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張老地圖看成都時光流變!

在成都市雙流區檔案局陳列有一張成都市城區街道圖,沒有標註地圖的具體年代,只能從圖裡的建築、街道和規制大致可以判斷為民國時期。

其製圖比例標註為“一萬三千分之一尺”。儘管全圖沒有當時雙流的任何標註,但可以清楚地看到當時成都縣和華陽縣的全部概貌,也可以讀到諸多令人回味的信息……

從一張老地圖看成都時光流變!

收藏於成都市雙流區檔案局的民國時期成都市城區街道圖

道法自然的風與水

通覽全圖的第一印象是當時整個成都分內外兩個部分,由一堵堅實的城牆把城內和城外分割開來,城外有護城河圍繞,城內也有一條河流自西向東穿城而過,河流匯聚於城牆東南角(現合江亭處)。

從一張老地圖看成都時光流變!

成都錦江合江亭 馬駿聰/軒視界

整個城內的主體建築以四川大學為中心(現在的天府廣場位置),把整個內城明顯分為東西兩個部分,但呈非對稱性結構。城東的街道全部呈方正的“田”字形規範結構佈局,城西的部分呈條狀的街巷佈局。

城內無對稱和中軸線之類的形制。整個城市呈東南至西北向的傾斜性佈局,或許是成都的地勢西高東低,這樣佈局利於整個城市的防水和用水;或許與成都受東南風和西北風氣流貫通有關,這樣不過是順應道法自然的佈局。

龜城傳說的謎與底

宋代淳熙十五年編撰的《錦繡萬花谷》一書中卷六的原引《殷文圭集註》,有關於成都是“龜城”的表述:“秦惠王遣張儀取蜀以龜之行跡築城謂之龜城。”

從一張老地圖看成都時光流變!

據傳,在戰國時期,秦將張儀領兵滅古蜀國後,就在成都建城,但城牆總是修不好,後面一段沒修好前面一段又垮了,讓張儀毫無辦法。一天晚上,張儀正在思考築城良方時,突然發現一隻大龜在爬行,他就跟著大龜走,最後大龜通夜爬了一大圈後,又爬回了原來的位置。這讓張儀靈機一動,讓人在大龜爬過的地方修築城牆,從此城牆再也沒有倒塌過。不過,另外還有一種說法是成都的城牆形狀像個龜,所以稱為“龜城”。

從一張老地圖看成都時光流變!

從一張老地圖看成都時光流變!

《錦繡萬花谷》書影,內有“秦惠王遣張儀取蜀以龜之行跡築城謂之龜城”的記載

究竟是烏龜爬行定城,還是整個城市佈局狀似烏龜,我們無從考究。但從民國的地圖來看,確實成都城牆形成的輪廓和形狀像一隻巨大的龜,那些阡陌縱橫的街道形成了龜背上自然的紋路。

一街之隔的寬與窄

“成都到華陽——縣(現)過縣(現)”“華陽管得寬——成都管半邊”,這是成都人耳熟能詳的兩句諺語。在地圖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條街的左右兩側分別標註著“成都縣縣政府”和“華陽縣縣政府”字樣。

成都自秦代以來絕大多數時間是四川地區政治經濟中心,而成都、華陽兩縣也長期併為“首縣”(清末還保留有“滿城”即今之寬窄巷子片區),兩縣共治省城。

從一張老地圖看成都時光流變!

華陽發達便利的交通 攝影/劉偉

成都和華陽兩縣分分合合,根據民國時期華陽縣地圖可知,其接線由南較場,經包家巷、君平街、三橋南街、西丁字街、青石橋,再北上經南、中、北暑襪街,到北門喇嘛寺為止,以街心分界,東南屬於華陽縣,西北屬於成都縣,故而老成都用“跨一步,縣過縣”來形容兩縣以暑襪街為界的毗鄰關係,從而才形成了歇後語。

從一張老地圖看成都時光流變!

《華陽縣誌》華陽城區街道全圖

民國十七年(1928),成都市正式建制

民國十七年(1928),成都市正式建制,成都縣和華陽縣的城區部分為成都市區,成都和華陽兩個縣管轄鄉區。現在的華陽街道就是原來華陽縣下轄的中興鎮。

最終在1945 年劃定並移交

據後來的學者研究,成都自1928 年9 月改公所為市政府,黃隱成為市政府成立後的第一任市長,就開始了對成都市和成都縣、華陽縣的邊界劃定問題,先後經歷了多個方案,最終在1945 年劃定並移交。

其中成都縣撥交成都市政府土地面積4247.98 畝,23 保,190 甲;華陽縣交撥市政府土地面積4301.95 畝,19 保,92 甲。市政府的管轄範圍從成立之初的2.5 萬畝擴展至35919 畝,增加萬餘畝(參見《民國檔案》2017 年第3 期《城鄉關係視閾下民國市縣劃界糾紛——以成都為中心的考察》一文),足見當時兩縣所轄甚廣。

小城大學的格與局

對照成都市區新舊地圖可以發現,現在的成都只是在原來老成都的基礎上,向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延伸拓展,形成了現在的環狀結構。從當時的地圖上看,成都城市的規制從城牆根算起東到現在的大慈寺,西接近琴臺路一條街,北到現在的文殊院,南到現在的錦江賓館,這個區域目前幾乎可以和原來的區域重合;但唯一發生變化的是當時的四川大學現在已經成為天府廣場,原來的華西大學所在地成為現在的四川大學。

從一張老地圖看成都時光流變!

四川大學華西校區教學樓 袁博/軒視界

從地圖上看,原四川大學由實驗小學、操場、法學院、保育院、陸地測量局和煤山幾個部分構成,整個四川大學像一張“芯片”植入在這個城市的中心,與城牆外的華西大學遙相呼應,形成這個城市當時絕對的兩個座標,也為後來成都南北向發展的總體格局提供了最原始的依據。

總體上看,百年前的成都城市格局呈現相對逼仄的“小”,與四川大學呈現的大學之“大”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讓我們不得不尋思當時一城內外的兩所大學的設置,承載了當時市民對建設城市怎樣的思考。或許今天“中優、南拓、北改、西控、東進”也是在這個“芯片”模式下啟動的成都新格局,也成為成都“千年立城”進入新時代的原始起點。

從一張老地圖看成都時光流變!

成都天府廣場 曾伏龍/軒視界

文化地標的留與失

除了上面提及的大學以外,還有許多其他文化地標散佈於地圖之上,落座於城市之中。從這張老地圖可以看見,文殊院、大慈寺、武侯祠、樹德中學、安順橋、九眼橋等時至今日依然保留並沿用原來的名字;少城公園如今改為人民公園,北城公園、中山公園已沒了蹤影;華陽文廟、南臺寺、湖廣會館、江南館等建築已經蕩然無存。

如今,新的地圖早已取代了這張泛了黃的地圖,上面也悄然多了一些新的文化地標,它們與曾經的文化地標一起承續著成都這座歷史文化名城的文化脈絡,並散發出嶄新的光芒。

從一張老地圖看成都時光流變!

人民公園 黃文志/軒視界

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回望經年滄桑,一紙時光流變,成都在變與不變中發展。歷史無聲地講述著過去和將來。感恩這片息壤的恩賜,承載我們走向更美好的明天。

圖/ 成都市雙流區檔案局

本文摘自《四川畫報》2018年6期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