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爲一句話,二十年的兄弟把我拉黑了

我曾經當過攝影師,正好趕上那幾年眾多好兄弟的結婚潮,於是紛紛請我做婚禮的攝影師。有兄弟這層關係在,我也不可能收任何費用,而且人家就結這一次婚,能不好好給人家拍嗎?所以這事兒聽著容易,我可要起的跟新娘新郎一樣早,跟拍他們的婚禮全過程,抓住他們最動人的瞬間,不得半點兒走神。最後和新娘新郎一起收場,他們都說:“哎,婚禮真是累啊,扒層皮。”我說:“我也一樣,我差不多每週都扒層皮。”最不幸的是,我事後還要花上5天的時間精修照片,分明是扒我兩層皮,我還得上班呢啊!

你說這樣的忙我該不該幫?不幫,人家覺得你不夠意思。幫了,自己又實在是力不從心。這不,我的兩個好朋友JUN和Joey之間就因為幫忙的問題,鬧得互相把微信都拉黑了,他倆還分別給對方寫了一封信。

只為一句話,二十年的兄弟把我拉黑了

以上是JUN和Joey的聊天信息

只為一句話,二十年的兄弟把我拉黑了

Joey,見信好。

為什麼會給你寫這封郵件?因為昨天我在微信上跟你說話,發現你把我拉黑了。作為從上學到現在,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你居然來這一手兒。是我看不明白,還是這世界變化太快?

你說,咱們從小一起玩兒到大,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就差沒桃園三結義,找個香案拜把子了吧?!上初中的時候,咱倆每天早上肯定是最早一起到學校的,不是為了打掃衛生,是因為我理科好,你文科強,那時候的數理化作業我來寫,你只管其他的就好。早上一個小時全部搞定。然後我們放學一起踢球兒,坐在馬路邊,你請我喝冰鎮汽水兒,看著夕陽下山再一起騎車回家。

高中,咱倆又考了一學校,還分了一個班。這麼巧的事兒,讓我覺得這就是兄弟的緣分。兄弟嘛,就應該互相照應著。我還記著呢,當時我踢球是腳法臭了點兒,把教學樓的玻璃踢給卒瓦(cèi)了,老師說讓我賠玻璃錢。我怕我爸揍我,回家不敢跟家長要錢,你就把一個禮拜的零花錢都拿出來了,還沒讓我還。

你高中學習成績可比我好多了,幸虧你坐我斜前邊兒,每一次小考大考,你都側著身子給我露出半邊試卷。還記得有一次被班主任發現了,把咱倆叫到辦公室裡狠狠的罵了一頓,你那學期還沒被評上“三好學生”。當時,我還挺內疚的,但覺得這才叫患難兄弟。

後來上了大學,你去了設計院校,做你的風流才子。我去學計算機,天天泡在機房不出來。我那會兒在網上追同系的姑娘,為了顯擺自己什麼都會,拍著胸脯跟那姑娘說會PS照片。然後夜裡偷偷拜託你幫我精修圖片,你一折騰就是一個通宵,只跟我抱怨了一句:那姑娘的“底子”實在太差了。

畢業之後,我去了網站做後臺運營,你在一家設計公司做實習生。有時候,我會拜託你幫我做個PPT啥的,你那會兒累成狗,也會熬夜幫我搞定。我也沒虧待你啊,每次求你幫完忙兒,都得請你吃頓大餐吧?雖然飯局上,你都會罵我不顧你死活,但是我們“乾了這杯酒,依然是朋友”。我知道,你是真仗義,才不會斤斤計較呢。

現在,我們都在創業和打拼。我出來做創業公司,你開了新的工作室。我求你幫我設計公司的VI,還不是因為兄弟我的公司還在起步階段,花不起幾十萬的費用請大公司設計。你應該懂,創業有多艱難,最難的時候,我當然想到了兄弟。你說你不幫我,還有誰能幫我一把?

說了這麼多,我就是想知道,你拿沒拿我當兄弟,你憑什麼把我拉黑了?!

只為一句話,二十年的兄弟把我拉黑了

這是我的兄弟JUN

只為一句話,二十年的兄弟把我拉黑了

JUN:

兄弟,因為這20多年的交情,我再叫你一聲兄弟。

為什麼把你拉黑,你心裡真沒點兒數嗎?從上學開始,我就給你各種擦屁股。你闖禍我收拾,你挑事兒我擺平。今兒既然看你信裡的意思你還沒鬧明白,我就一樣兒樣兒跟你嘮嘮。

你說你理科好,我文科強,咱倆早起到學校互寫作業。那怎麼每次老師判完分兒,我數理化老是不及格啊?後來我知道,你就是瞎寫解題過程,然後最後抄答案寫個正確的數。我幫你寫那一篇篇好幾百字的作文,可是老子一字一句原創的啊,為了和我字體不一樣,你知道我多費勁嗎!?對了,提起給你抄卷子這事兒,我真是忍了多少年的怒火。每次考試前,你求爺爺告奶奶跟我說,要不給你抄,成績不及格,回家你真會被你爸抽死。結果作弊被逮了,我三好生沒評上,我爸到真快把我抽死了。到現在我爸一抬手拿點兒東西,我都有恐懼症,怕他又因為什麼給我一下子。

咱倆都是普通家庭,誰也不是什麼富二代。那怎麼每次放學喝汽水兒,擼串兒都是我請客啊?你每次都說下次請我,這個下次是下輩子的意思吧?還有,你知道自己踢球臭還非踢,平時射門就沒射正過,踢教學樓玻璃你到挺準。你可知道當時替你賠的那300塊錢是我幾個月的生活費嗎,我省吃省喝馬上攢到能買一雙Jordan了,就因為你踢碎的這塊兒玻璃,我這輩子也只有穿復刻的命了。

話說回來,那會兒年紀小,誰也想的不是那麼明白。真兄弟就仗義,那也是咱活著的信條。所以,我也從沒往心裡去過。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比什麼都重要。但人長大了,也不能老活的不清不楚的吧?我是學設計的,從小喜歡畫畫,不要臉的說確實比別人多點天分。但是,你大學在機房打CS的時候,我在畫素描;你網上呲妞兒的時候,我在練photoshop。你老覺得你扔過來一張照片,我動兩下鼠標就能幫你P張圖,(你知道P一張圖有多麻煩嗎?大學你讓我給你修的那個妞兒,我生生修了一宿。臉上的麻子、痘子我拿鼠標一點一點蓋下去的,臃腫的臉龐是我用液化工具一點一點推瘦的,蒼黃黝黑的皮膚是我用曲線工具一點一點拉白的。還有那暗黑的眼袋,軟件裡的汙點修復功能都快修復不了了)事兒真的像你想象中的那麼容易?

這事兒也算了,我也不跟你計較,就當我練手兒了。但是步入職場,誰也不比誰容易,都拼著想努把力賺錢養自己,未來娶媳婦兒養家。你給人打工,為了討好老闆,你三天兩頭讓我給你做幾百頁的PPT。我知道好多都不是你自己的項目,你攬過來為了讓自己在公司站穩腳,但這腳感覺是我的。幾百頁的PPT,一搞就是幾個大夜。白天我也得上班,天天跟磕了藥似的精神萎靡的被老闆批。你說我為什麼不拒絕你?都知道職場不容易,確實想挺你一把。但沒想到,挺你挺的,我快打挺兒翻肚兒了。每次你求我給你幹活兒,咱倆都沒提過錢,兄弟提錢傷感情。我也懊惱過為什麼我就不能直接拒絕你,但每次一頓火鍋一頓酒,過去也就過去了。

話說遠了,為什麼拉黑你?兄弟,你從第一個工作給人打工不爽以後勵志要創業,這幾年您已經摺騰了5家不同的公司了,我是不知道你怎麼有本事老能拉來投資,但是我就光VI視覺體系已經給你全活兒的設計過5遍了。咱倆這些年要麼不聯繫,一聯繫就聽你說:“哥們兒,我又創業了,需要兄弟挺一把!”的時候,我腦仁兒疼、手腕子疼、心臟也揪著疼。

所以,哥們,這回能明白我為什麼拉黑你了嗎?

只為一句話,二十年的兄弟把我拉黑了

這是我的兄弟Joey

得到真正的友誼不容易,維護真正的友誼同樣不容易。羅曼·羅蘭曾說:“誰要在世界上遇到過一次友愛的心,體會過肝膽相照的境界,就是嚐到了天上人間的歡樂。”為了這天上人間的滿心幸福,我衷心希望他倆能夠和好,能夠把微信再加回來。至於這樣的忙該不該幫,該怎麼幫,他們心裡都應該有點兒數了。

只為一句話,二十年的兄弟把我拉黑了

策劃/前後男女 撰文/JUN、Joey_Drizzt、桃桃樂 插畫/H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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