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墨婆回來的頗晚，大概是打牌輸了錢，晚飯時臉色也不怎麼好。老墨也被下午的“夢”攪的身心憔悴，晚飯兩人一直無話。墨婆本來心情就不太好，看著老傢伙一直不搭理她，還以為老墨在生悶氣，乾脆一賭氣，也不去主動找他說話。吃完飯，老墨心不在焉的看了會電視，不過七點多的光景，就自顧自的洗洗睡了。
墨婆在家裡拖地擦桌子，故意把凳子摔的砰砰響，也不見老墨有什麼回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墨婆氣鼓鼓的一直忙到八點多，方才準備睡下。墨婆也沒有開燈，模模糊糊看見老墨背對著床邊側睡著。墨婆進了被子也不見他有什麼反應。墨婆故意把被子一扯，也背對著老墨，躺了下去。她這麼一扯，被子堪堪只能蓋住老墨肩膀側邊，半個身子露了出來。“這老傢伙，這麼早就睡了，我不就打了一下午麻將，還甩臉色給我看。”墨婆心裡憤憤的：“我這麼扯被子還裝睡，凍死你個老東西。”墨婆這麼想著，也不管他，自己把被子一卷壓到身下，又反手故意推了老墨一把，這一推，直把墨婆嚇出一身冷汗：照理說老墨睡了將近一小時，眼下也尚未進九，即使沒有睡熱，也不該是這樣——墨婆直感覺手上一股寒意襲來，簡直像摸到了一塊冰。
“老墨！老墨！”墨婆有點慌了，起身又使勁推了幾下老墨，這才發現老墨不是裝睡，慌慌忙忙開了燈，這才發現老墨閉著眼，眉頭緊皺，呼吸急促，表情痛苦。墨婆一個鄉下老太太，一下慌了神，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情急之下想起早些年村裡老人掐人中弄醒過昏過去的人，墨婆趕緊手忙腳亂的把老墨放平，大拇指重重的掐了下去。“哎喲！”老墨吃痛，大叫一身一下坐了起來：“你做什麼!我好好的睡覺!又不是死了，你掐我做什麼！”墨婆見他醒轉過來，不止沒什麼異常，還能中氣十足對自己大吼大叫，又是開心，又是委屈，到底是快六十歲老婆子了，自然不會像小媳婦一樣哭哭啼啼的鬧騰一翻，但墨婆心裡積累了一晚上的氣還是爆發了出來：“你個老東西，我打個牌，給我甩臉子就算了！早不早睡了，我剛才摸你背後冷的像冰臉色像豬肝一樣，喊又喊不醒，這才掐醒你，還不是怕你個老不死的就這麼睡過去了!”老墨聽他這麼一說，竟是低頭沉默了。許久，老墨才抬頭道：“我剛才好像做了個夢，夢裡小影還是個三四歲孩子大小，就在我背後，摟著我脖子睡覺，也不知道怎麼的，一直喊爸爸我好冷好冷，那小手啊，像生鐵一樣，把我把脖子嘞的都快喘不過氣來了。”“小影那麼孝順的孩子哪捨得勒你脖子，我看你嘴裡說她老回來耽誤工作，心裡想女兒想的不得了！”“那是，咱們家小影是好閨女”老墨嘿嘿一笑，來回晃了下脖子，拍拍床，示意墨婆趕緊睡覺：“就這麼一個閨女，怎麼能不…….”“想”字還沒說出口，忽然覺得脖子一涼，幾乎喘不過氣來，身子一歪，就要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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