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後的攝影師

已過午時,北山的人稀稀疏疏。沿著青石路北上,來到了吉林市烈士陵園,瞻仰了抗聯英烈魏拯民紀念館。

大門敞開著,少了上午參觀的人群,多了一份肅穆。我沿著右側石階走上來,魏拯民的雕像隨即出現在眼前,他威嚴的矗立著,望向東南方,與莊嚴的革命烈士紀念碑遙相呼應。

魏拯民,在楊靖宇將軍犧牲後,臨危受命,成了抗聯第一路軍的總司令。他生前活躍在樺甸大地一代,憑藉智慧取得了多次戰績,他是當之無愧的軍事指揮家。他生前深得民心,為群眾做一名勤勤懇懇的孺子牛,他是名副其實的政治工作革命者。為了革命,擁有著中國共產黨人應有的氣魄,踐行著當時入黨時的錚錚誓言。他,34歲,於樺甸市四道溝抗聯密營中英勇犧牲。

就在我參觀紀念館時,偶遇一位攝影師——亮師傅。一個三腳架,一臺攝影機和一個閃光燈,他把每幅圖、每個珍藏品的都拍了下來,紀念館的工作人員幫他控制紀念館的燈光,整個工程看似非常龐大又十分辛苦。我主動向亮師傅問了聲好,也怕自己打擾到他攝影。返回到門口處和工作人員交談,瞭解到,魏拯民革命紀念館幾天後要重修,擔心部分圖片或文字缺失,特此找到亮師傅為每一幅圖、每一個解注、每一個雕像做一些備案。於是,那天下午,我就跟隨亮師傅一起完成這項浩大的任務,也做了一回攝影師的小助手。

鏡頭後的攝影師

拍攝文物的攝影師不在少數,大部分攝影師鏡頭下的文物流光溢彩,精美絕倫,但是為紀念館拍攝文物用於做備案的攝影師並不多,他要求每一個文字都要清晰,都要原封不動的保留,以免部分珍貴的材料缺失,因此這項任務並非容易。亮師傅的攝影技術非常出眾,他用很多小技巧解決拍攝時出現的問題,用定時解決了抖動的問題,我協助他打光避免陰影遮住解注,解決陳列櫃檯的反光現象,以及迅速躲閃反射的人影等等,那些在我們外行人從不注重的小問題,放在他的眼中卻不容忽視,每一張甚至可以反覆拍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或許是氣溫偏高,或許是亮師傅認真的狀態使他不敢鬆懈,汗流浹背,頭頂上的汗也一直滴落。亮師傅脖子上搭著一個紅色毛巾,出汗了就擦擦,可是久了,毛巾也溼了。整整一下午,僅僅一個館,就拍攝了四百多張照片。我從亮師傅的鏡頭中看到了一個攝影師的專業素養,一絲不苟的精神,也看到了那些為革命工作努力的人們,他們眼中對於革命事業的尊重。恰巧那日七一建黨節,亮師傅以這樣一種方式為中國共產黨生日獻上祝福。

鏡頭後的攝影師

遇到亮師傅之前,曾以為為紀念館做備案的攝影僅僅是“咔嚓”一下子,大錯特錯了,它雖然不像藝術攝影那樣繽紛奪目,但卻需要較強的耐力、體力與高尚的職業素養。它可能有一些無聊,燈光下沒有模特,需要等待遊客散盡,甚至有時是一個人,無人為你打燈,無人為你挪動消防器材。在做備案的過程中,或許沒有構圖,或許不能有個人偏好,而把“尊重”二字放在首要,這是對這份任務的尊重,也應當是對革命先烈的尊重了。

我想,這塊土地上應當不只有一個亮師傅這樣的攝影師,他們心中少了一些追求財富和功名的想法,卻始終為更深更廣闊的事業做著自己的貢獻。在烈火如歌的歲月裡,總有一些人奔赴前線,他們冒著生命的危險,用鏡頭記錄著那一個個壯烈的場面,如今博物館、紀念堂裡陳列的照片,都是革命攝影師不顧生死換來的。而亮師傅,是他們的繼承者,雖屬年代不同了,但鏡頭後的他們,內心是一致的——向革命烈士致敬!

如果,你問我願不願意做下一個革命攝影師,我會說,我願意,你呢?

2018.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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