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雅嫻:民國往事之冰心,最好的愛是嫁給最懂你的人

假如你問我民國才情女子中誰最幸福,那麼,我一定會說是謝冰心。因為,張愛玲也罷林徽因也好,她們的感情世界都太澎湃與糾結,唯有謝冰心的生活是小時候無憂無慮,長大了也風和日麗。

曾雅嫻:民國往事之冰心,最好的愛是嫁給最懂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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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也許冰心不是最美的,但你只要看過冰心的照片就可以發現,她至少也是靜美賢淑的女子。她和吳文藻的愛情不是最浪漫的,卻是相濡以沫、白頭到老的。記得冰心贈葛洛的一首詩中這樣寫道:“愛在左,情在右,在生命的兩旁,隨時撒種,隨時開花,將這一徑長途點綴得花香瀰漫,使得穿花拂葉的行人,踏著荊棘,不覺痛苦,有淚可揮,不覺悲涼。”因為這一段慈悲的話,我對冰心的喜愛又增添了幾分。

冰心原名謝婉瑩,1900年出生,福建長樂人。因為她的爸爸是見多識廣的海軍軍官,她又出生在海邊,所以冰心對大海有與生俱來的喜愛。冰心的母親是福建一家世代為學官的書香門第女子,不僅知書達理,更是性格溫和。這樣的家庭環境,讓冰心在無憂無慮中成長。

1918年,冰心以優秀的成績考入北平協和女子大學,18歲開始發表小說《兩個家庭》。此後,她相繼發表了《斯人獨惟悴》《去國》等探索人生問題的“問題小說”。同時,受到泰戈爾《飛鳥集》的影響,她開始寫作無標題的自由體小詩。這些清麗雅緻、輕柔雋逸的小詩,後結集為《繁星》和《春水》出版,被人稱為“春水體”轟動一時。所以冰心也是屬於出名趁早的天才少女。

還是來說說冰心的愛情故事吧。她在出國遊學的旅途上,因為認錯人而認識了她的真命天子——同樣才華出類拔萃的吳文藻。

時光回到1923年8月18日,冰心與同學一道乘郵輪去美國。第一天,郵輪的新鮮勁已經過了,冰心突然想起一件同學吳摟梅所託之事來。“她寫信讓我在這次船上找她的弟弟、清華學生——吳卓。我到船上的第二天,就請我的同學許地山去找吳卓,結果他把吳文藻帶來了。問起名字才知道找錯了人!那時我們幾個燕大的同學正在玩丟沙袋的遊戲,就也請他加入。後來,我們就倚在船欄上看海閒談。我問他到美國想學什麼?他說想學社會學。他也問我,我說我自然想學文學,想選修一些英國十九世紀詩人的功課。他就列舉幾本著名的英美評論家評論拜倫和雪萊的書,問我看過沒有?我卻都沒有看過。他說:‘你如果不趁在國外的時間,多看一些課外的書,那麼這次到美國就算是白來了!’他的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我!這次在船上,經過介紹而認識的朋友,一般都是客氣地說:‘久仰,久仰’,像他這樣首次見面,就肯這樣坦率地進言,使我悚然地把他作為我的第一個諍友、畏友!”

冰心聽了吳文藻的進言,覺得心裡七上八下的,極其不平靜。當時,她就深刻地記住了“吳文藻”這個名字。只是這個名字帶“文”的男生,對文藝並沒有多大興趣。吳文藻這次留學美國,是要去攻讀社會學,而不是文學。

一直以來,順風順水、品貌雙全的冰心,身邊從不缺乏追求者。在燕京大學讀書時,冰心就以“靜如止水,穆若秋風”而惹人駐足。兩個星期的郵輪生活也不例外,冰心到學校不久就收到很多同船朋友的來信。信的內容基本一致,男同學除了表示認識她非常榮幸,都希望與她多交往。可見冰心一定是個性格親和有自己魅力的女子。

但這個時候,唯獨有一個人沒給她寫信,這個人就是吳文藻。他只禮貌性地寫了張明信片給冰心。冰心面對著一大堆熱情的信件和一張簡短的明信片,當即覺得吳文藻這個人真特別。

而少女冰心也有多少女孩一樣的好奇心,她偏偏覺得這個隻字片語的男人更有個性,所以,當時給她寫信的人她都用明信片回覆,偏偏只有寫明信片的吳文藻,她寫了一封信回給他。

接到冰心的信,吳文藻有些意外,但是異國他鄉有信讀真是親切。然後他給冰心買了幾本文學書寄到了波士頓冰心的求學處,作為對冰心第一封信的回應。也算是以書傳情,冰心欣然接受了。

之後,吳文藻給自己買書的時候,就會有針對性地給冰心買幾本。而且,他每次都會在自己認為重要的地方用紅

筆劃出來,並在給冰心的信中,提醒她應該注意這些有標註的地方。而這些用紅筆標出來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寫愛情的句子。所以,吳文藻實際上是通過寄書這樣的方式,來表達他對冰心別樣的愛。於是,兩個看似性格不同的人,開始有了不一樣的心動和驚喜。彼此愛慕與相思之情,在書信中躍然紙上。

1925年,梁實秋和一幫中國的留學生決定在波士頓公演一部中國戲劇《琵琶記》,並邀請冰心出演一個角色。冰心在激動之餘,最想和吳文藻一起分享這個消息,所以隨信寄了張演出入場券。

這時,他們已經書信往來了一年多,吳文藻欣賞冰心的清雅,冰心喜歡他的博學,但是誰也沒有明確捅破這進一步的關係。冰心出於女兒家的羞澀與矜持,是不能主動挑明。吳文藻則擔心自己的清貧不能帶給對方幸福的未來。所以,接到冰心這樣的信函,吳文藻先是遲疑了一番,最後決定以學業忙為由,推辭了。

終於到了《琵琶記》在波士頓公演的日子。儘管吳文藻已經明確表示不能前來觀看,但冰心還是希望有奇蹟發生。果然,在劇後的第二天,到冰心的休息處——她的美國朋友家裡——來看冰心的幾個男同學之中,就有吳文藻。吳文藻沒有讓她失望,雖然不能給冰心可能最豐裕的生活,但他也不能欺騙自己心裡的渴望。他雖然猶豫,但是依然來了,這也等於給了冰心無言的承諾。

話說吳文藻向冰心求婚,得到的答覆是須從父母命。於是,吳文藻提筆寫了一封有趣的求婚書,稱“謝先生、謝太太啟”。信中先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論述愛的哲學意義,稍露對冰心的愛慕之意。接著筆鋒一轉,就大談婚姻與家庭的社會學意義,總結和下定義若干,洋洋灑灑,儼然學術論文一篇,一副書呆子氣。就是這麼一封乏味的求婚書,居然打動了未來岳父、岳母,他們一致認為此男人傻的可愛,靠譜!

並不是所有愛情都要有刻意的浪漫與曲折。我欣賞冰心和吳文藻那小橋流水、歲月靜好的愛情。能與自己愛和愛自己的人在一起,是何等的幸運!

冰心和吳文藻婚後的生活從容且美滿,他們在一起共同度過了50多年的光陰。她用一個清晨做飯或澆花,他用一個下午看書或畫畫,落雪時一起燙一壺酒對飲,他們用一生的時間相依守候,甚至,在那些醉人的黃昏,不說話也可以表達溫暖。這才是井然有序祥和長寧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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