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比特幣礦工遇到樂視股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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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法租界老街。

金狗慢慢走著,一切太平淡,期待發生點什麼。

他站住,望著馬路對面一家得體的飯店。

他搜索身上的口袋,風衣、西裝、西褲,每個口袋都摸了一陣,什麼都沒找到。

這時他注意到旁邊有一個穿著得體,梳著油頭的人。

目光相接,那人笑了,怎麼?沒帶錢?

金狗來了興趣,說,不光沒帶錢,手機也沒帶,身無分文。

那人又笑,哈哈,我是帶了手機,但是也沒錢支付,同是天涯淪落人。怎麼樣?我們進去吃頓飯吧。

金狗笑,霸王餐?

那人點點頭,掏出一枚一元的硬幣,說,我今天全身上下只有它了,到時我們用這個賭一賭,誰贏了誰走人,輸的來想辦法。

金狗果斷點頭,行啊,我也想知道吃飯不付錢,老闆是報警抓人呢,還是把人押下來打工。

那人一陣大笑,伸出手說,你好,我叫阿發。

金狗點頭,與阿發握手。

當比特幣礦工遇到樂視股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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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狗與阿發坐定。

阿發拿起菜單,不客氣地說,我來點菜。

金狗寬容地笑,你點你點,反正都沒人付錢。

阿發天上地下點了好幾樣硬菜,還點了一瓶茅臺,在飯店吃飯,不是自己拎,而是直接點茅臺,不多見。

兩人開吃開喝也開聊。

阿發說,不瞞你說,我在玩比特幣。

金狗很好奇,就趕緊不停地引導,讓阿發暢快地聊天。

阿發說,我買比特幣的時候,價格才1000多人民幣。

這個東西很奇幻,我們似乎被祝福了,也似乎被詛咒了,所有一切都為了比特幣。

我拼命在囤幣,囤幣。

不敢賣,因為害怕內心承受不了。

今天以1000元的價格出手,明天就可能漲到8萬元。

我們挖礦都是在深山老林裡面,感覺就像魔獸遊戲裡邊挖礦的苦工。

嗨喲嗨喲。

當比特幣礦工遇到樂視股東

阿發喝著茅臺吃著松阪牛肉,聊得很歡。

金狗喝著茅臺吃著冰草,也聽得認真。

阿發繼續聊幣圈。

這個領域裡臥虎藏龍,外邊的土豪進來,千萬要低調,因為你不知道哪個毛頭小夥幣就比你多。

有個拿跑車炫富的,但大家真拿出比特幣來比,就炫跑車的那位最少。

他受了打擊,回去乖乖把車賣了,老實做人。

在我們這個圈,“有錢人”的地位最低——不是有沒有錢的問題,而是我們帶不帶他玩的問題。

太囉嗦的人,我們不理。實際上,幹我們這行的都很講信用,你看我們平常是怎麼打款的,沒時間籤合同,要籤合同的人我們不理。

5000萬是不是?直接就打過去了。很多人覺得我們瘋了。

嚴格來說,我是通過堅定的價值投資以及長期努力實現“認知套現”的。

挖礦確實賺錢很快,但我的目標是賺100個億,而不是衝著一個億、兩個億來的。

不過,目前我不太方便透露我有多少資產。

兄弟,你要認清,這是全球傳統財富再分配、再流動的過程。

我挖礦就是要賣給想買比特幣的人,就跟炒房一樣,受到財富刺激的人才會去炒房。

這是心甘情願的財富再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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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發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金狗也不好問他為什麼要提議吃霸王餐,只覺得今天碰到了一個有趣的人。

阿發忽然感覺自己說得太多了,就問金狗,你是做什麼的呢,也聽聽你的故事。

金狗苦笑著,我嘛,有許多身份,不過我覺得最鮮活的就是樂視股東。

於是金狗也叨叨起來。

你也看到了,樂視復牌了,一字線跌停。

我為什麼買樂視?

因為14年我裝新房,我的一個合夥人給我說,你一定要買樂視的電視。

難得他這麼推薦,我也買了,而且我老婆看樂視電視也很享受,還要去裡邊的樂視商城玩, 我覺得做得也挺有想法的。

你想想,樂視遭遇資金鍊危機後,孫宏斌這樣的大佬仍被騙得暈頭轉向,奮不顧身出來為其擦屁股。

老孫啥沒見過,住過監獄、幹過王石、數起數落、百般涅盤,本以為可以利用樂視做一回創業板的救世主,徹底洗掉自己的原罪。

現在卻是幾度哽咽、懷疑人生。

我也不想再多說當時我所做的基本面分析、企業價值評估等等。當時再牛逼的理由,現在看來也是個屁啊。

總之,我就重倉了。

然後就是飛流直下三千尺,我還沒考慮好是否止損出局時,樂視停牌了。

我也不能告訴你,我投了多少錢在樂視裡,我只能告訴你,很多。

所以,你也能理解這幾年,我是怎麼煎熬的。

當比特幣礦工遇到樂視股東

阿發笑,有趣,有趣,人生真是一場遊戲一場夢。

不過你也想想,我們的祖先,與劍齒虎作戰,與長毛象作戰,高興了圍著火跳舞嘿咻,那是他們的一場遊戲一場夢。

現在,我們在霧霾的城市裡,喝著一些醇類物質,自以為很有逼格,這是我們的一場遊戲一場夢。

你看著紅紅綠綠的K線圖,大喜大悲,漲了跌了其實你還是那個你。

古人挖金子,今人挖比特幣,唯有不變的是人的恐懼與貪婪。

金狗說,好玩,好玩,像你這樣有趣的人物不多見。

現在的人,大腦的溝壑已經進化成了金錢地圖,全是錢錢錢,與你還能聊聊人性。

這世界,讓我們嗟嘆的,無非是聖人的光輝,庸人的覺醒,小人的扭曲,英雄的末路,美人的遲暮。

二人頻頻舉杯。

當比特幣礦工遇到樂視股東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

阿發一口乾掉了杯中的茅臺,說,今日實在太有趣了,不過我們也到了見分曉的時候。

說完,阿發掏出了那枚硬幣。

金狗也幹掉了酒,笑著說,就賭一賭了,看誰哭誰笑。

阿發將硬幣拋起,銀光一閃,用手按在桌上,說,你來猜。

金狗很認真地想了一下,我猜國徽向上。

阿發揭開,卻是一元向上。

阿發大笑,哈哈哈,你輸了啊。

金狗說,我真慘,這樣,你先走吧,不用兩人都惹麻煩。

阿發說,沒事沒事,不急。

金狗揮手叫來waiter結賬。

waiter又高又壯,遞上賬單。

金狗說,阿發兄,你今天不是要趕時間嗎?你先走。

阿發端起一杯水,不慌不忙地說,不急,我突然又很閒了。

金狗搖了搖頭,高大的waiter靜靜地候著。

金狗的眉毛與眼睛都動了動,猶豫了一陣,在賬單上籤下了字。

waiter拿著賬單,轉身離去。

當比特幣礦工遇到樂視股東

金狗尷尬地對阿發說,抱歉抱歉,我其實經常來這家飯店,每次都是簽單的。謝謝你啊,賭贏了也不走,而是和我一起來應對。

阿發大笑起來,抱歉抱歉,實不相瞞,我其實是這家飯店的老闆,只是大部分時間都不在上海,沒想到一回來就遇到你這樣有趣的人。

阿發又說,我們聊得投機,樓上坐。

阿發揮手叫來waiter,說通知王經理,準備一下,我想用四樓的房間。

……

好吧,胡亂地寫了這個故事。

我發現我們這世界與過去,那麼不同,又那麼相同。

我們生活在2018年的中國,但歐亨利、莫泊桑、星新一筆下的故事,現在發生了又發生。

這是一個魔幻的時代,這是一個文學寶庫裡的人物紛紛跑到線下顯形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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