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罡|媽媽,讓我抱抱您 主播 芳草

赵晓罡|妈妈,让我抱抱您 主播 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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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讓我抱抱您

金 水

母親已經九十歲了,身體狀況今年明顯不佳,時常耍點小麻達。我能感受到母親一陣陣的語無倫次,常常聞著飯沒有食慾。

每天陪她時,她總是要拉著我的手,把那佈滿滄桑的臉仰得很起,然後用昏花的眼睛端詳我很久很久。

母親的背有些駝,走起路來小心翼翼,我攙扶著她,似乎總感到腳下極不平整,她的步履細碎,一小步接著一小步往前挪動......

“媽,地板很平,你放開步子,不會跌倒的”。我一邊說著,一邊扶著她,希望她恢復以前走路的狀態,沒走幾步,她累的氣喘噓噓。

“媽走不動了”。她說話時的聲音顯得力量很小,她走路的膽子也越來越小,總怕哪一步邁出去踏空。

那一刻,我彷彿看到了小時候的我,跌跌撞撞學走路時的情景。

看到了小時候自己是一隻嗷嗷待哺的小鳥,不停地望著母親,用心的虔誠,祈求母親的慰藉。

記憶最深的一次,母親下地了,把我係在大門的外面,對著我說:“要是餓了就把門檻板掀開,在做飯屋的案板上,媽媽在碗下給你扣著饃饃”(主要是怕當年隨處可見、跑來跑去的老鼠)。

那時我個子矮小,夠不著案板,就站在三條腿的小凳子上,時不時就為吃那個饃饃搞得人仰馬翻。等母親下地回來,我就像掉在面甕裡的老鼠,面目全非,渾身是土。那個時候村裡沒有幼兒園,門前的那棵槐樹和拴著我很長很長的繩子就是我的伴。母親回來的那一刻,我就像餓瘋的節奏,望著她,我就像楚楚可憐的娃。一把鼻涕一把淚,一肚子委屈一肚子餓。 此刻的老母親,就像那個小時候的我……

早晨,母親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媽媽不行了,肚子脹的……”沒等她的話音落,我眼睛裡的淚就滾落下來。

“沒事,您胡說啥”。做兒女的極不情願聽她這樣的話,我急忙撫摸著她鼓鼓囊囊的肚子,輕輕地搓揉著。

人老了,活動少,身體肌能動力減弱,自然會引起一些周身不適,我一邊幫她按揉,一邊撥通醫生的電話諮詢,故意打開免提,讓她聽醫生的囑咐。

按揉加吃藥後,母親的情緒好多了,看著她睏倦睡著的樣子,我的心一陣痛楚。

人到老境,就像一架擰著發條的擺鐘,發條一圈一圈漸松,人一天一天變老……

我守護在母親的床前,俯下身子,輕輕地抱緊母親,把臉貼在她的脖間,淚珠順著母親的臉頰輕輕滑落著。我心裡說不清眼裡流出的悲傷,還是蒼涼。腦海裡一幕一幕閃現著我慢慢成長、母親慢慢變老的歲月......

苦日子過完了,母親慢慢地變老了,好日子正來了,母親卻被歲月摧殘老了。母親在,我還是孩子,我永遠有當兒子的榮耀;母親如果有一天走了,我就是沒孃的孩子,我將會失去做兒子的權利.......

媽媽,讓我抱抱您。您給兒了一條命,兒卻只能給您一顆心。儘管是百依百順的孝心,怎麼也抵換不了您撫養兒女耗盡了的那個身軀。

母親的身體每況愈下,夢境裡我時常哭醒,哭著母親離我而去的時候,我望著她消瘦的背影,她獨自一個人,在一條我從沒有見過的小路上,頭也不回,我千呼萬喚,她也不理我。似乎耳朵聾的什麼也聽不見,越是這樣,我越是難受。醒來後,我滿眼淚水,一場虛驚。我便不顧一切地跑到她面前。見到她,我心神未定,也不敢給她講述我的夢。為此,我問過村裡年老的長輩,得到的回答是,夢是反的,是給老人添精神。

我不知道這種解釋是不是真的,心還是疑慮了許久。如果真的是添精神,那就天天夜裡夢夜裡哭,無妨。

我知道,母親終究有一天會義無反顧地離我而去,去一個遙遠遙遠的地方。這將是怎樣一場痛苦欲絕、嘶喊人間的離別?我懼怕它的到來!我更懼怕她給我掌舉的那盞燈火,突然熄滅在我行走的路上,我懼怕那個黑夜的來臨。

所以,我得珍惜和母親相處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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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曉罡,筆名金水。渭南市作協會員,新華社簽約攝影師,陝西省攝影協會會員,《金水文學》總編。在《陝西日報》《渭南日報》《延河》《散文》等文學刊物發表詩歌散文等、攝影作品獲國際金獎,多次獲國內大賽獎。

主播 芳草 師從中央電視臺原主播薛飛先生學習朗誦。酷愛朗誦藝術,喜愛抒情,哲理的朗誦素材。追求自然,流暢的表達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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