沱江“小汉口”,老简阳人记忆中的石桥古镇

沱江“小汉口”,老简阳人记忆中的石桥古镇

抗战时期是石桥古镇最辉煌的时期,这里曾经是川中有名的金融中心、商贸中心和水陆码头,形成了独特的码头文化。

随着新中国成立,成渝铁路、成渝公路贯通此镇,半个多世纪前日夜喧闹不停的“小汉口”日渐逝去了繁华的容颜。

会馆

一座会馆,是一方水土、民俗民风的展示,也是外来移民精神家园的寄托之地。是故乡也是远方,是远方也是故乡。

石桥古镇鼎盛时期,共有六大会馆,目前仅存的陕西会馆还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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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会馆位于陕西街,如今巍然矗立杂草之中,已是破败不堪。陕西会馆也叫关帝庙,里面的关公像早已失去了威猛,气场消失殆尽。会馆主体架构基本完好,飞檐吊角,气势不减,只是正门上朱红的“拆”暗示其命运多舛。

当地作家胡其云在纪实性小说《春来江水绿如蓝》中如此描述:

陕西会馆的戏台上,隔三岔五挂起银幕,放映《火烧红莲寺》《荒江女侠》之类的无声电影,美轮美奂,引人入胜。新潮的青年男女,则在电灯照耀下,伴着手摇留声机传出的《玫瑰玫瑰我爱你》《夜上海》等流行歌曲,跳起了华尔兹、狐步、伦巴、探戈……

而今戏台正面空坝上唯一的“观众”是整齐停放的小轿车。在阳光照耀下,破败的会馆里似乎在上演一场另类的行为艺术。

清朝举人曾国光《咏雁江夜渡》诗云:

无边秋月好,波上碧光浮。

渔火微芦屿,滩声送客舟。

篷开风四面,橹剪水双流。

泊岸迟迟去,寒烟满渡头。

史料记载中,石桥众多的文物古迹与繁华的码头相映成趣。

而今,始于唐代的凤岐书院、广东人修建的海潮寺、盐业发达的见证盐场公所、精美的上牌坊等等,都只有从文字和图片上去寻找其蛛丝马迹了。

码头

有桥则有水,桥水共生。

“小桥流水人家”固然不是用来形容石桥古镇的,但依托丰盛的沱江水域,富裕的经济与充沛的水文化,再叠加当地文人雅士架起了古镇特有的人文脉谱,相互彰显,铸就了古镇的文明和繁华。

沱江之水流经到此,便水势平缓,岸高水深,往来船只视为良港,如此自然形成了独具区域特色的古镇码头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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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末年延至新中国成立初期,石桥一直是简阳全境的商业中心和政治中心,大批货物经此中转,石桥镇成为沟通川西、川南、川北的交通枢纽。

人潮人海来了又去,唯有石桥在。

一幅“清明上河图”伴着日出日落,侧听一去不复返的江涛声,日日上演,夜夜也不谢幕。新中国成立后,成渝铁路、成渝公路贯通此镇,曾经“小汉口”日渐逝去了繁华的容颜。

“时过境迁,匆匆而过,忘不了你的容颜……”老街上飘来王菲版《匆匆那年》的歌声,祭奠的是青春也是古镇的过往。

古镇上的简阳外四供销社经理部第一门市,以及传统的五金百货商店,生意清淡地让人倍感孤单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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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子崩塌以后,也有唯一不会消失的沙块,那就是寂寞。世界如果是如此残酷的地方的话,我会带着这唯一的寂寞,用全身全灵活给这个世界看。”

在中山街152号,我们幸运地见到当时已94岁高龄的周贤华。

好一个周大爷,端坐在门口的竹椅上,头戴棉帽,手拄拐杖,背后墙上刻有历次洪水的标记尺,记录的是洪水给古镇带来的伤害,似乎也记载着老人不一般的年轮和苦难。

虽谈不上鹤发童颜,但有着道人般的仙骨傲视街上的一切,来来往往的众生。

“大爷可好!”

“好得很!”

周大爷一开口,声音洪亮,耳聪目明,思维清晰,哪里有94岁高龄的老态龙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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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要种菜呢,

去年不过生了一场小病,现在好了,没事了!”

土生土长的石桥人周贤华掰起大拇指,数落起历史:

14岁便开始做纤夫,常往返于成都金堂赵家渡——重庆江津,泸州——石桥之间,石桥当然是必经必停的一站。货物种类繁多,运船大小由货物多少而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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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烟、盐、棉花、糖等货物运往重庆,再从重庆装回大米、瓷碗、布匹、草纸等货物,短途一周时间,长则近两个月方才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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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夫作为最底层的生活人群,一年四季奔走在沿河两岸,身披简单“千补疤,万补疤”厚厚衣服,遇暴雨、大浪,很多次都差点见阎王。一个半月辛劳,可换来六七斗米。

“造孽啊!”

周贤华回忆的是苦难,但苦难中又掩饰不住对古镇码头文化的敬重和自豪。

那时沱江上来来往往的船,全部都要在石桥停靠,整个沿岸密密麻麻的都是船,有时可多达一千只左右。

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让这里云集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客商。福建会馆、广东会馆、贵州会馆、陕西会馆、两湖会馆、江西会馆等渐次出现,浓郁的商业气息造福一方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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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抗战时期,随着国民政府搬迁至重庆,军需粮运频繁,1935年国民党中央军还在石桥港专门设立了“四川省水上警察局”。

各种物资的耗量加大,在石桥集散的物资也随之大量增加。随着大大小小的行栈、商号和金融机构的开设,让石桥逐渐发展成为川中金融中心、水运码头和商贸中心。

当然也因来自各地的会馆自然聚集了驳载帮、中路帮、沙坝帮、飞龙帮、凤帮等三十二个帮,江湖风云好不热闹。舟楫穿梭、商贾云集、人众熙攘……“小汉口”之称由此而来。

新中国成立后,因为成渝铁路全线通车,大批物资运输由火车取代,水上货运骤然下降。周贤华纤夫生活到此结束,改行撑木船、机动船,过上了真正的船上生活。

后来成渝高速公路开通,沱江里行驶的船只就只起平时过河、运沙石作用。

半个多世纪前日夜喧闹不停的“小汉口”,而今已经没了踪影。

周贤华偶尔散步到沱江边,望着对岸的简阳新城,感叹之余倒还豁达,至少自己见证了近百年历史的石桥古镇,也许这就是他长寿的秘诀,你我叹服之余又想到些什么呢?又能够做到哪一种境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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