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生机 遵言1周年纪念短篇小说

《匿瞳》第3/10章——生机 遵言1周年纪念短篇小说

这是遵言第93篇文章

遵言1周年纪念《匿瞳》3/10章

《匿瞳》第1/10章--寡淡

《匿瞳》第2/10章--风起

“抱歉,您的简历暂时并不符合我们的需求。”

这是我这几天去的第二个招聘会,之前还去了中介。这段时间让我感受到找工作真难,以前我在工地干活,连身份证都不用问。可笑的是有的公司要求职者22岁本科,还必须得有两年的工作经验。

妻子见我回到书店起身过来挽着我的手,“今天怎么样?有收获吗?”我摇摇头“我回家睡会儿,昨晚没休息好。”转身走出书店,回头望着书店心里留下一声叹息,脸上却流露出微笑,我不想让妻子看到我的气馁,虽然我已经尝到了初入社会的铜墙铁壁。

我想无论任何人都有面对挫败的承受能力,只是有时被敲打了太多,难免也会有些许无奈和怀才不遇。

我也承认,虽然我没上过学,但日积月累的读书,或许真的让我有一些自负。但我更喜欢把它归为是我的自信。

今天周日,回到家中想趁着妻子看店的时候,我偷偷的把衣服洗了,给妻子分担一些家务活。她跟着我,像是和两个男人在恋爱,太累了。

合租的房子难免不便,这个家里原本住着连我妻子两个女人,现在算上我,三个人。偶尔大晚上睡不着能够听见她房门开合的声音。

不过本着避嫌,我尽量不和她独处。

按下洗衣机按钮,带着晾干的衣物回到房间。给自己倒上一杯白酒,想要麻痹多日精蹦的神经。却只是让自己暖和了不少。

这,眼前有一条纯白色的内裤,我确定不是妻子的。那可能是收错了吧,我拿着这条内裤看了看,洗衣液淡淡的香味吸引我将内裤靠近我的鼻子。

夹杂的白酒的滋味让我在那一刻感觉到莫名刺激。

我舔了舔内裤,心脏像是上了高速公路般跳个不停。我急忙起身去拉上窗帘,生怕有人看到这一幕,即使窗外并没有人。

昏暗的光线下,我平躺在床,将白色的内裤盖在我的脸上,狠狠的闻着它的味道。我把裤子褪下...

做完一切的我急忙提起裤子整理内裤,刚才全然不顾一切的我,此时却生出一阵罪恶感从心底里直冲大脑,我感觉自己好恶心。借着酒精的作用下忐忑着将内裤藏在衣服里,做贼心虚的走出房间。

家里依然只有我一个人。

我急忙去洗干净内裤,又用电吹风把它吹干挂回原来的地方。

“怎么可以这么变态!”我暗自在心底责备自己。我感觉对不起我的妻子,我感觉自己十分的不可理喻和变态。走在买菜的路上,我一直骂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想要用饭菜来填补内心对于妻子的愧疚。

日子有一天没一天的过着,一个多月也没找到工作无奈只能继续照看书店。我发现自己除了书本的知识外什么都不会,我就是个废物。

妻子好像看出了我心里的烦闷,总是鼓励着我,周末也会和我一起看店。她平日辛苦的工作,周末还要陪着我,我从没有带妻子去周边走走看看,我感觉我对妻子的愧意真的难以弥补。

白色内裤的事情好像并没有被那个女人发现,这多少让我心安了不少。但每次回到家,每次在阳台上,我都会想起那天的不堪经历,身体也会跟着起反应,我恨透了这样的自己。内心的愧疚像是一把烈火向我涌来,想要烧死我这个不忠的男人。

又是一个周末,妻子照看着店,我提着丰富的食材回家,准备给妻子做她最爱的糖醋排骨。每次吃完排骨妻子都会把手指递给我让我给她舔干净,刚开始我还很不好意思,感觉画面相当猥琐,后来慢慢的习惯,发现这也是一种我和她难得的情趣。在为数不多的陪伴里,我好像真的没为妻子做过什么,没有做到一个男人的担当和责任。

钥匙插进大门,我听到里面有急促的脚步和关门声,可能那个女人今天在家休息吧。

她的房门外摆放着脚垫、拖鞋,还有一双奶白色的高跟鞋。

将食材放在厨房,想躺在屋内休息一会。但满脑子都是她的高跟鞋,还有一夜我在餐厅偶然见到的曼妙的身姿,我甚至还幻想着她赤裸的穿着高跟鞋和我在她的门边的纠缠。

可能有时候越难阻止的欲望,在无法阻止时就会迎来更猛烈的欲望驱使。

青天百日没喝酒我来到了她的门口。侧头贴着她的房门,想要听听房内的声音,确定她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我拿起高跟鞋,嗅着它的气味。我尝试用舌头舔着贴近脚踝的边缘。做贼心虚的刺激和病态恋物的情欢让我冲破了底线,我站在她的门口褪下了裤子...

我闭上眼,开始享受这种别样的滋味。幻想着和她就在这里发生关系,幻想着她曼妙的身姿在我的前方,嘴里发出轻弱的娇喘。

“嘎吱”

她哪怕一辈子都想不到自己会经历这样一幕吧。那时的我已经全然不顾被她看到,继续我未完成的事。液体留在了她的高跟鞋里,她才恍然惊愕的反应过来,急忙想要关门。

我已经被病态的情欲冲昏头脑,狠狠的将她推在床上,她仿佛想要大喊却被我用手死死的堵住。

这一刻我彻底丧失了理智,扯坏了她的衣物和裤子,开始猛烈的亲吻她的身体。她拼命的挣扎,好像已经用光了她毕生所有的力气。

我感觉到手里的湿润,抬头发现她已经放弃了抵抗,双眼中尽是绝望的盯着天花板,泪水想溪流一样顺着脸颊侵染进被子。

她那绝望的眼神勾回了我的神智,我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跌跪在地上祈求她的原谅,而她从我的束缚中解脱,慌乱的挪动想要和我保持距离,双手环抱着双腿在床头流泪。

前一刻,我被自己的病态欲望冲昏了头脑。

这一刻,如果有一把刀,我会毫不犹豫刺进我这猥琐不堪的心脏。

但并没有刀,那一刻我想就算她向妻子揭发我,就算她报警,我也绝不会阻止她。那一刻在我所谓无欲无求的肮脏面具下,多了一个我终身愧对的女人。

她拿起床上的枕头扔向我,起床推攘着我,将我推出房门。

我呆呆的站在她门边,像是人世间所有的丑恶在这一刻被倾翻。

原来,我和电视里法制节目中的变态,没什么两样。

最可笑的是我一面有着所谓被揭发也无畏的担当,却又想终身都保守这个秘密,把它带进坟墓。

欲望可以剥夺所有虚伪的灵魂,将道德底线啃食得支离破碎!

自那以后,我看到她的眼神变了。度过了脑子充血的那一刻,我甚至开始后怕,怕她某一天会想起这件事,怕她某一天会揭发我。那种像是囚徒临刑前的感觉,反而没有更多坦然的接受,而是在心底里拼命的撕扯。

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段关系,只能选择逃避,希望她能够淡忘掉这一切。然而,命运却再次无情的羞辱我低贱的灵魂。

今天腊月二十五,妻子在不久之前和她约好了吃团圆饭。我早早关了书店,却磨磨蹭蹭了好久。带着妻子和她,一起去菜市场买菜。

整个过程是漫长的,漫长到我刚买的香烟被一支接一支的抽完,却仅仅只买了几样小菜。我一眼都不敢看她,我怕看到那天她那双对生活充满绝望的眼神。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敢去想那件事。每每脑海中想要想起,我就狠狠的扇自己的耳光,扇到自己耳鸣才会有一丝丝清醒。有次被妻子看到了,我还谎称我自己在暴打另一个人格。

我想补偿这个我终身都留下亏欠的女人,可无论什么样的补偿,都夹杂着情欲。

我有了妻子,和妻子分手压根不可能,更不可以。

难道我要告诉她我有两个人格,让另一个自己来背锅?

甚至我想过,我们四个灵魂三个身躯在一个屋檐下平静的过完这一生。

但我明白,我只是在想象着不着边际的谎言来弥补自己内心的空洞。

我承认这是痴人说梦,但我却隐约透露着期待。可能,我表面再怎么平静,内心也不过只是个禽兽不如的欺诈犯罢了。

一路无话,回到家中我径直进到卧室关上房门。

屋内桌上,有一把水果刀,还有一个被妻子啃过的果子。我咬下一口,不断的咀嚼它,却让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滴答在地。

我可能真的疯了!我拉开上衣,将水果刀抵在胸口,冰凉刺骨的感觉让我忍不住打颤。我只是想弥补她,哪怕她揭发我,哪怕她报警,我都可以接受。但,她却什么都没做。

这种等待审判的感觉更像是遥遥无期难以了结的孽债。

我扔下了刀子无力的跌倒在床边,任凭眼泪滑落。

晚餐时间,妻子看出了我的兴致不高,特意开了瓶红酒。

气氛渐暖,这是我第一次心无杂念的正面看着她。她长得很普通,没有妻子好看,身材也没有妻子好。若非那一次,我想她也只会是我生命中出现的一位略带惊鸿倩影的无名过客。

整晚,我强忍着醉意去洗了几次凉水脸,我想此时此刻,让自己冷静下来比什么都重要。然而,我却再被妻子灌了一杯酒后睡去...

睁开眼,屋里很安静。明黄的暖色调灯光却又把这一刻点缀的冰冷、凄美。

我将熟睡的妻子抱回床上,又回到餐厅准备抱起那位美丽邻居。

她已经醒了,一双略带朦胧醉意的眼睛直勾勾里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我想拿出裤兜里的香烟,却只剩下盒子。

“过来坐吧。”她的话犹如在我脚下绑上千斤块垒。我艰难的坐到她旁边,等待她打破接下来的沉默。

“放心吧,我不会揭发你,更不会报警。”

“额,那件事,对不起。”

她听完我的话低下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要走了,待会儿六点的火车。”她的言语里夹带着些许颤抖。

“回家吗?年后几号回来?”

“可能,不会再回来吧。”她抬头望着我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这是我内心所期望的吗?那一刻我的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我不知道如何作答,一张嘴就感觉眼泪要伴着哽咽冒出来。这一刻太突然,我在想另一个我,作为当事人的他,现在会怎么做?

挽留眼前这个被他欺负的可怜女人?又或者这真的是他所期盼的结果吗?

那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做?她看着我,仿佛是在等待一个让彼此了结一切的答案。

如果此时让她留下,她会的,对吗?

“对不起。”良久后,我最终没办法放过我的良知。

我的另一个灵魂给她留下了一生都无法抹去的可怕伤害。我想,可能只有分别能在此时,更胜千言万语吧。

她恍若失神的艰难从椅子上站起来打掉了我想要搀扶的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心痛,这是另一个我在自责吗?或许是吧。

我转身回到房间,在笔记本里对另一个我留言:

“她原谅了你,六点就要离开了。如果你那时醒来的话,别再去见她,哪怕只是一眼。”

合上本子,看着床上熟睡的妻子。我的内心竟发出一声叹息,在烟灰缸里挑挑选选了一个烟头点燃,过滤嘴的焦味很呛,我猛的反手将烟头按在手臂上,不停的旋转着烟头。一股烧焦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大脑,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在还未干透的字迹上。

原本我只是想让这个身体能过得更好,却何曾想招惹这么多祸事。

我第一次发现我开始怨恨我自己。我不过只是一个躲在真身背后,只会纸上谈兵的色情狂。

另一个我,他的所有努力都是在靠他自己,而我却像小丑一样在他的生命里充满了对他的嘲笑与不屑。

睁开眼,餐厅的声音将我吵醒。手臂的疼痛传到我的脑海,但那已经被几张创可贴包裹的严实。

妻子见我走出房门过来询问我手上的伤,我无奈的笑了笑,还在心底埋怨起另一个自己什么时候沾染上自残的毛病。

得知她走了,我心里第一反应却是放下了块垒般如释重负。但下一刻,一望无际的遗憾又开始在心中疯狂蔓延。

她真的走了,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只言片语。我在那一刻突然想好了,我想把一切都告诉妻子,趁着我还没反悔。

“色色的你昨晚和她说过话。我听到了。”妻子自顾自的拖着地,这话更像是在对地板说“桌上有他的留言,你要看吗?”

我急忙进屋拿起笔记,看着另一个自己的笔迹。我恍然明白为什么她会和我保持距离,她早已放下了那段过去,不想再和我有哪怕有丝毫瓜葛。而我这么长一段时间里却一直被肮脏的幻想所填满。

我才明白,另一个我在手臂上留下为我留下烙印的良苦用心。

我来到厨房,从后面搂住洗碗的妻子,下巴耷拉在妻子的肩上,闭着眼靠近妻子。

“我和她之间,其实是...”

“好了,人都走了,都过去了。”妻子停下了手里的事,侧头让我能闻着她的发丝说着这句话,眼睛一样想月牙一样冲着我露出甜甜的微笑。

她离开的第三天,我依然想着她。

或许有的人真的很难去说是否能去珍惜,但心底就是会有止不住的可笑念头。

如果说,如果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那最终被伤害的,是所有跟这件事有关的人。

就算她当初回应我的是“好吧,那你就对我负责。”就算她答应了留下来,我又能对她负什么样的责?

或许,男人真的喜欢把自己明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挂在嘴边。

或许,男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选择吊着对方,做一个逃避的胆小鬼。

又可能,男人本就习惯说‘我想’从不说‘我要’的动物。

她离开的第八天,我忘记了她的模样。

这几天,如烂泥般苟活着。妻子从最初的关心,到后面陪我喝醉。

这几天,手臂上多了几个思念她而留下的伤疤,妻子也掉了几次眼泪。

我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的房间,再次将一个烟头掐灭在手臂上。

屋顶,寒风在小巷里哗啦出呼啸的声音,看着这个城市张灯结彩的景象,天空却没有星星和月亮来带走我的所有不安与愧疚。

妻子爬了上来,看着坐在屋顶边的我,她一颗颗解开衣服的纽扣。

褪下身上所有的衣服裤子,妻子走向我。她再也流不出眼泪,双眼通红的抽泣着,看着我。

“告诉我,你还想要我怎样?!”她撕心裂肺的大喊划破长夜,身体不停的在寒风中颤抖。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这个原本可以生活的更好的女人,却要陪着我这个病态的疯子将人生葬送在无尽的深渊!

我起身踉跄的来到她身边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她呆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已经陌生的我。

侧身走过“别他妈再爱我,别再为我作贱你自己。我不配。”

一颗流星在天际飞过,从此我和她再无瓜葛。

某一天你终会明白,什么是值得。——潜藏在心里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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