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滕小七
圖：來自網絡
夜裡9.15，剛剛熬完了胃疼跟晚自習，走在回“家”的路上，不對，應該是回到住的地方。
照例的，我拿出手機，準備播出熟悉的號碼，卻在不小心點到最近通話的時候，指尖滑過屏幕，帶起一陣滾動，從上到下，密密麻麻的，都是那個號碼---“父皇”。
其實，爸爸早就不用手機了，不是不會，而是不敢給。自他生病之後，修養很久，除了大小便不需要人看著，其他的時候，人是不能離開他身邊的。
是了，他的病，看似好了，其實一直沒好。從2016年，他得腦溢血開始，我就再也沒有跟爸爸“真正”的說過話了。
一如既往的我按下號碼，不一會，就接通了。電話那頭，是媽媽略帶疲憊的沙啞嗓音。
“喂，媽媽.......”
“恩，你還沒到家呢？”
“我剛下晚自習，還在路上，你怎麼了？困了？這麼早就睡了？”
“是呀，明天早起有事呢......”
“啥事啊？”不知道為什麼，以前對他們要做的事情沒什麼問題的我，這一次忽然就問了。
“沒什麼大事，告訴你也不頂用，沒事，啊。”
“到底是什麼事，不要賣關子嘛。”
耳邊傳來爸爸的聲音。
“你告訴她就是了，幹嘛這樣子。”每每生氣的老爸，總比平常的時候，更像以前的他。
“告訴她幹啥，又不能幫忙，又沒錢又沒權的.......”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沒再說話，耳邊爸媽在說些什麼，我也聽不清了。
想想我這二十多年來，每況愈下，都是讓他們擔心；跟快要談婚論嫁的男朋友分手；把安逸穩妥的工作辭了；一個人搬出宿舍，自己租了間房子；還被人騙過一次積蓄......
想想，真的是夠失敗的.......
“到底是什麼事嗎？”潛意識驅使我問出了這句話。
“沒什麼事，家裡沒錢用了，我要去掃垃圾了。”
“那那些小雞怎麼辦？”
“小雞要到幾個月後才能賣錢呢。”
“現在天這麼熱，幹嘛非要這個時候出去。”
“你又不能給我錢，你爸爸也不能賺錢，我賺錢誰來？”
電話這頭的我，這一次沒有在反駁她的話，任她在耳邊說著不知道是真實還是激勵的話。是啊，我確實沒辦法給她錢。
辭掉工作是想了將近一年的事情，今年的3月，我最終還是離職了，在家人的不理解，朋友的不明白，同事的想不通中，就這樣離職了。離職之後的我，沒有實現自己出去玩的目標，甚至連南京都沒有踏出一步，而是直接找了一家設計培訓機構開始學習設計。
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如今的勉勉強強，我不知道7.20號結課之後，我該怎麼辦，也不知道我會有什麼樣的結局，我的害怕迷茫在這一刻到達了頂峰。
耳邊，媽媽那句，你又不能給我錢的話，一直一直在迴盪，走在人煙稀少的路上，我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眼眶酸酸澀澀的。
掛了電話之後，腦子裡一片漿糊，從來沒有一刻我這樣的無助。失戀後，想要複合被拒；投資失敗後一貧如洗；離職後的迷茫與不知去哪；沒有一刻能像現在這樣讓我覺得無助的，想在這個人煙稀少的地方，抱著自己痛哭一場。
可是，我沒有。我很想好好哭一場，可是我哭不出來了。
我想，我該怎麼辦。抓緊時間寫文章投稿賺錢，抓緊時間去看書增進新的知識，抓緊時間在做兩張設計稿，抓緊時間多敲幾個代碼......
每一件我可以做的事情，都很厲害，可每一件事情，如今的我都沒辦法完全做好。寫作，看書，做設計，都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都不是我今夜熬夜到凌晨就可以解決的，都沒辦法給我錢.......
明明是夏天，風吹在臉上，卻又帶著絲絲寒意，思路清晰了許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要做的就是好好沉澱，提升自己......這樣想完之後，心裡好受了一些。
但是我很清楚，這些話，不過是我安慰自己的話，過不了兩天，我就會忘了。焦慮感一下子又充盈了我的內心，那個時候，突然想，要是死了就好了，就不要煩惱這些事情，就不要考慮錢的問題，談戀愛的問題，父母的問題......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從樓下到樓上，從外面到裡面，思路也如山路一般，曲曲折折......
淋浴的水還在灑下，熱熱的，暖暖的，低下頭，我深深的嘆了口氣，看見不久前從樓下搬回的特價植物，那個時候明明都要死了......可如今，即使身處在陰暗的衛生間裡，它在綻放了屬於他的顏色。我任熱水從頭上開始沖刷整個身體，看到這綠植，想到之前的想法，著實覺得自己可笑，就這麼點挫折就想到死了？沒出息。剛一想完，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從眼眶中奔湧而出......
洗完澡，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還是那樣無精打采，卻沒在那樣頹廢.......
其實啊，生活一直在打壓你，卻也一直在給你經歷。所有難過的，無助的，都會過去的，不要把那些煩擾自己的事，一直記在心上，每晚睡覺前，告訴自己，你還有需要去完成的，你的挫折沒有過去，但是你的未來也還很長。你是想要每天重溫一遍想死的感覺？還是好好地努力，解決你困擾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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