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金大師經歷的不爲人知的那些事(陰魚)

現在說說我老婆一個堂哥的事情,這個事情就發生在橋墩事情後的大概半年左右的時間。我老婆的堂哥是個農民,地地道道的農民,16年底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見他家屋後的水潭子裡面有很多很漂亮的魚鑽出來,本來做個夢是沒什麼奇怪的,但是奇怪的是,他連續一個星期,每天都做這個夢。

我老婆的堂哥就覺得奇怪,心血來潮,去水潭子看了看,發現和夢裡的一樣,水潭子下面有一塊石頭,而夢裡,那些魚就是從那塊石頭那個位置鑽出來的,我老婆的堂哥就把石頭搬了開來,沒想到一搬開,就出泉水了。上午弄開的泉水,下午我老婆堂哥再去看的時候,果然有很多很漂亮的,從來沒見過的魚在水潭子裡面了。

我老婆的堂哥就把那些魚給撈了出來,煮著吃了,沒想到味道十分鮮美,正好有一個鄰居老阿婆來他家串門,看到了這種魚,就說這魚是陰魚,七幾年大饑荒的時候,全村人就靠吃這種陰魚活了下來,這種陰魚就是在以前村裡一個山下面的仙人泉裡面出現的,大饑荒的時候特別多,抓不完,村裡就統一了人,每天守著,每天抓魚,按人口分魚,不過饑荒過後,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些陰魚就沒有了,現在幾十年過去了,這種陰魚又出現了。

老婆的堂哥弄到陰魚的事情,一下子在村子裡炸開了鍋,老婆堂哥名字叫運堂,運堂很快就弄了一些工具,把那口水潭給佔好了,然後每天在那裡捕魚,賣給村民,因為那種魚的味道特別鮮美,而且村民都覺得吃了那種魚能帶來好運,每天都爭搶著買,短短半個月時間,就從十塊錢一斤漲到了五十塊一斤。

但是這遠遠沒有結束,運堂弄到陰魚的事情,很快就蔓延了開來,很快,就有鎮子上面的,甚至其他鎮的,縣城裡的,每天都有很多人在水潭邊上守著陰魚,陰魚一捕出來,就被爭著搶著買了。

買的人越來越多,陰魚每天就只有那麼一點,一天也就只能弄個四五十斤,不需要運堂漲價,來買魚的人自己漲起來,又從五十塊錢一斤,漲到了兩百多一斤,這以來,運堂的收入就高了,每天可以賺將近一萬塊錢。

可是人的慾望總是無止境的,每天一萬塊錢,運堂還不滿足,僅僅在發現陰魚後的一個月,運堂又想到了一個好辦法,現在遊陰魚出來的口子還很小,只有一個籃球那麼大,所以游出來的魚少,如果把那個口子給擴大一些,那游出來的陰魚就多了,賺的錢肯定也更多了。

幹就幹,冒出那個想法的第二天,運堂就用一把鋤頭,把那個陰魚口子小心翼翼的慢慢擴大,忙活了好一陣後,陰魚口子成功的擴大到一個21寸彩電那麼大了。

陰魚口子擴大後,運堂發現,沒有魚游出來了,運堂一下子慌亂了起來,等了一兩個小時,一條魚都沒有出來,運堂又拿起鋤頭,繼續擴大口子,可再擴大後,依然沒魚,運堂沒辦法,只好沿著陰魚口子一直往裡面挖。

挖了幾米後,運堂忽然感覺鋤頭一軟,低頭一看,原來是鋤頭挖到了一條魚,這條魚也是條陰魚,似乎比普通的陰魚要稍微大一點,有半個巴掌那麼大,和陰魚有點不同的是,這條陰魚的腦袋頂上,有麻麻點點的白斑。

不過這陰魚已經被鋤頭給挖到,血直接冒出來,冒的很快,一下子就把那一小塊渾濁的水弄紅了,運堂心裡一喜,終於又有陰魚了,然後彎下腰去撿那條陰魚,不過奇怪的是,他在下面找了很久,硬是沒撿到那陰魚的石頭,那陰魚好像又跑了。

跟隨金大師經歷的不為人知的那些事(陰魚)

運堂不心甘,繼續挖,可是沒挖多久,就感覺胸口忽然一悶,然後心裡面就像有人用刀子戳了一下,一下子劇烈的疼痛起來,然後很快倒在了地上。

等到運堂醒來,運堂已經躺在床上了,因為運堂家裡人知道運堂的事情比較邪門,所以並沒有送他去醫院,而是請了人給他看,請了幾個人,幾種說法,運堂也一直沒醒,一直昏迷了兩天,還是鄰居一個老大爺可能上了年紀,懂點東西,用狗血在運堂額頭上面點了一下,然後用桃木枝在運堂身上抽打了一頓,過了沒多久,運堂果然才醒過來的。

運堂醒過來後,就一直感覺腰疼,連走路都要捧著個腰,不能走快,只能慢慢的走,而且尤其到晚上的時候,疼得厲害,晚上睡覺的時候經常疼得睡不著。運堂的生活就好像一下從天上,掉到了地下。自從運堂把陰魚口子擴大後,陰魚就沒了,運堂的收入也沒了,而且運堂本來是木工,這時候也不能幹活了,全家人坐吃山空。

然而,這並不算完,就在這事發生後一個月不到,運堂的大兒子出事了,星期五的下午運堂大兒子和同學一起從鎮子上的中學騎自行車回家,在過鄰村小橋的時候,看到橋下面有一條大魚,就在小溪邊上,運堂大兒子就準備抓回家吃,可一下去,那魚就慢悠悠往小溪中間遊,這小溪水淺,運堂大兒子沒想那麼多,挽起褲腿就往中間走,去抓魚。

可誰都沒有料到,就這麼小的小溪,居然還有以前有人淘金留下來的淘金窩,那條大魚游到淘金窩位置的時候,就慢慢沉下去了,運堂大兒子跟著跌進了淘金窩,一下子沉到水下面去了,看不見了。

運堂兒子同學看到這情況,也不敢下水去救人,趕緊去村子裡面叫人來救人,人叫來後,已經半個小時了,來的人在小溪裡面左找右找,也找不到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後來運堂家裡知道了情況,趕了過來,找了人幫忙撈人,可就這麼點大的小溪,一直撈不到,一直到第二天上午的時候,一個鎮子上面租冰棺的人路過,說用一根新鮮的竹子,在孩子落水的地方在水裡面橫三下,豎三下,撈屍的人就跟著做了,沒過多久,運堂兒子的屍體在下游不遠處漂浮了起來,死去多時,肚子腫得天大。

屋漏偏逢連夜雨,運堂本來就得了個怪病,現在兒子也被淹死了,不過在運堂兒子淹死後,我老婆才知道這個事情,那天晚上吃中飯的時候,我老婆接的電話,我老婆知道後有些生氣,不過也沒當面在電話裡說,只是掛完電話後,嘆息說她知道這個事情知道的太晚了,說運堂財迷心竅,太貪心了。

不過老婆嘮叨了一通,還是和金大師聯繫了,第二天,金大師就到了上海,我和老婆還有金大師會和,再和他一起坐高鐵去老婆老家,這次,一見到金大師,我的心就揪了起來,金大師的臉上長了很多通紅的疙瘩,一直長大脖子那裡,看起來很瘮人,老婆問金大師這些疙瘩是怎麼回事,金大師苦笑了一下說是通風蛇,我想問金大師通風蛇是啥玩意,老婆用手揪了我腿一下,我便沒問了。

金大師得了通風蛇,我心裡有些難過,在高鐵上面,我忽然想起來,好像之前似乎在哪裡聽說過通風蛇,好像是一種虛病,而且好像很嚴重,可是金大師怎麼會得虛病,不過我也不好多問,金大師本來就寡言。我們幾個人很快坐車來到了老婆老家,一到老婆老家,我們就徑直去了運堂家裡。

運堂家裡很冷清,一股非常陰鬱非常壓抑的氣息,運堂我以前見到過,很精神的人,可現在運堂似乎成了一個老頭子,凌亂稀疏的一點頭髮白了一半,身子躬成了羅鍋,雙眼無神,看到我們也沒笑容,很僵硬,說話的聲音都很小,這個樣子看著都讓我揪心。

運堂老婆的眼睛紅腫得很大,在剝蒜子,看到我們來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讓我們坐,然後去給我們倒茶。金大師擺了擺手說不喝茶,然後讓運堂老婆帶我們去陰魚口子那裡看看。

很快,我們就到了陰魚口子那裡,很大的一片草地,已經被踩得亂糟糟的,很多小樹苗都被拱倒了,似乎還能看出來陰魚口子有陰魚的時候這裡的熱鬧樣子。

陰魚口子被運堂改造過了,弄成了一個幾平方米的水泥池子,還有一條小溝,水泥池子裡面還有一池子清澈的水,但是沒有魚了,只剩下一個嶄新的捕魚的鐵網罩在出泉水的地方。

順著出泉水的地方往上,是被運堂挖出來的新鮮的黃泥,運堂指著一處地方說就是在這裡挖到那條陰魚的,挖到後沒多久,胸口就好像被人刺了一刀,然後耳朵嗡嗡的響,眼毛金星,然後就昏倒了。

金大師走到運堂挖到陰魚的地方仔細看了看,又找了一根棍子把洞口扒拉開,俯身探頭看了一會,再用手蘸了一些水用手指捻了捻放在嘴巴里面嚐了一下後,眉頭皺了起來,然後讓他們先回去,然後讓我帶他去鎮子上一趟。

運堂老婆可能有些不大相信金師傅,因為他臉上長了通風蛇,看起來很詭異,運堂老婆便一直問金大師是誰,她老公是什麼毛病,他能不能治,要收多少錢,又說她家裡現在這個情況,她也拿不出錢來等等,一直在那嘮叨。

我老婆實在聽不下了,小爆脾氣上來了,黑了臉,和金大師說要不我們還是算了,回去,金大師卻笑了,說他不收費的,也不會再打擾他們,他先去鎮子上,晚上再來這裡一趟就走,以後也不會打擾他們了。

金師傅這麼一說,運堂老婆似乎還有點過意不去了,然後去叫了住在隔壁的一個小夥子,開車送我們去了鎮子上。

到了鎮子上後,金大師讓我們在一家小旅館等他,然後他出門置辦東西去了,傍晚的時候,他才拿著他置辦好的東西回來,我看到了一幅豬肝,還有一些好像是中藥的東西,他把中藥一樣的東西直接捻爛,然後在水裡面泡了一會,又把竹竿放進水裡泡了一會,再撈起來,又用一塊紅布把豬肝包好,然後讓我老婆在旅館等,讓我和他一起去,幫他打手電筒。

輾轉花了一百五十塊錢,請了旅館旁邊一個飯店老闆開車接送我們,飯店老闆可能看到金大師長了通風蛇,覺得我們像是去幹壞事的,一直問我們這麼晚了去那個村子幹嘛?不會做什麼不好的事吧,要是做壞事,可別連累了他,他開個小店小本經營,受不起牽連之類的。

我們都沒怎麼理會他,他最後也不說了,很快,我們就到了運堂村口,我們讓飯店老闆在車上等我們,然後我和金大師下了車。這時候已經八九點鐘了,農村人睡得早,全村沒有幾家人家有燈的,只有運堂家裡,還亮著燈。很快,我們就繞過運堂家裡,來到了陰魚口子。

陰魚口子的水依然清澈,手電筒一照,下面的沙子都看得到,金師傅四處看了看,然後把紅布包裹著的豬肝丟到了水池子裡面,然後讓我把把手電筒關了,就坐在這裡等。

我們便無聊的坐著等了起來,小山上面的風很大,很涼,冷得我起雞皮疙瘩,一直等了有一兩個小時,我聽到水池子裡面好像有什麼動靜,咚咚的響,金師傅也聽到了,讓我打開手電筒看。

我趕緊打開手電筒一看,水池子裡面有魚,在水池子裡面亂竄,發出嘩啦呼啦的聲音,可這條魚很小,只有兩三個手指頭那麼寬,這麼小的魚,勁卻很大,一直在水面上串著。

手電筒就開了一分鐘不到,金大師就讓我把手電筒關了,繼續等,又等了一會,咚咚的聲音越來越大,大概十幾分鍾後,金師傅又讓我打開手電筒看,我趕緊打開手電筒。

手電筒一開,我看到水池子裡面的水有很多浪花,已經有十幾條陰魚在水池子裡面亂竄了,我心裡一開心,輕聲說金師傅,這些陰魚又出現了。

可金師傅看了一眼水池子後,又緩緩搖了搖頭讓我把手電筒關了,繼續等。可金師傅話音剛落,我手電筒還沒關,就聽到一個人用我們能聽懂的土話大聲說是誰在那裡?想偷魚是不是?

這聲音很大,充滿了憤怒,聽得我心裡一陣哆嗦,心想這下完了,被人發現了,趕緊朝聲音發出的地方看過去。

我手電筒照射到了一個黑影,離我們十來米的距離,深深的馱著背,等我手電筒一照,我才明白過來,這個人是運堂,因為我和運堂接觸少,所以對他的聲音不熟悉,我趕緊和運堂說老哥,是我們呢,我們在這裡幫你辦你的事情呢。

我以為我這麼說,運堂會來謝謝我,可誰知道,運堂並沒有答話,而是黑著臉走到水池子旁邊,打亮手電筒在水池子裡面一照,然後馬上暴跳如雷的說你們是不是想打陰魚的主意,白天看你們來就不對勁了,雖然我現在算個半殘廢,但是你們敢打我陰魚口子的主意,我就和你們拼了。這陰魚口子是我的,這些陰魚也是我的,你們走,你們趕緊走。

我憋不住了,火氣一下子衝了上來,正想厲聲責罵運堂的時候,忽然水池子裡面嘩啦一聲巨響,很快一股冰涼的池水就濺到了我身上,讓我身體一陣冰涼,我趕緊往水池子裡一看,一條渾身雪白,大概有將近一米長的大魚在水池子裡面攪動著,嘴巴咬住了那個金師傅丟在水池子裡面那個紅布包著的豬肝,這魚渾身雪白,還長了幾條漂亮的長長的紅色鬍鬚,眼睛長的有點像人的眼睛,在水裡看都發射出很寒冷的光芒,目光炯炯,似乎還帶點熒光。

這魚看上去像妖怪一樣,而且體積這麼大,我腦袋裡面馬上就反映過來,這條魚應該不一般,正在我驚訝著的時候,運堂忽然身子一抖,抖著聲音說好大,然後很快撲通一下就衝到池子裡面去,拼命的用手去抓那條大魚。

可那條大魚的力氣很大,一尾巴就甩在了運堂臉上,把運堂打得摔倒在池子邊上,這時候金師傅很快拿出今天準備好的硫磺粉,一下子撒在了水池子裡面。

硫磺粉一撒下去,大魚就像受到了驚嚇一樣,在水池子裡面亂竄,濺起陣陣浪花,把我身上弄得溼溼的,涼涼的。運堂被大魚拍了一下,流了鼻血出來,慘兮兮的躺在池子邊上,我看著過意不去,走過去把運堂攙扶了起來。

剛剛把運堂攙扶起來,我就發現,運堂似乎昏倒過去了, 眼睛閉著,一動不動,我趕緊問金師傅怎麼辦,金師傅讓我想辦法去牽一頭黃牛來,我便趕緊去了

黃牛很快牽過來了,等我把黃牛牽過來的時候,我看到陰魚池子裡面的那些小的陰魚已經沒有了,不知道哪裡去了,正好這時候金師傅正在把那條大的陰魚撈上來,這條大的陰魚好像死了,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金師傅把紅布包著的豬肝撈了起來,把豬肝丟了,紅布打開,包好那條陰魚,然後把陰魚抱著,讓我把運堂扶到牛背上去,然後牽著牛在這裡打轉轉走,轉圈走,金大師說完就抱著陰魚走了,我把運堂扶上牛背,牽著牛開始走了起來。

運堂本來就很瘦,又矮又瘦,應該是一百斤左右,可是這黃牛揹著卻似乎很累,越來越累,一開始還沉得住氣,緩緩的走著,可越走越累,很快,黃牛就氣喘吁吁了,才走了半個小時左右,這黃牛就似乎受不了了,喘著粗氣,越走越慢,越走越蹣跚,最後乾脆站在那裡不動了,我便用力推黃牛,用東西打他屁股,趕他走,可無論我怎麼呵斥,怎麼打,他就是不動,在我打了幾下後,黃牛乾脆一下子趴在了地上,把頭埋在地裡喘著粗氣。

牛這猛然的一趴下,把運堂甩了下來,我心裡一驚,擔心運堂摔著,可沒想到,運堂被甩下來後,很快就一骨碌站了起來,直愣愣的看了我兩眼,然後往陰魚池子衝過去。

運堂衝到陰魚池子旁邊後,馬上就用家鄉土話指桑罵槐的說哪個天殺的,那個槍打的,炮吊的,又把我的陰魚給偷走了,我聽運堂在那裡罵,心裡很不舒服,正想著該怎麼說運堂的時候,金師傅回來了,走到運堂身邊說以後這個陰魚池子,你就別惦記了,不會再有陰魚了,你的病,也會好的,老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要賺錢,要走正道,走歪門邪道是會得到反噬的。

運堂馬上回過頭,看著金大師,用陰陽怪氣的普通話說我一不偷,二不搶,走了什麼歪門邪道?金師傅只是笑了笑,然後說不用多說,你自己心裡清楚,你家屋後本是陽地,卻長了這麼多竹子,那幾顆桔子樹,不會莫名其妙的枯死的,別以為你做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多餘的話我不想多說,這劫你算過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金師傅說完轉身就要走,這時候運堂卻一把把金師傅拉住了,大喝一聲,你不能走。

金師傅被拉住似乎並沒有生氣,很冷靜的說,你兒子的事情,你也不要難過,一切都過去了,你要過的是未來的日子,不是過去的日子。陰魚的這個事情,你就斷了念想吧,還有,你引陰魚出來的東西,你趕緊去處理了,如果有可能的話,你最好是搬離這裡,到別的地方去住,一切重新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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