐大的車廠系統中找到最瞭解這個技術、最可以幫助初創企業產品落地化的部門和人。”齊雷說道。

這意味著效率,也減少了初創企業的時間成本——通常,初創企業的技術或解決方案進入車廠體系需要至少2-3年的磨合期,到開始大規模生產就至少3-5年。能不能成功挺過這3-5年的時間對於想要進入汽車產業鏈的初創企業至關重要。

齊蕾表示,這時,她在車廠的多年積累便可以幫助初創企業更好地與車廠客戶打交道。

在上汽硅谷基金時有一個很典型的例子。當時上汽接觸到了一家做新型地圖的公司What3words,能夠以3米見方的小格子進行精準定位,再用三個獨特的詞語作為這些位置的“地址”。對於很多郵政系統不發達、門牌號不清晰的區域,這個技術不僅可以讓幫助當地政府開發一套新的郵政系統,也可以使電商產業的觸角伸得更遠,讓更多當地人可以進行網購。

硅谷投资人齐蕾:专注自动驾驶,她投资了硅谷最受关注的创业企业

“這個項目對於很多車廠來講並不是一個一目瞭然的技術,需要很多的教育過程。除此之外,由於產品非常創新,導致在車廠內部並沒有現成的合作可以馬上進行開發。”齊蕾回憶道。作為項目投資人,她在較短的時間內在各大車廠幫助這個創業企業找到了正確的對接部門,也同時與車廠客戶、初創企業一起頭腦風暴,順利找到項目合作可能性,並開始進行落地。

Asset Plus Capital的管理合夥人Niles Ho曾經經齊蕾介紹,參與了硅谷共享出行鼻祖Getaround的C輪投資,他對記者說,在跨境投資裡的落地能力是一種核心、長遠的競爭力,這種能力他在齊蕾身上看到了,“深刻感受到她對汽車行業和技術的熱愛,和一種不遺餘力地幫助被投公司對接上汽和整個國內產業資源的精神。”

除此之外,在汽車產業鏈裡的技術初創公司本身有時候也會更需要具有產業背景投資人的幫助。無論是在產品研發方向,測試以及商業化進程上,更加了解產業內部情況的投資人會為公司提供更大的價值。

比如之前提到的人工智能ECU公司Tron,最初的時候在尋找商業化方向時也頗為迷茫。“我們投資的時候,他們還沒有成立公司,產品也在很早期的研發階段,不知道自己處於什麼狀態,最後商業化會是什麼樣的。”齊蕾說道。

對於很多創業公司,尤其是自動駕駛領域這些技術公司都是如此——最初沒有沒接觸到客戶時,他們不清楚客戶的想法,也難以定位可以集中精力快速研發出的產品類別。常常需要跟很多客戶訪談之後才能理清思路。”

在那段時間裡,中美陸陸續續出現很多軟件為主的自動駕駛全解決方案公司。然後,齊蕾發現,無論軟件開發如何先進,最終也是要落地到硬件上面,“即你的視覺識別算法需要嵌入ECU中進行產品落地。而未來隨著汽車更為智能,一箇中心化的ECU(汽車大腦)肯定是主要趨勢。”在齊蕾的幫助下,Tron團隊跟數十名汽車行業專家討論和分析後,在成立3個月後落實到了一條智能硬件為主的商業化道路。

“之後陸陸續續公司開始接到很多車廠以及自動駕駛全解決方案的合作請求,證明這個方向是非常正確的。”Tron.ai創始人鄧恆回憶道。

而對於整個產業橫向和縱向都有深入瞭解的投資人,往往在這時候既可以提供資源對接,也貢獻切實的產品和戰略方向上的建議,成為一道不可或缺的“橋樑”。

投資這件事,實際上還是迴歸人和人之間的關係

不過,想要做好這個“橋樑”,並沒有想象中的容易。

“創業其實是一個很孤獨的事情,你得讓創始人覺得你是他們遇到問題的時候,願意去打電話求助的那個人。”

這可能和最初簽下的term sheet的關係沒有那麼大,更多的是在於是否真正理解他們在做的事情,並且在彼此之間建立起了信任。

“可以當這個創業者願意去求助的人,也能通過過去積累的資源幫助他們在複雜的機構裡找到那個最合適的對接人,這對我來說很珍貴。”齊蕾說道。

來硅谷接近五年,她越來越發現自己對於瞭解這個世界和自己不一樣的人有了更多的興趣,而這同樣也是幫助她找到和OEM、創業者或合作伙伴真正有效溝通的方法之一。

今年內,她已經去了泰國、摩洛哥、古巴、巴拿馬和哥倫比亞,感受不同的文化和人文,微信頭像就是她在撒哈拉沙漠拍的照片。“在硅谷一直能碰到世界各地的人。不過後來我發現,只有我真正到了這些地方,回到硅谷再遇到這些地方來的人,比如北非、摩洛哥等等,我才能理解他們的想法。”比如摩洛哥,這個國家在某些地方神似數十年前的中國,整體文化偏向保守,就算是走出國門在硅谷創業的人,也會打上這個獨特文化的印記。

硅谷投资人齐蕾:专注自动驾驶,她投资了硅谷最受关注的创业企业

齊蕾在撒哈拉沙漠

另外,作為一名女性投資人,齊蕾熱衷於幫助年輕的女性瞭解不同職業選擇。 2017年中,齊蕾與合夥人張玉楠一起創立了一個致力於為女性提供職業諮詢和創業指導的中美跨境非營利性組織“她說” Hertale.org,與納斯達克創業中心合作完成視頻節目“女性榜樣-對話系列”,呈現了了15名來自不同文化背景的優秀的硅谷女性管理者的人生事蹟、他們的職場之路以及背後的個人成長故事。

“在我最完美的幻想中,未來所有的車都可以互相通信,車和車、車和基礎設施之間隨時溝通、更加智慧,車這個空間的定義甚至都會徹底變化——不再是一個交通工具,而是娛樂、工作場所,甚至家的延伸。”

在齊蕾看來,這個未來與每個人都息息相關,而實現它不只需要在每個細分領域裡努力的創業者,也需要在這個產業上下游提供資本、資源的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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