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奎:讀閻崇年先生《森林帝國》一書有感

程奎:讀閻崇年先生《森林帝國》一書有感

拜讀了閻老師的大作《森林帝國》,深受啟發,很震撼。幾年前,我們滿聯換屆,請閻老作了森林文化的講座,當時聽了就眼前一亮,這個命題實在是太準確了。在此之前,許多人認為滿族屬遊牧文化。有位作家把新賓縣寫成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還有的說東北地區屬冰雪文化,用這些文化定義就無法解釋滿族人的採集農耕等生活狀態。森林文化的提出,滿族人所有的生存狀態就有了根基。繼農耕文化,草原文化,高原文化、海洋文化之後,閻老師從歷史的角度創立森林文化理論,這是填補空白的重大貢獻,森林帝國一書是森林文化理論的開宗之作,是森林文化的奠基石。

《森林帝國》一書從兩位共和國領袖的赫圖阿拉之問開篇,立論高遠。在三個一千年浩翰的歷史風煙中展開答卷,縱橫捭闔,汪洋恣肆。第一個一千年商周時期,肅慎作為大咸之山的森林民族,初露端倪;第二個一千年,從秦到遼太祖期間,慕容儁在薊城建都,這是森林文化進軍農耕文化的第一顆信號;緊接著是大祚榮建立渤海國,被唐朝冊封為左驍衛大將軍渤海郡王;然後是安祿山的漁陽鼙鼓,范陽建都,這兩大事件,開啟了少數民族在北京地區建都的先河,由端倪而到先河,森林文化在長足發展。第三個一千年,即從北宋到明清,這期間,森林文化第一次問鼎中原,契丹的大遼國和女真的大金國佔據了農耕文化的半壁江山,最後是一個僅僅十萬餘眾的滿洲鐵騎,統一了中國,在中原定鼎268年。

閻老師在此書的結尾中這樣闡述:“三千年變局的實質是由變而合,由合而大,最終統合成大中華文化,生生不息,騤騤健行。三千年變局所形成統一多民族的持久的中華文化共同體,屹立天世界民族文化之林。”

庾信文章老更成,暮年詩賦動江關。閻老的論述層層遞進,大開大合,條理清晰,觀點新穎,震聾發憒,用詞嚴謹,言簡意閡,句式短促,老辣精道,步步緊逼,直克心城。讀罷,不禁掩卷長嘆,多年的困惑由此頓開,閻老用兩個字“統合”雄辯精準地回答了赫圖阿拉之問,如讀枚乘七發:“涊然汗出,霍然病已”。

閻老這部大作對撫順來說意義重大。

首先,這部大作將撫順古代歷史文化定位為森林文化,撫順的歷史文化由此找到了根脈,有了源起,有了基石。撫順是清王朝的發祥地,由於滿族首先統一了東北,由此成為北方少數民族文化當之無愧的領袖,因此,我們可以說,東北所有少數民族的文化都是滿族文化的一部分,撫順也就成為滿族文化的最具代表性的一個符號,清文化也就是滿族文化起始於撫順,發展於瀋陽,鼎盛於北京。清文化發展的軌跡是撫順—瀋陽--北京---全國。從這個意義上講,撫順完全有資格成為森林文化的核心和代表!

森林文化是個宏觀的大主題,具體到每個地區,還有自己特色。我們如何用本地區的森林文化特色,發展和充實閻老森林文化理論,這是擺在我們撫順清前史學者和廣大滿族同胞認真研究的一個新課題。

比如,森林文化的人群有著怎樣的普遍性格,這一性格對這個群體,乃至對於整個社會有著怎樣的影響?幾年前聽閻老的講座談及森林文化時,就眼前一亮。在讀太祖、太宗實錄時,經常可以看到這樣的情節,八旗兵幾十人幾百人就敢挑戰上千人,而且常常將對手打得落花流水。為什麼會有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現象?

從閻老的森林文化中我找到了答案。漁獵是滿族人主要的生存方式。獵人面對的是野獸,只有打到野獸,滿族人才能生存下去。他們主動尋找野獸,小野獸不足以養家餬口,要想生存,或者想生存得更好,就必須打大野獸:虎、熊、野豬等,或者是珍貴的野獸。大型狩獵鍛造了滿族人的團結和勇猛,這種勇猛血性的群體性格是由森林文化這種生存方式決定的。除了一些勇士之外,農耕文化的人,一聽到老虎、熊瞎子、狼等,當即變色,逃之唯恐不及。由勇猛血性有著合作精神的獵人所組成的八旗兵,在古代冷兵器時代,自然是天下最強大的一支勁旅,這應該是赫圖阿拉之問的答案之一。

弘揚森林文化狩獵中的合作精神和麵對強敵無所畏懼的獵人精神,對打造撫順城市精神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

閻老在書中多次提到滿族人對大樹的崇拜,這種風俗我們在撫順各地仍然可以見到。上夾河有神樹,木奇有御路古榆。各鄉村的大樹都繫有紅布條,人們相信樹大有靈。御路古榆上有一棵神奇之樹,我管叫歪腰老公,現在長到了公路上。據說割了幾次,都沒割成,因為有故事,誰也不敢割。十幾年前吧,我給木奇鎮的黨委張中華書記寫了一個策劃方案,我認為這是一筆極其厚重的旅遊資源,閭山的是母,咱們這是公,一公一母,互相呼應,可以大作文章。一個歪腰老母,把個閭山鬧得溝滿壕平,我們這是公,還幹不過母嗎?可惜到現在仍然沒有開發。

滿族人的堂子供奉著森林中各類仙家,是森林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原生態的資源,可以演懌出很多故事。

旗袍、赫圖阿拉、天女山等都與森林文化相關,個人以為,在森林文化理論的引領下,我們可以進一步發掘和細化文化產業項目,

用以指導旅遊產品的策劃和包裝。比如天女木蘭花,比如人參等等。

森林文化理論是總綱,在這個總綱下還有冰雪生態,撫順正在打造冰雪旅遊項目,如果說狩獵鍛造了滿族人的勇敢,那麼,冰雪則錘鍊出了滿族人的堅忍。滿族人的衣食住行與森林文化中的冰雪生存狀態息息相關,冰雪項目大有可為。閻老在書中提到的爬犁、雪撬、使鹿部,使犬部都是森林冰雪生態的一部分。努爾哈赤很早就組建了冰鞋營,《滿文老檔秘錄》記載:天命十年(1625)正月二日,努爾哈赤冒著寒冷在遼舉太子河上舉行了一場大型在的冰上運動會。乾隆皇帝執政時期,還舉行了一次冰上全運會,特邀外國使者、各少數民族首領參加。這次“冰嬉”活動,冰嬉者由八旗將士和內務府上三旗官兵組成,他們都是一身戎裝,表演了當時所有的各類冰上運動項目。

閻老是百家講壇的開壇壇主,是清史專家,他用現代傳媒手段讓更多的人瞭解了真正的清朝,讓清史走進了大眾,這是閻老最大的貢獻。如今又首創歷史森林文化理論,開宗立派,這是閻老的又一重大貢獻。而這一貢獻對撫順格外重要,我是21號拿到這本書的,草草讀了一遍,就這一遍已是收穫滿滿,我以為,根據這本書可以確立很多具有實質性的研究課題,最起碼應搶先創辦中國森森冰雪文化博物館,成立中國森林冰雪文化研究會等等。就講這些,荒謬之處,敬請指正。

程奎2018年6月22日晚11:2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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