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之旅:一个泰国人在西藏磕头前行(1)

当我们遵循自己的内心,不去考虑逻辑或任何理由、担忧他人对我们的看法、怀疑自身的能力时,那些看起来不可能的也会成为可能。我们需要的仅仅是信念的驱动和支撑,当相信良善且决心与承诺不可动摇时,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艰巨任务,也会变得轻松而可行。

这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旅行之一,2007年5月,我在神圣的世界屋脊——西藏。

心灵之旅:一个泰国人在西藏磕头前行(1)

旅行跨越80公里,耗时仅18天。始于拉萨南郊的聂当,终于桑耶寺,两座位于中部西藏颇具历史的小镇,它们与两位著名的印度大师有所关联:分别是古孟加拉的阿底峡尊者以及古乌金国的莲花生大师(也称古汝仁波切),同样也与慈悲的菩萨化身——度母相关。公元8世纪,莲花生大师正式将佛教定为国教,史称初传。更为重要的是,尊者建立了桑耶寺——目前仍存于世的早期西藏寺庙之一。这座寺庙的坛城建筑格局据说源于印度,三维坛城的构想,使得信徒可以沿着一条环形转经道磕头朝拜。

心灵之旅:一个泰国人在西藏磕头前行(1)

尽管旅程短暂,却于我意义重大,印刻在我的记忆深处。这不仅是因为我遵循了一项美妙的藏族传统:在一条车水马龙的现代柏油马路上磕等身长头,且因这次经历使我意识到什么是真正的“朝圣”。这是一次内心与外界充满平静与快乐的旅程。

外在的平静源于身体触碰地面时,观想佛菩萨在我们前方,周围的众生与我们一样磕着长头;念诵着皈依三宝(佛祖、佛经、僧伽)的经文;我们的肉身静躺于伟大的自然之中。

内在的宁静源于对外物的无执,过着云游的生活,在既定的旅途中仅有一人相伴携带行李。疲累之时,在路边的树荫处小憩。夜幕降临,则在雅鲁藏布江畔入眠。

一路上,不论藏族汉族或是西方人,走过时都会驻足问候并送上祝福。有些人会供养我们食物、糖果、饮品、以及零钱。另外一些人则会与我们打招呼聊天,还邀请我们去他们家。

我们欢声笑语,孩子们也对我们报以笑容,随喜我们的功德。这是一份特殊的礼物,使我们更有力量继续前行。某个午后,当我磕头经过一片青稞田时,一位背着农具的老人为我竖起了大拇指。

然而对我而言,此行最大的馈赠在于它使我更了解自己并学会谦卑。当一个人磕长头时,他仿佛一粒尘埃。一粒粒沙子粘在手指、额头、鼻子、以及衣服上,使你意识到人类与自然并无二致。

我出生在泰国南部的度假小镇华欣。年少时,我喜欢与弟弟一路追逐明月。犹记得当时我们快速奔跑着试图捕获那迷人的如幻明月,当时,我们是那么地兴高采烈。尾随月亮多年以后,有一天,我才认识到月亮太高无法触及,尝试摘月只是徒劳。于是,我停止了逐月,那个女孩与月亮之间的特殊联结亦从此逐渐消失。我开始勤于学习,直到从泰国最著名大学以最高荣誉毕业。

心灵之旅:一个泰国人在西藏磕头前行(1)

1983年某一天,一位女士给我介绍了“世界宗教青年研讨会”项目。我入选了青年佛教徒代表,加入了一个来自不同宗教传统的青年团队。此行使我有机会结识了两位西藏僧人。通过他们,我初次了解到西藏,并且认识了另外一个以前未曾留意过的佛教派别。

时隔多年,我开始学习藏语,在尼泊尔进行社会语言学调研,并在西藏东部从事一些研究项目。我生活在两个世界里:一个身份是大学教授,另一个身份则是田野调查者,试图理解西藏方言的复杂性。我着迷于西藏的魅力:生活之简约、人们之虔诚,体现在他们的眼中、语言中、以及日常行为中。

我在西藏的研究,使我与藏地的朝拜者们相识,他们以徒步或磕长头的方式,绕行朝拜神山圣地。他们朝圣的景象,深深地打动着我的心。有一次,我与一位藏族尼姑共同前往北部牧区那曲朝圣。路上我们遇到了一男两女,拉着一辆装满行囊的车子。他们充满决心的黝黑面庞,在常年日晒风吹下,更加坚毅。

看着他们的眼睛,我渴望追随其后。与他们分离后,我告诉朋友云丹,我也想要像他们一样去朝圣。他持反对意见,说我并不需要诉诸于这种基础的修行方法。因为这些村民没能力阅读经文,于是他们选择了这样的修行方式。但我对他解释说,佛教修行并未仅限于禅修或者诵经,朝圣本身就是一种重要的修行方式。我告诉他,如果不愿意与我一同朝圣,我不介意自己一个人去。后来,云丹成为了我在2007年5月那次难忘旅程的重要护持者。

朝圣线路

旅程跨越了上百公里,从拉萨贡嘎机场附近的聂当卓玛拉康到桑耶寺。我选择这条路线,是因为它与度母以及印度的莲花生大师有着特殊的关联。此外,这段距离足够短,使我能在一个月内抵达终点,与我的大学假期时长相符。

心灵之旅:一个泰国人在西藏磕头前行(1)

藏族朝圣者磕长头朝圣的时间往往多于一年。他们的旅程始于家乡,一路磕到大昭寺,或继续行至冈底斯山。这样的行程往往耗费好几年,然而一旦有了虔诚与信心,如此艰辛的任务也不难完成。

从聂当到桑耶寺有两条路:汽车道和人行土路。一开始,我计划走人行道,再逐步前往目的地,但是搬运行李的旧拖车没办法走乡间小路。所以,我决定在汽车主道上前行。每天日出后我离开休息的地方,傍晚六七点钟日落前结束行程。云丹在我身后推着车,彼时我们成为了世上最幸福的人,路边的行人以他们的自在和善意,滋养和维持着我们的朝圣。

心灵之旅:一个泰国人在西藏磕头前行(1)

准备

在没有考虑路上可能遇到的困难与艰辛的情况下,我开始了旅程。除了在启程前两周的每天清晨骑半小时自行车,以及打点一些磕头行装外,我并未做太多准备。云丹向一些曾经的朝圣者咨询了他们的经验。他们建议我们就双手和膝盖作一些保护装备。他为我制作了几双木手套和护身围裙,我选择穿上一件拉萨妇女的藏装长裙(曲巴),为自己能够护卫这一古老西藏传统而感到骄傲。

(下续)

翻译:Uma and Apol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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