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渴望與被遺忘的

被渴望與被遺忘的

快70的母親老毛病又犯了,愛躺在老屋天井下的竹床上呻吟。我討厭伺候她,那吐的到處都是的一攤攤濃痰我感到噁心 。你這個不孝的兒子,母親說的上氣不接下氣,那你去外面忙吧,坂上那畝紅薯也該挖回來了。我到是喜歡在到外面勞動 的,特別逢著母親這樣咳嗽吐痰不止的時候。這天,太陽昇起前,煮了一鍋稀粥,我幫母親把廂房裡的雞放出雞籠,又讓 它們你爭我搶地啄穀子,然後,我關上柵欄做成的院門,趿著拖鞋,走進屋後臭轟轟的牛欄牽出那頭其實沒什麼活兒的老 態龍鍾的水牛。水牛比我走得還慢,我得不斷給它鞭子,當我們終於靠近一處向陽的水牛還算能啃上半天的山坡時,我發 現鄰村幾頭粗壯的水牛已經把這塊好地方給霸佔了。3個老漢子死死地盯著我,我只能另覓他處,牽著牛,我繼續往南走, 不久,來到鄱陽湖邊的一片灘塗。這裡也不錯,水草也算豐茂,我用石頭把隨身攜帶的木樁深深打進泥地裡,長長的繩子 捆綁在木樁上。太陽已經爬上了舊山的山脊,到了吃中飯的時間了吧,母親或許已經在家裡罵我呢,看了看刺眼的天空, 我一邊用衣角擦拭滿頭大汗。扛著一大袋子紅薯,我決定往家走,一路上蚊蠅亂飛,叮人,垃圾在陰溝裡腐爛。當我來到 一處丘陵的低窪地段時,我驚異地發現前方一個女人正露出白花花的屁股在一棵矮樹下蹲下來——如此新鮮的奇遇,我小 心翼翼放下了紅薯,睜大眼睛瞧著她,靠近她,甚至聽到了混和在此起彼伏蟬聲裡的清脆的尿尿聲。我承認,我勃起了, 一直在勃起,直到她扭動肥大的屁股走遠了也老下不去。她向那隻停泊在淺水區的小艇走去,跟了一段時間,我看到一個 男人在小艇上向她伸出了手。小艇上就他們兩,很久了,小艇還沒有開走,他們跟著小艇一起搖晃不止,還似乎有什麼別 樣的聲音傳了過來。我繼續觀察他們,坐在一塊大石頭後面,很想離他們更近一些。他們一定在做那事兒,我一直想做的 那事兒。我露出下體,我的下體堅硬地暴露在陽光下。他們在我面前親密,我也用手給自己安慰,射了,我又一次將我的 體液撒播在荒草亂石間。進入青春期後,我一直無法擺脫這種需要,甚至有幾回,23歲那年夏天,有幾個晚上,我一個人 打著手電幽靈般來到村後的墓地,對著我喜歡的那個死去寡婦的墳頭手淫——她的男人汕頭墜亡後我一直想娶她,但我矮黑的身子和到處被傳說的智商,她瞧不上我。在村裡,後來,我只對我沒見過的新鮮女人感興趣,或許外來的女人沒那 麼勢利,能討個廉價的女人為妻。修水縣倒有一個失去了半條腿的女子,父親輾轉打聽到,但當聽說只能做上門女婿後就 再也不熱心張羅了。父親一直想抱孫子,但直到臨死那天甚至也沒有看到他後來希望我娶上的那個鄰村的女啞吧——都是 因為窮,哥哥16歲去了廣東後再也沒有回來,家徒四壁,現在只剩下我和母親相依為命。“黃兒,黃兒,你死去了哪裡… …”這時,我看到母親戴著草帽拖著病怏怏的身子在烈日下到處喊我。如夢初醒,我趕緊又扛起那袋紅薯,牽起那頭水牛 回家,任憑母親跟在後頭嘮叨。路過一塊水田,我看到芸花正躬身在割稻子,領口裡的乳房不時在顫動,他的在深圳打工 的男人以前經常欺負我——曾經,她也是我想親近的女人,我想給她免費幹活,但她不要,怕人說她閒話,“真是個婊子 !”我又回頭看了她一眼,還想起那天深夜的事。那天,我慾望又上來了,悄悄來到村口樟樹邊她家門前徘徊,有一個男 人在她家裡,我仔細諦聽,像是村幹部老萬的聲音,像是在床上。真是他,躲在暗處,不久,我看到他背有點微駝的熟悉 的身影在她家只打開了那麼一點縫隙的門後的光裡閃了出來。在暗處,我向他扔了一塊小石頭,他嚇了一跳,打著手電, 東張西望也沒有發現我——我恨他,還因為母親幾次和我去找他辦低保,每次他上下打量我,有手有腳的,他說,上頭批 不下來。走到村口,母親要去菜地摘茄子,讓我和牛等一會,牛還沒有吃夠,趁我沒注意將它瘦骨嶙嶙的腦袋伸進別人家 的菜地——我用力拉繩子,隨即又給這個骯髒的傢伙來了幾鞭子。我沒有人可教訓,這頭我放了5年的母牛倒是對我俯首帖耳,我真想它是個女人,一個哪怕上了年紀的女人,我想女人,但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女人能讓我嚐嚐女人的滋味,35歲了,那種能讓我停止吸呼的滋味,或許一輩子只能在一場場夢境中聞一聞。


被渴望與被遺忘的

蔡 誠,又名蔡我的、江河等。非著名作家。中國詩歌學會會員。中國當代文學研究會會員。已在眾多報刊發表百餘萬字作品。有多篇詩文入選各種選本。已出版《生活是修行,孤單而美好》、《有一種生活叫無奈》、《無題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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