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唯一的大學生，老楊的小兒子要回來了，然而老楊坐在院子裡，心裡卻很不是個滋味。小兒子雖然是村裡唯一的大學生，但畢業三年之後，卻突然遁入空門，法號“遁空”。
十來年沒有回家，家在兒子的心中已經模糊，印章不清。老楊家很貧窮，在親戚朋友的幫助下供四個孩子上學，大兒子讀完了初中，只有小兒子考上了大學，也是村裡唯一的大學生。為此，老楊夫婦也付出了很多，夫妻兩人都病魔纏身，顯得要比同齡人蒼老不少。
老楊給我們講，“小兒子第一次高考沒考上，那時候剛好大兒子結婚，我們都勸他別唸了，後來他堅持要念，考上了大學，然而家裡窮，小兒子上大一那一年，家裡沒給他一分錢”，老楊說著，越說越難受，“直到大兒子成家，我們對小兒子的態度才慢慢有所轉變，我對不起這孩子”，老楊有些哽咽。
老兩口現在住在兒女們出生的老房子裡，不同之處就是原來是六口之家，現在變成老兩口兩個人了。屋裡屋外我們看到的最奢侈的就是這晾曬的魚頭，不過是別人送的，如果不是這樣，家裡能很少吃到肉。
說起母親，“遁空”心生歉意，他說，“母親是我的精神支柱，她給我講了好多她小時候的事，說到傷心的時候，母親總是說，“你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要像媽這樣，沒文化，容易受別人欺負”，母親太瘦了，走起路來輕飄飄的，一陣風來都容易把她颳走。”
回到家的時候，幾乎沒有人能認出他這個離家十來年的人了，何況他的穿著打扮和平常人也不一樣，誰也沒想到會是他，對兒子的事情父母也都嚴格保密，從來沒向外人提起，也許，只有一起調皮搗蛋、一起上樹掏鳥窩的孩子還記得當時他從樹上跌落下來縫的“人”字紀念痕。
問起來上了大學，為啥還要出家呢？“遁空”這樣說，“原因很多，也許是一直以來我的情感都被自己壓抑著，也許沉湎舊日的失意是脆弱的，迷失在痛苦的記憶裡是可悲的”。
對於兒子此次回家，老楊夫妻二人沒有什麼喜悅。更多的是老楊對自己這個兒子的愧疚，而對於“遁空”母親來講，她心中的箇中滋味我們不得而知。短短地在家呆了兩天後，“遁空”將要返回，母親去地窖裡挑選最好的柑橘給兒子帶上，眼眶溼潤，讓人看了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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