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友長篇神曲——「茶館瑣記」

鳥友長篇神曲——「茶館瑣記」

茶館瑣記一

清涼的空氣未醒的城市,我提著鳥籠悠悠地多向茶館。鳥友老沈高齡九十五歲,每天拎良只畫眉前後大搖跑茶館,常說:每天臨睡想到,明天還有溜鳥,死都忘了。我不至於如此但一天不去,胸悶,惶惶如失。上癮啊。

茶館裡早已人聲鼎沸,鳥鳴激昂。打過招呼,自帶的茶葉,用葫蘆筒子裝著,這葫蘆筒子滿身砑花,頂地是“五福捧壽‘,包漿潤澤,色澤雞黃,象牙鑲邊。自愛之物。茶壺卻是海庚的小仿古,亦是漿水十足,黯然光澤。兩泡之後,慢慢褪去點頦籠罩,好。那鳥收毛挺胸,瞪眼翹尾。輕點豆麵,呷口水,跳下槓吞下蟲子,上槓松毛抖一抖,提起一爪輕吟淺唱了起來,我這時口呷香茗,耳聞流水蟲音,細品慢咂,不知是人是仙。猛地,那畜牲伸長脖子伸個懶腰,即時,掰嘴大叫,呵,一長串的口子,真想讓茶館裡所有的聲音停下來。五分鐘,十分鐘。。。。。起起落落,高高低地,真天籟之音。

茶館瑣記二

我正在陶陶然,雲裡霧裡,恍恍惑惑間,被大楊喚了回來:小徐這籃脖,沒得說,要叫口有叫口,要相有相,紫袍玉帶不帶一絲藍黑,通葫蘆滿頦,嘖,嘖,那些紫袍蘭帶只能算孫子。我說:天津曾有過一隻,被上海鳥販收去,轉檯灣人手裡了,兩隻一樣啊。“是啊,是啊,好東西都出去了。我家藍脖有人出價,我多少錢不賣!這大楊是廠裡工會幹部,整一鳥痴,出差帶著鳥,寧坐火車,不坐飛機,別人遊山玩水。他晃鳥市。聊著,老黑魚也坐了過來,他帶了一籠畫眉,一籠繡眼,那畫眉是淡灰色,比一般鳥小一圈,3500元拿進的。兩年沒出手,他叫苦連天。他要價是8000元以上。那鳥籠是老唐籠子,粗籠細作,通體通紅。掛兩高白釉地青花團壽缸,反差和諧,亦是好東西。外罩老蘭布籠衣。擱桌上,打半籠。再看繡眼,顏火睛壽字籠,可惜煎竹,包漿不錯,粉彩桃花缸,象牙籤叉,玻璃水瓶。內關一隻秋泛,那時他釣魚的蚯蚓。

好,先打住,回頭再寫,回應不多,江浙一帶有回應,明天用滬吳語發,大家認為如何?謝謝。

茶館瑣記三

每到星期六,天。那人滿為患,平時上班的,沒時間的,做生意的,賣皮蟲的,籠衣的倒進搗出的漿糊,都來了。虧得平時為人不錯,那固定位子總保留著。否則三四點鐘就得起床。但特要好的朋友都齊了,大家拿出新的玩意兒,賞玩一番,煞是有趣。程總前幾天買的新鳥缸--槓豆紅仿老做舊,磁胚粗暗,其他還可,小陳大叫好,說是要讓給他。小梁鼻孔裡哼了兩聲。老蔣輕輕問了價,半天舌頭沒進回口腔。張軍師看了半天道:蠻好,蠻好。小陳的大嗓門早已氣如遊絲。一時間,全茶館已傳開程總又讓人給宰了。興奮的,同情的,都有。甚至有人打手機告訴朋友。我依稀聽到有人象鳥一樣唱了兩聲。

茶館瑣記四

這茶館人多人雜,三教九流,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你要在這裡面玩得開心,必須“抱一守中”“夫唯不爭,故無尤”當然,要有見識,口袋裡要有點底氣。“四大皆空,坐片刻何分彼此。路分兩頭,喝一盞各自東西”六七年前,我買了一對幼敏籠,清水光亮,極富靈氣,500元都說不值,小顧拿著他那花門花腳的施國荃籠子道:我這比你的好看多了,才45元。這兩年他大概看懂了,我1500元,他110元。好的籠子自有一股韻味,同樣東西粗看差不多,你細看再看,哎,差的總有什麼不對勁,猶其是細節,好壞立現。真的好東西不是那種花裡胡哨的東西,首先材料要好,中規中距,一股氣韻流露,這隻能意會,觀千器而後識其。

茶館瑣記五

最近天氣漸漸暖和了,每天開始拎繡眼進茶館,一清早洗刷籠底,水瓶,換食。同時,鳥也洗把澡,裡裡外外煞勒斯清,然後扎籠,這扎籠非常有講究,哪個鳥放上哪個放下,不可隨便。平時是用幼敏籠,一隻高籠,一隻板籠,節日鳥會用乾榮籠。可惜缺把鐘鳴鉤。不過小顧的鉤子也不錯。繡眼鳥缸不可小噓,大有名堂,高籠配圓地小缸,夏天敞口缸,有老缸,其中名堂非圈中人,不能窮盡。青花,粉彩,釉裡紅,描金,青釉白茲各顯其妙。新缸做工精美不輸前人。許四小顧缸亦價格不菲。仿舊創新,令人愛不捨手。在茶館最比花樣的就是繡眼缸,點頦缸有二缸,三缸,四缸,五缸。本人以為四缸較好。

上面的籠放一荷花,下面一籠是桃花,原來老鳥底子的放下,荷花,雛子一定要在上,否則,上面一叫,一望,開籠門吧。裡面的放置亦有規矩。。。。。。

鳥友長篇神曲——「茶館瑣記」

茶館瑣記六

這繡眼籠裡的放置在茶館裡是五花八門,有個朋友籠裡有:粉缸,水缽,溼粉缸,玻璃水棒,插花缸[蜜瓶],蘋果叉,接蟲缸,蟲籤,眉花,克風,另有二根小跳槓。密密碼碼,象黃騰籠。繡眼在裡面找都找不到。他託著籠子對人說:靈伐?得到的回答是:太花了!伐靈。他昏倒在地上。我把他叫醒,對他說:如果你全雕工全象牙,那好,放在玻璃櫥裡,有事沒事看看,現在你七葷八素看的人血壓得上去。真養鳥者,左手靠裡水缽反扣,靠外水棒一支;右手最裡粉缸,再好的缸也要放裡面。左側蘋果叉,門左一根蟲籤,右一接蟲缸。

過去,養繡眼要求很高,只有桃花才能達到,裝小跳槓的繡眼在檔次上,嘿嘿,我不說了,你也應該明白了。現在的人啊,急功近利。難以達到“一覓眾山小”的境界。小梁一隻繡眼很能唱,但是,上串下跳象只皮球。但茶館裡人人說好,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眼長在額頭上。

鳥友長篇神曲——「茶館瑣記」

茶館瑣記七

這兩天鳥販小方成了明星,他放風:今年3,4月他將去南京,浙江收繡眼,而且拔釘板。一時間,大家紛紛向他定貨,這個說:小方,一到鳥馬上拷我,價格好講。那個說:有五短鳥幫我留一留。朱先生要白青毛,陳生要拉花,而我是要:單毛薄片的大黃毛,條子要長,眼膛要大,{不是眼圈大]淡眼砂。這樣的桃花相貌堂堂,一但開口花唱真是:此曲只應天上聞。婉囀細膩,花口百出,滿室生春。放眼看去:紫紅的籠子,牙白的配件,青花瓷缸,外罩淡白籠衣,中間站著一亮黃繡眼,眼光栩栩放光,掰嘴鼓喉,挺胸收尾。呵,手中的酒一飲而淨,人醉鳥歌,人生之樂,無復以此!

茶館瑣記八

今天到小陸家去看鳥,他養了50只繡眼,12只藍燈,8只紅燈,再有2只畫眉。對,50只繡眼!只要是鳥上市的時候,他整天在那裡鑽,看上眼的再貴也要,別人50元能買的,他可能要花80元。他是個工薪,工資獎金都花在鳥上。上茶館時他象剛從碼頭下來。大包小箱幾大捆。

剛進門,迎面而來的是繡眼特殊的味道,以及滿耳撲打聲。只見櫥櫃上:籠子層層疊疊,豆粉食料紛紛揚揚。象皮球的鳥佔一半,象籠里老鼠的有一半。禿頭禿尾的比比皆是,要知道這裡面好鳥不少,他肯花錢花時間覓鳥,見了都是寶,一定要買回家。但到了家那麼多鳥如何照顧?於是,大鐵籠裡幾十只繡眼一起養,等一年下來,也死了差不多了,從頭再來。

看了一遍,興味缺缺,看中一隻小園頭,那知後爪已壞。出了門心情極差,不覺脫口而出:髮根。。。。

茶館瑣記九

暖風吹來了,籠裡的鳥早已春性勃發,每天天矇矇亮,“淇-淇---”繡眼早按奈不住,喚我出門,惠風和暢,心情怡然,手託鳥籠踽踽而行。一時想起了,幾年前捉繡眼的情景。

早晨3:00天墨黑就出了門,帶上六支竹竿,五格扁籠,三頂網,四隻媒子,二隻麵包,一壺水,騎上車一路猛踏,到了郊區一路菜花翠柳,正是一年最好的時光,曾去過畲山,三岔港,崇明,金山,魯匯等等都是遍地金黃的油菜,紫色的粟茉,美極了,心想:如此錦繡山河,我輩有幸生於此養於此,復又何求。到地方,先找緊靠有竹林的油菜地,鐵腳是自己做的,插好,張網,媒子放菜地裡,這時,天剛矇矇亮,天空紫紅一片,繡眼來了!遠處嘰嘰之聲嘈嘈雜雜,由遠而近,不禁心別別的狂跳,媒頭也爭氣,發起了呼喚的單口,大約二十幾只鳥眨眼間已停在竹梢上,這時就看你的媒子好不好,硬不硬,能頂住的,天上的鳥就是囊中之物了,否則,回到家除了睡覺,別的事和你無關了。一會兒,二隻鳥已落了網兜中,心中狂喜,取下,還未回頭,網中已掛了幾十只繡眼,呵呵呵呵呵呵呵。。。。。先找顏色深濃的下手,一一取下,放進扁籠。重新等待。等待時挑好的擱邊上,如果有一特特大的[不是體格大,上海話特別好]心裡會發誓一定要養到出息,但好友死命要,又是人家的了。

鳥友長篇神曲——「茶館瑣記」

茶館瑣記十

這二天,茶館裡籠疊籠,人貼人,鬧鬧哄哄熱鬧非凡,許多人也像冬眠後剛剛甦醒,提著在家擱了一冬的繡眼,來茶館店會會老友。說是繡眼上性了,人也開心了。張軍師的繡眼早已唱開。他眯著眼得意洋洋:1200元的鳥,那能!嗲伐?小焦咯了伊邊上馬上接口:靈的,靈的,噯,儂撥伊吃啥?張軍師斜了伊一眼:吃啥?吃粉。

小焦:粉裡擺點啥?

張:擺啥?儂擺啥?

小焦:嘿嘿,吾物事擺了不要特多哦,黃豆,綠豆,玉米,枸杞,花生,青魚,墨魚骨,花粉,金施爾康,牛肉,螞蟻粉,酵母,葡萄糖。。。。哦,還有茶葉末子攙在裡頭。

張軍師一字一頓的說:儂在浪費糧食!

小焦:我是從網上看來滴。人家養得不要太好。

張:你看到了?我這只是在儂眼面前的,唱的好伐?一口氣五六十聲定定心心對伐?主要是底板好!1200元是鈔票,不是桔子皮!我愛伊勝過我老婆!我撥伊吃會不捨得?幫幫忙,你看看哪隻鳥是吃了十幾樣東西,就會大唱?要鳥本身好,正常食水,阿弟儂的鳥也會靈的。

張軍師講完和我相視一笑,大家心領神會,這時,我的繡眼正梆得天昏地黑。

茶館瑣記十一

桃紅柳綠,鶯飛草長。又到了養鳥的好季節,一班同好上午茶館,下午綠地,忙得比誰都累,但開心的要命。早晨小郭也來了,這傢伙長久沒來,說是畫畫忙,又要家教,又要展覽,二隻繡眼返生得像生頭。他和我是在市工溜鳥相識的,大約有二十年時間了,我們就在拚命掙錢,然後發瘋玩鳥中流失生命,回頭一看二十多年過去了,當初,馴黃雀,放蠟嘴,鬥黃逗,養畫眉,養各色各樣的野鳥,直到現在只養點頦和繡眼,耗去多少精力和錢財!但有時想想:人生一場,如果沒有真正的愛好,豈不是白活,賺的錢帶不走。有道是:田也空地也空,如今傳了多少人。妻也空子也空,黃泉路上不相逢。如此一想,便是:秋蟲春鳥共暢天機,何必浪生悲喜?罷了,不玩蟲鳥,我就成了蟲。

茶館瑣記十二

小郭說是要放鬆放鬆,溜完鳥後上他家喝酒去,我們幾個要好的鳥友,是常常聚餐的。鳥叫透後,我們直奔菜場。一邊小心的護著鳥,一邊買菜。無非挑些時鮮疏菜:春筍、蠶豆、菜薹之類,買了桂魚、黃鱔、河蝦,又要了二瓶五年陳。正要回家,一對夫妻帶一小孩,看到繡眼,女的說:很好玩啊。男的一臉真摯問程總:可以吃嗎?好吃嗎?什麼叫暈,我真正理解了。

到了小郭家,菜交給他太太,我們到廳裡,把鳥放在他超大的畫桌上,阿冬的畫眉掛陽臺上,陽臺裡一隻麻雀在籠裡翻跟頭。我們把小郭大大的嘲了一通:鳥返生了,人也返生了。坐定,上茶,小郭在音響中放入民樂,隨著音樂的起伏,繡眼點頦亦此起彼伏,隨著音高音低和唱不已,郭太太炒菜下油鍋的聲音,更讓小鳥們興奮不已。而我們已亢奮的嘰嘰喳喳又像鳥一樣。小郭大聲宣佈:他的畫拍出好價錢,今年要再養5只繡眼。阿冬只想養荷花,張軍師說:比我手上好的就養,其他免談。程總:學費交了太多,養熟鳥算了。我堅持二隻繡眼一紅一藍。

鳥友長篇神曲——「茶館瑣記」

茶館瑣記十三

“徹那娘*,撤那娘,啥名堂,奈講講看我,四年了迭只老太婆。。。。。”老孫一進茶館,怒火沖天,青筋暴額。大家馬上問:做啥?做啥?茶館裡就是事多。原來老孫四年前,養了一隻老毛畫眉,超大,他自稱有斤把重,黑青毛,板栗頭,雞黃眼,筍尖眉,橋拱嘴,麻將身坯,紫黑牛筋腳,棍尾。他視如珍寶,但在籠裡乒零梆啷,半年沒開過口,那些眼熱朋友,想要要不到的朋友,趁機起鬨,小龍講:老頭,這只是雌的。大寶講:這點份量是肚皮裡蛋的份量。老孫不示弱:雌的!我當老母雞吃掉!!!

這鳥也不爭氣,三四年來從沒好好叫過,上不了檯面。放桌上跳得你頭昏眼花,更不要說是掛架子。就這樣老孫成了這鳥的僕人,天天溜,天天洗,天天晃。溜鳥的時候自己躲在角落,期盼它出息。呵,事情來了,他太太要曬衣服,鳥掛在陽臺上,這畜牲最怕竹竿之類的長物,他太太便把鳥籠移到花架上,等衣服晾好,連鳥帶籠早已不見。老太也急得六神無主,她知道老孫是個鳥痴,也知這寶貝。正急著,老孫回來了,二話沒說,立即追了下去,毛都不見一根。一時上火,“刷”回手給了他老婆一巴掌。。。。。完了!上海的老婆可是你打得的?老婆子哭得一天世界,叫來了兒子,女兒,媳婦,女婿,三大姑八大姨,居委主任,婦聯代表。外加派出所同志。搞了一個批鬥會,大家輪流發言,從非典到環保,從親情到人性,從影響到法律。把個老孫鬥得像只拱毛鳥,但還是不肯認錯,僵到半夜,他女兒說:沒錢的人打老婆,有錢的人怕老婆。看來你是沒錢的,還養什麼鳥?我們兒女每月供奉的喝茶錢,停發!真是鏗鏘有力,落地有聲。第二天,老孫所有的火氣只能在茶館裡宣洩。

二月後,看到一隻和老孫一模一樣的鳥,掛在林中,如江河奔騰一瀉千里的氣勢,暢懷高歌。不和老孫說了,免得他和老婆離婚。。。。。

茶館瑣記十四

兩籠繡眼擱在桌上,正唱的千囀百折,令人渾身通泰,細嘬慢咂口中香茗,乳嫩清滑,馥郁與鼻,心下自在,不知身在紅塵,悠遊清涼。不料小焦又來鴰吵:這二隻繡眼怎麼像錄音機啊!上桌就唱。我說:一搬搬啦。我知道接下來,他就會不停的問這問那。不料老江打招呼:小k,這是我最要好朋友小亦,在養繡眼,你幫他看看。拿過小亦得籠子一看:養的不錯,只是毛色淡了點。和老江是多年好友,交情又極深,看在他面上,少不得要買弄一番了。

小亦也拿了椅子,在邊上坐下。問道:我養的繡眼為什麼會褪色,總不及剛進籠的漂亮?是不是食物問題?我說:“你給鳥吃什麼我不知道,但我要給你一個概念,那就是,給鳥吃最好的東西是養不好鳥的,莊子在《至樂〉中已經說過:昔者海鳥止於魯郊,魯侯御而殤之於廟,奏韶以為樂,具太牢以為膳。鳥乃眩視憂悲,不敢是一臠,不敢飲一杯,三日而死。此以己養養鳥也,非以鳥養養鳥也。說的多好!按照人的生活習性養鳥,不是用鳥的習性去養鳥。鳥能養好嗎?”喝了口茶,小亦有些茫然,問道:"鳥在自然中吃的多種多樣,吃得多好,在籠裡不給它吃好,能行嗎?”我忙著糾正:“自然界中鳥的一飲一啄很不容易!自然界是讓任何生物處於半飢餓狀態的。再說天地多大,籠中的活動空間多小,想當然的營養是不需要的。當然,我不是讓鳥餓著,缺乏營養。食方我等會給你,看看是不是和你不同,為什麼有的人,給鳥吃什麼:黃豆,綠豆,玉米,花生,奶粉,蛋白粉,花粉,牛肉,羊肉,鯽魚,青魚,甲魚殼,胡羅卜,枸杞,多種維它命,活性鈣,螞蟻粉,蠶蛹。。。。。。不一而足,更有甚者還加人參!但他們的鳥出眾嗎?未必。搞這些東西只能增加養鳥情趣,養到好鳥擺擺譜,做作拿捏一番,對人說我有不傳之秘方。如此而已。鳥要起大性,要養的精神,是個過程,不是靠那些嘰吧玩意撐出來的。”我有些口粗了,趕經喝茶壓火。

鳥友長篇神曲——「茶館瑣記」

茶館瑣記十五

老江也說:養鳥是有階段的。我說:“一般人先是隨機的養鳥,抓到籃裡就是菜。只要養活就很開心,然後,有意識的養自己喜歡的鳥,如果不幸(是不幸)養到好鳥,那麼忙死他了,買參考書,看營養學,調配各色各樣的食物,在籠上配各種東西,討這個秘方,問那個絕招。於是,鳥是能拎出手了,眼裡也再看不上他人,自以為是,目空一切,別人問他經驗,那個神秘樣,呵呵,別提了。他哪知道,比他高上好多倍的人,在他邊上正笑嘻嘻的喝茶。”小焦插話說:“這種半吊子太多了。”我知道他被這種人玩得頭頭轉。“是啊,他們看人家的鳥,都是一句話:不靈的。我的怎麼怎麼好。他哪知道,真正玩家不需要像他,從頭到腳這樣那樣。一眼溜去,這鳥的骨子已把捏清楚,是謂神相。就象人見面,點頭招呼,握手之間,閱歷豐富之人,早知對方是何等人物,瞭然於胸。九方皋相馬,不知玄黃。這是真功夫!”一時間,發現自己說遠了,忙起身給大家添水,又給繡眼餵了一條小黃蟲。老江又說:“是的是的,小K在大籠裡能挑出好鳥,就是這功夫。尤其繡眼沒洗澡,滿難的。”. 小亦忙問:你是怎麼挑的?

茶館瑣記十六

小亦想要知道如何挑繡眼,我卻說:“先看看你的鳥再說,你的鳥顏色較淡,一方面是食水,一方面是太陽,不洗澡我們不談,鳥不洗澡,什麼鳥都養不好。太陽問題是大家常談的問題,什麼紫外線,維它命D,大家都知道,但我認為秋冬太陽少,要多曬,而這時正好繡眼不唱落性時,大家都玩別的鳥,把它冷落了。而一隻鳥好與不好,來春是否上性,夏秋換毛好壞,都在此時的養功,所以我一直強調養出好鳥,不是一朝一夕,是整個春夏秋冬,不是到春天要它唱時,雞鴨魚肉,換毛時人參牛鞭。冬天養得像個球似的。到時候頂一頂蟲,能唱,但毛色體格都不好。然後就是食物,你看到現在的繡眼缸,和以前的缸有什麼區別嗎?”老江道:‘老底子阿拉養繡眼,只用二隻缸,一隻粉缸,一隻水缽。現在新缸多了一隻溼粉缸,老早都不用的。啥人用了到茶館店,被人笑死了。”我馬上說:“對對對,其實好多高手藏在家中用,出來時拿掉,不懂的人串皮蟲,吃乾粉,蟲多了起油毛,蟲少了生枯毛,窮加蛋黃,完結!該掉毛時它不脫,發大性時它叫不出。急死人了。所以,食物調配相當重要。這也就是我們平時講的手勢,每個人手勢不同,調理出的鳥也不同。可能天差地別,但,注意!千萬記住!繡眼是底板起決定作用的。也就是他的出生。這我在後面會好好多講一點,但你要養好繡眼,一定要記住!當你朋友跟你講!底板,底板,還是底板!”老江馬上替我倒上水:“小K給面子的,一般人他不多說的。”這時,我看到幾個半吊子正朝我翻著白眼,我只看到眼白沒看到眼黑。。。。。。

茶館瑣記十七

我知道我犯了孵茶館的忌諱,就是炫耀自己的本事,那隻會得到一隻只衛生球。應該是拿出你的好鳥,配上一流一等的籠子,少說話,多點頭,喝自己的茶,看別人的鳥。最貴的東西,不管值不值,拿下!呵呵,誰都會說你是高手。如果多嘴,被人踩得像蟑螂一樣扁,還被吐上二口痰,評價是:不懂裝懂。傷心!茶館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道行不深少去為妙。但它是養鳥水平的試金石,也是人情世故的磨練場,“是非窩裡,人用口,我用耳。熱鬧場中,人向前,我落後。”好,言歸正傳吧。我接著說道:“養好鳥還得花點心思,買個手搖磨粉機,電動粉碎機等。我是一直自己做鳥食的,繡眼食我是這樣配的:滿一調羹黃豆粉,半個雞蛋黃大小的牛肉粉,半個雞蛋黃大小的青魚粉,一個蛋黃,一顆金施爾康,葡萄糖花生大小。很平常,對,這是它吃的乾粉,另外,溼粉缸也就是北方說的食抹,關鍵所在。大皮蟲燙熟,粉碎機裡打成漿,速凍成薄片,青菜也是如此,每天掰一點蟲漿,青菜汁加乾粉拌和,一天一食抹,吃完不要加,讓它吃乾粉。水果一小塊,不可大。如果誰的籠裡插著半個蘋果,你可以大膽的對他說:老兄,你的養鳥水平還在幼稚園的小班。花粉一定要油菜花粉,加在蜂蜜中,才有用,滴二滴在接蟲缸裡喂,不能加水裡。小黃蟲,麵包蟲捏扁頭喂二三條,秋冬蟲漿多點,春天活蟲一頂足,哈哈,那鳥不唱你把我裝籠裡,我來唱!”“那換毛時該吃啥?”“帶花粉的蜂蜜別忘了 ”

茶館瑣記十八

什麼?把自己裝進籠裡去唱?看我這脾氣,又講滿話了。“滿飯好吃,滿話難講”!如果是隻紅眼老鳥,你服侍它幾年它都不唱,我不是自找籠子鑽嗎?!所以,這又回到繡眼的挑選和底板上來了。我對小亦講:“其實,選鳥也是天時,地利,人和。比如繡眼有桃花,荷花,秋泛,雛子。你得知道所謂桃花,就是春天桃花開時所捉的鳥,相當於畫眉的老毛,它的特點是難以開口大唱,但花唱繁巧,能唱幾十聲的鳳毛麟角,但它規矩,仰頭,下槓,扒籠絲等病很少。荷花是春夏之交被撲的,當年出生的鳥,相當於畫眉的原毛,它是極易開口大唱的,但它的卻點是,下槓。容易仰頭,花頂。現在人最愛養它。秋泛是秋天鳥將遷徙,集大群時所捕的鳥,量多,故曰:秋泛。外行不知把這二字讀成什麼了。現在有人叫:桂花。到不錯,比較統一。秋泛中莨莠不齊,沒些功底很難挑到好鳥。這時,是看眼砂,看腳色不要看頭相。不傳之秘啊。雛子,你想養一隻能唱五十以上,一百左右的鳥,非它莫屬!但它會讓你破費許多,毛病特多,而且,在冬天不勘入目,像只皮球。所以,長江一帶過去少養,而南方廣東,臺灣等地養的人多,他們冬天沒我們冷。最重要江浙一帶講究規矩,安了小跳槓,級別差了一大截。而荷花,雛子絕大多數要安。南方籠裡本身有下槓。他們沒這個要求。現在懂了嗎?要大唱的不希奇,要有規矩,口齒清楚的,又能幾十聲的,了了無幾啊。”說到這裡,我看了看我的二個小寶貝,他們阻擋了所有半吊子的白眼,堵住了半瓶水的嘴巴。我又彷彿看到了二大疊鈔票,呸!怎麼還是個俗物!

茶館瑣記十九

小亦又問:那麼水果可以不給了?我說:“不行,不行,因為我們已經給它,吃高能高營養的食物,需要水果來調節,尤其是繡眼,它是雜食性的,不像點頦是食蟲性,食濃一點沒有問題。吃得太好反而容易出問題,比如吵籠,起油毛,毛換不下,不肯大叫等毛病。而水果正好起到調節作用。但不要用梨,西瓜之類,水多鳥腸短,籠底水淌淌,鳥易脫膘籠易壞。”小亦說:謝謝,謝謝,你說得很好,我請你喝茶抽菸。請教了。老江也說:“我加請你喝酒。”我說:“免了,免了,都是朋友,請教談不上,我也有時聽到別人一句話,悟出養鳥的方法,那個人不一定是高手!切磋切磋大家提高。” 那小焦卻在邊上嘻皮笑臉的說:“那我和你切磋吧,你說了天時,但地利和人和你還沒說呢。”厥倒!我平時對他講的還少麼?從頭印到調膛,從眼砂到嘴殼,從身胚到立架,從上面進去的食到下面出來的屎,都細細分析與他,唉,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圬也。信夫!

茶館瑣記二十

怎麼辦?只能咽咽口水,吞口茶,再繼續聊:“這地利就是,你要知道鳥的來處。比如繡眼,我們上海現在全國各地都有繡眼運到,老早我們的原則是南方鳥不要,它們怕冷易落性,靠海邊的不要,黑氣重,不易馴服,南通,南京以北的不要,窩腳不好,相貌鳥很少,同樣上海松江就勝金山,寶山的,現在環境破壞,大家就不講究這些了。其實真的不一樣,比如三林塘的白頭翁,叫口和其他地方不同,最最好聽。它是留鳥不談,紅點頦在我國有四路遷徙的,它們叫口及相貌有差別,蘭點頦有三路,區別更大。留待以後談。所以,每一地的繡眼窩腳不一樣,鳥也有些許差別。這就要你熟悉市場,多看書,多比較。你要和捉鳥,販鳥人,搞好關係,知道鳥的出處,這又轉到人和上。”我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叫上張軍師,程總,老江,小亦,小焦一起吃飯去,在桌上談鳥興頭更高。小焦有點不好意思,又想聽,推託不去,我說:“就帶耳朵去,嘴巴就別帶了。”一路拎著他耳朵進了飯店。。。

鳥友長篇神曲——「茶館瑣記」

茶館瑣記二十一

飯店出了茶館就是,店不大但整理得非常乾淨,老闆娘早在門口笑得像朵花了:“啊呀,一幫想的穿朋友來了,坐裡面,坐裡面。”是啊,又有多少人真正想得穿!在我身邊的朋友中,有很多是富人過著窮人的日子,整天忙,忙,忙。把個興趣愛好不知忘到哪裡去了,總是講,等賺到多少多少,就好好息息。人生待足何時足,等他想息了,大概也差不多了,是該息息了。我們從小就是接受這種教育:要刻苦,要努力,要勤奮,將來升官發財。可有誰跟我們說,生活除了名利外,還有許多許多,開心愉快,為自己而活!享受生活!早些年拎個籠子走在路上,多少人鄙視的眼光:“玩物喪志。”不敢溜鳥,怕難為情。於是,拼啊,搏啊,衝啊,殺啊錢有了,生命也耗的七零八落。把有限的生命,去追求無限的東西,笨啊。

進了裡間,大家圍坐桌邊,鳥籠放窗臺,空調上。在點菜時,那些繡眼點頦已悠悠地唱起來了。程總說:叫小方來吧,他來我們話題多,熱鬧點。我正好要和小焦談人和,小方是個題材。

茶館瑣記二十二

不一會兒,小方來了,這傢伙長得眉毛細、眼睛小、鼻子塌、顴骨高、嘴巴翹、牙齒耙,一個人摸樣要長成這樣也不容易,不過小方五官搭配起來,也不太醜,主要他整天笑嘻嘻的,脾氣特好。賣手極好,東西到他手上賣得就比別人高。打了招呼落座,他馬上講:“他們帶來了八隻好鳥,我幫你留著了,你的要求基本達到。我一口聲的說:好好,吃酒吃酒。回過頭對小焦說:“你看到伐?這就是人和!你平時要常去鳥市逛逛,在攤位上坐坐,混個臉熟。對他們的鳥,你閉著眼睛說瞎話,一味說好,輕易不要下手,一但有好的,出幾次天價,整個市場的鳥販都會另眼看你。亂買一氣,會適得其反,他們認為你衝頭,會惡宰你。然後,坐在比較有影響力的販子的攤位上玩,好鳥不愁不到手。”這小焦甚是不得要領:“你還得付大價錢。”我差點沒把酒澆到他頭上,這社會你還想不下食餌釣大魚?!我朋友有次在某鳥攤前看鳥,靠近了點,邊上三五個聲音一起大聲叫他離遠點,還罵罵咧咧,話音未落,攤主發話了:“有沒有搞錯,他是我朋友!這裡的鳥他要一分錢不要,他要哪隻摔死,就是哪隻!”為什麼這樣?要知道我朋友,在平時燒了不少香,送東西,請喝酒是家常便飯。比如小方,我和他一起上山東收蛐蛐,幫他河北去收點頦,賺了錢都算他的,才有今天,好鳥替你留下。好了,天時,地利,人和你都掌握,好鳥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就看你怎麼選鳥了。

鳥友長篇神曲——「茶館瑣記」

茶館瑣記二十三

吃了飯,我們直奔鳥市,都想看看小方的鳥。一路上程總不停的問小方:鳥到位嗎?小方笑而不答,只說自己看。到了攤位,進了裡面,拉開蓋在籠子上的布,一看,呵!果真不錯;到底是桃花,洗了澡後更見精神。一眼梢去,已看中一個長條大黃毛。那小焦也叫道:“啊約,迭只靈的!紅眼睛呶。”我回頭看去:見籠裡也是一隻黃毛鳥,但身胚粗壯,毛披較厚,方頭水紅眼。我說:“肯定不靈的。繡眼眼砂白為上上品,前二年浦東小飛捉到過一隻,十幾年裡,不曾見第二隻。極易起性,且性長平穩。淡灰砂亦是極品。次是綠豆砂,琵琶砂,再下是雞眼黃,紅砂最差,因為老鳥大都交配後都呈紅色,性躁很難唱好,不相信你看看現在正是大性期,在籠裡大唱的是紅眼的有嗎?都是淡眼頭的!淡眼頭的鳥嫩,易發性大唱,有的老鳥剛捉住,還有性,進籠幾天內,會大唱,但第二年,第三年。。。等到你眼睛紅了它也不唱。”小焦還說:“小寧波講紅眼好,網上也有人這麼說的。”“小寧波?原先賣掃帚的那個?他也懂鳥?!他說紅眼好是因為紅眼多,就象藍點頦,鳥販都說大紫漿好,大白漿要倒毛倒花,也是屁話,大白漿一年有幾隻?大紫漿有多少?他們總挑自己手上有的說好!網上?網上有人講吃海帶能治仰頭!你也信?”小方也接口:“紅眼睛要多少?塌圃裡有的是。”這時,程總問我這隻頭相好嗎?他遞來4號籠的一隻繡眼,我仔細看了,“不錯,小園頭是繡眼中最好的頭型。。。

茶館瑣記二十四

“不錯,小園頭是繡眼中最好的頭型,而且,這隻鳥眼膛衝頂,嘴根也寬。上三路已到位,後檔略薄一點,養養可能會好的。先養起來,應該不錯。”“那麼,它會唱的好嗎?”“這個誰也說不準的,猶其是桃花,如果誰說他看桃花能看出唱幾聲,那是他自己在唱戲,這種牛逼不要聽他。所以,我選桃花是挑相貌,聽花唱。桃花我不選小園頭,我要剷刀頭,有人稱削竹頭,但後腦一定要飽滿突出。這樣,當它拉長身子,就象芙蓉鳥的小頭高腳,看側面輕點豆粉時,成直角狀,呵,漂亮。方頭木踅踅,不聰明。橄欖頭之類不選。”說到這裡,我端起大黃毛細看起來:啊呀,我說它好吧,各位會說我牛皮,說它不好,那真是對不起造物主的創造和厚愛。只見它頭毛緊薄,頭骨豐滿,眼膛超大,眼圈雪白,兩眼栩栩發光,嘴寬殼薄,胸膛飽滿,肩胛緊收,雙翅並直,條子修長,外帶一根寶劍尾巴。渾身罩著一層金光,頦下亦大塊亮黃,中間金線穿元寶。背上羽毛,如絲如絨,絲絲閃光。我心跳加急,血壓可能也比平時高了,這時,鈔票就是廢紙,人民幣就是桔子皮!西施當前如見恐龍,眼睛裡只有這小東西。虧得小方是朋友,否則,不可想象,被人宰得血淋嗒地,還興奮異常,千恩萬謝的。愛鳥到這層度,不是鳥痴就是白痴。當即,裝在籠裡捧著回家,這一路上的興奮開心,語言是難以表達的。

茶館瑣記二十五

今天,沒想到小毛到我們茶室來玩。這人是個真正養鳥高手,叫他小毛,其實已有七十多歲了,因為,是鳥掮客,故叫小毛。但任何鳥在他手上,稍加盤弄,保管改天換地,而且,見多識廣,本事大啊。我待他客客氣氣,所以,他也願和我說養鳥的經驗。坐定後,見到癩皮正剝光籠衣,捧著繡眼籠像炒黃豆般的盤鳥。小毛對他喝道:“離遠一點,人家的鳥不要叫拉?!”癩皮還嘴道“關你什麼事?”張軍師等人都對癩皮大為不滿,“你打著亮籠,晃來晃去影響別人的鳥。”眾怒難犯,癩皮只的訕訕的走開。的確,在江浙一帶的茶館,衝繡眼時鳥多地方擠,籠疊籠,如果打亮籠,只要一隻鳥一撲騰,那麼,所有的鳥都會跟著撲騰,一隻鳥嘬螺螄,其它鳥也別想叫好。如果像賴皮一樣,沒人罵他算他走運。裴鴻基先生說得好:

鳴聲相擾屬正常,各自珍重勿輕狂。

最忌兩鳥面對面,莫把籠衣全扒光。

我問小毛“有人平時扒掉籠衣讓它練膽,這倒不錯。”小毛的回答讓我厥倒,他說“你看在市場上,在茶館店裡凡託著赤膊籠的,大都是些癟三相、邋遢鬼的人物。沒有品的,不上譜的曲西。不要理他們這種人。”我仔細想想的確如此,在我周圍的好手輕易不打亮籠,即使用高籠也不輕易打開籠衣。小毛又說“只有在大唱頭唱足回到家,要去掉籠衣,讓它們相互照見,停息下來,休息休息。生鳥初養期不要罩籠衣,還有就是你要比賽前怎樣用好籠衣,哪天再和你吹吹。”這老頭已心不在焉了,他看到我的大黃毛了!笑容變了,眼光變了,口水。。。。。我恍惚間看到一頭老餓狼!

鳥友長篇神曲——「茶館瑣記」

茶館瑣記二十六

正是烏鶇鳥如歌般的鳴唱季節,我站在自家的花園裡,看著成群的繡眼在我身邊,飛來飛去,時而在花樹上吸著花蜜,時而又飛向蘋果樹上,啄食未曾摘掉的蘋果,被啄食的蘋果就像刀削一樣整齊,下半個掉在草坪上,正好又成了蛉蟲的食物,大自然的造化真不可思議。

我的花園四周都是果樹,有蘋果樹、桃樹、西柚樹、櫻桃樹、還有幾棵碗口粗的茶花樹,繡眼在這四季濃綠的環境中,每天追逐戲嬉,到了春夏時節,小東西唱的你醉得不知天上人間。鄰居家的南洋樹上,每天有隻繡眼站在上面,從清晨和黃昏在那裡“鐺,鐺,鐺。。。。。”唱得我心裡直癢癢,抓腮繞耳,坐立不安,魂都被這小精靈勾去了,恨不得把它裝進籠裡,以解心頭之癢。雖說我帶去了五頂鳥網,但當地的法規是不允許捕捉野生鳥類的。只能用東坡先生的養鳥法安慰自己了。

哪知峰迴路轉,有朋友打電話來,說是在打理花園時,發現一窩鳥,他們不懂知道我喜歡鳥,讓我去拿,,我住橋北,朋友在東區,有五十多公里路,我立馬踩足油門,風馳電掣般的趕去,一路上心裡不斷想:最好是繡眼,烏鶇也行。進了門,一看果然是繡眼雛子,不禁喜出往外,但已垂頭喪氣,餓了很久了,趕緊拿點米飯,先塞一點再說,再點一點水。不敢坐了,打了招呼,驅車回家,一路上不停的禱告:不要睡過去,堅持一下小寶貝。。。。

茶館瑣記二十七

路上趕快給太太打電話,先煮二個雞蛋,飛也似的回到家。馬上把麵粉用微波爐打一下,和雞蛋搓好,再加一點點糖,掰成一小粒一小粒。用手敲了敲窩,趁張嘴的時候,迅速的塞進去,再點一滴水,它們竟吞了下去,好,有希望。餵了幾次,小傢伙竟然抬起PP拉出屎來了,哈哈,那個高興啊,心裡就像吃了屎,哦,不對,像吃了蜜一樣,太興奮了講錯了。然後,把窩放進盒子裡,蓋上布,擱在插了電的VCD上面,才去睡覺。

第二天,天沒亮就爬起來看看,小東西還活著嗎?沒想到二隻鳥頭直直的伸著要吃,只能先用臨時食再喂。接下來忙了,到超市買黃豆,玉米粉,奶粉。又到韓國人的店裡買罐裝的蠶蛹,再到疏菜店買無農藥,無化肥的純自然雜菜,最後到華人店買了二條河魚。把黃豆等炒熟,磨成粉,雜菜打成漿,攤成薄薄的一層,放進冰箱速凍,每次用時掰一小塊,和粉料和成厚料,方便極了。不加肉粉用魚粉。拆了摺扇骨子,細磨光潔,喂雛子好極了。很快小東西正常起來了,但還看不出是少爺還是小姐,這裡的繡眼和我們中國不同,是紫檔,但頦下及肚腹是淡灰色,其他都一樣。入鄉隨俗,洋人任何寵物都有名字,先替它們起個名,取唐詩中“雲想衣裳花想容”化出“雲衣”“花容。”

茶館瑣記二十八

自從,那二隻小東西上手之後,平添了許多麻煩。每天,天剛亮人還懶在被窩裡,它們就要吃了,那個急相,呵呵,彷彿晚半分鐘,就得餓死了。我成了它們的保姆,媽媽了。出去辦事也帶在車上,跟人講話講到一半,打招呼,“我的狗在車上,我看一下去,十分鐘,對不起。。。”還不能說鳥,否則人家好奇心會跟過來,那慘了。鑽進車裡,早聽到它們唧唧的求食聲,喂好還用藥水棉棒替它們擦擦嘴,想想自己有時還一張野汙臉的走出飯店,都沒這麼考究。換換墊的面巾紙,真是麻夠煩的,但看它們日長夜大,也很欣慰的。它們的胃口也越來越打了,營養也要跟上,好在那裡生態好,到花園裡隨便翻翻,就能捉到很多各種蟲,裝了一大缸,口唸佛號,開水燙熟。拚命的填進兩隻無底洞般的嘴裡,大約二星期後,漸漸地,它們能夠撲騰了,這時,我把它們放進籠裡,帶到外面見見太陽。這段時間裡,我不斷的用麵包蟲來引誘它們,使它們能跟著我的手,追著蟲子。並用嘴唇喂蜂蜜,當我在嘴唇下滴了點蜂蜜,湊到二隻小東西前,它們會伸著嘴,搖搖晃晃的舔吃蜂蜜,幻想著等它們大了,我只要一厥嘴,二小傢伙就會爭先恐後的飛來親我,呵,那感覺比小蜜還受用。

茶館瑣記二十九

“雲衣”“花容”漸漸出落的漂亮起來。雖然,還是稚氣十足,只要打開音樂,它們就會拋毛小叫。但只要窗外有鳥叫喚,倆傢伙就不太平了,在籠裡飛上撲下折騰得你心煩,這就是我們養雛子,最容易反掉的時候,最要當心。我只能一空下來,就把它們放到房間裡,任它們玩耍。在它們出籠後,籠裡放進麵包蟲一條,滴點蜂蜜在接蟲缸裡,玩累了它們會扒著籠絲四周找門,因為看到了好吃的,如此進進出出幾天下來,我就餓它們一些時間,再放出籠子,手託著籠子讓它們進籠吃食,很快,它們聽到你口哨聲,飛撲而來,關鍵在於餓的成度的掌握。某天早上,我帶它們到花園裡,讓它們熟悉熟悉環境後,我打開了“雲衣”的籠門,小東西不知天高地厚,張望了一下,“噗”飛上了樹枝,把在籠裡的“花容”急得“唧??唧??”亂叫,“雲衣”有些呆了,在樹上跳來跳去,也不停的亂叫,我在空籠裡放了一些蟲,躲到一邊去了,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我最怕的聲音,看到了我最怕看到的東西。。。。。

茶館瑣記三十

遠處十幾只繡眼,隨著“雲衣”的呼喚飄飛而來,它們停在邊上的“奶瓶刷”樹上,“雲衣”抖動著翅膀,如小鳥乞食,我心想:壞了,它一定會被老鳥帶走。“花容”急得就差沒仰頭了,我到急中生智,進屋拿了幾片面包,扔在草地上,把“花容”和空籠移近麵包,自己又站在籠門對面的位子,那一群繡眼,一個一個的下來了,這“雲衣”依然不動,我急啊,小祖宗你幫幫忙,快下吧。麵包要吃完了,那些繡眼飛上飛下好不快活,這“雲衣”只在樹上跳來跳去,並不往下看一眼:麵包、花容和我。半小時耗去了,那群繡眼已無留戀之意了,隨著一聲聲長鳴,一隻接一隻飛去了,我的雲衣也跟著飛走了,我只能對著空籠裡的麵包蟲說聲:你們有福了。隨後,我把繡眼籠擱在養七彩的大鳥房上,看看雲衣會不會回來。這大鳥房的來歷,又值得提一提:在這裡是不能捉鳥養的,洋人對動物的愛護,我們自感不如,鳥癮犯了,只得買芙容鳥養,品種到不錯,荷蘭的特大,比一般的虎皮都大一圈。但某天一不小心得罪太太,被她放了生,呵呵。過了幾天,又在寵物店裡看到新到七彩,忍不住摸出鈔票想買,沒想到店員很客氣地問我:鳥籠多大,我比劃了一米見方大小。他一連聲的不行,不行。他告訴我,一定要像半間房那樣大,才可以養,否則,它們會不開心。我卻想;它們是開心了,我到鬱悶了,當年我們上海人平均住房才有多大?我樓上的一家三代,8口人住16平方!我跟他解釋,我們養了許多年鳥了,沒問題的。我心想,我們養繡眼的籠子,你們沒看到,看到還不把我們告上法庭?!纏了半天他就是不肯買給我。過了二天,我託洋人朋友去買,還是不行,他們要看到大籠子,才肯買。暈死!只得花錢買了大大的鳥籠,才買到在國內看也不看的鳥。

茶館瑣記三十一

炎夏過了,鳥人們都像褪過毛的鳥,紛紛出籠。這兩天茶館裡人氣開始回升,小焦更是亢奮異常,像起性的雄鳥看見雌頭,因為,紅藍點頦已到。他早發誓今年要大養特養,前幾天已買回來二紅一藍,帶了來讓大家看看,我是用眼角梢了一下,再也不想看第二眼。小焦急了,“哎,哎,小k你看看,好伐啦?”我說:“在上海,就憑你在大榻蒲裡買的鳥,我就不想看了。”“為啥???”“因為,這些鳥是人家,一道一道挑下來,才通貨發來的。你知道嗎?點頦不像繡眼,它的好壞都畫在臉上,刻在身上,放上臺面品級一目瞭然。我去過天津收點頦,最後,追到河北田裡,等逮鳥的人,那裡有一個百年以上的鳥庫,柳條編的筐一籮籮的,這些柳條筐也是百年曆史,裡面擠滿了點頦,可憐的鳥!大自然的精靈,這時,只要一點松毛,就被他們一下扔死!捉鳥的人在中午,陸續送鳥來此,他們大都衣著邋遢,吃著燒餅,啃著皮蛋。一袋一袋的把鳥送來,點數後,老闆付錢,當時是0.50-1.00元一隻紅的,蘭的10只3.00元。所以這地方一般人不讓知道,就連當時上海的紅蘭燈小吳等(這人我以後有機會要大寫一筆,上海點頦興起他功不可沒)都沒去過,他們在旅店裡等天津人送鳥來。這時,幾個頭面的鳥霸,先在過鳥的時候,挑了一遍,最好的,這時已進小布袋或小匾籠,他們一般給北京人送去,因為,他們出價比上海等地的高。我就在那裡看到一隻,頂級的紅點頦,漫天紅星一片霞光。他們要換一輛車,所以,拿不動,引為一撼。在這裡挑的20-30元一隻,市場上就是500元了,批整筐的1.00元不管好壞,而且,可以幫你託運到目的地。所以,做點頦的利潤是墨黑墨黑的。然後,就是當地的黃牛選了,他們眼光好經驗足,一流貨大都在他們手上。再回頭,給外地的鳥販子,鳥販子早把這些人搞得定定的,發貨時,把好鳥紮了,放一起運出,所以,到了市場,鳥老闆早知有幾隻好的,什麼級別。所以,你不要想100元能買到讓內行說好的鳥!中獎?撿皮夾?當然會有,但那是例外。而且,你知道如何在大籠裡挑點頦撿漏?呵呵,下次講給你聽,這是我連續三年幫鳥販,選鳥,扎繩捆翅,掙糞點水得來的絕活!今天有事,不跟你講了,哦,如果黃雀到了,通知我一聲,我要養著讓你流流口水。。。。。。

鳥友長篇神曲——「茶館瑣記」

茶館瑣記三十六

剛剛坐定,放好鳥。定定神,開始喝茶。潤了喉吻,破了孤悶,正在搜枯腸,還未到發輕汗。。。。耳邊傳來一陣鴰噪,哦,小五子和阿彭爭吵了起來,兩個人在比誰的聲音高,看來七碗是吃不得也。大家像看鳥鬥一樣,看著他們鬥嘴,兩人爭得臉紅筋青,唾沫四濺,音調起起落落,到有些看頭。原來,小五子看到阿彭的紅燈,生了腳皮,就說阿彭養的不好,難看死了,阿彭認為:點頦養久了都會有腳皮,沒什麼大不了的,一句話不投機,便吵了起來。二分鐘時,兩個人正好同時接不上氣,停了二秒鐘,張軍師那死不死活不活的聲音,恰到好處的插進:“好了,好了,別吵了,鳥穿套鞋了,去掉他簡單來西的,用溫水加白醋,泡一會兒,幾趟一泡,輕輕的搓下來,一點點來,等露出紅皮了,搽點金黴素眼藥膏就好了,停停停!鳥都被你們嚇死了。”大家於是七嘴八shi議論起來,有的說:要溼一點鳥就不會起腳皮;有的認為是養功不到家,才會起腳皮;也有人認為鳥養老了都會腳皮厚的;更有人說是骨質增生。我到想起了,網上有人提議把籠子浸在水裡,養點頦可以不生瓦,那鳥會不會得關節炎?呵呵,這人家裡是不會有一隻活的點頦的,我想。小焦又把頭伸了過來問:“小k你認為是什麼原因?”我把他的頭放回去說:你去養一老一嫩的鳥養二年,你就明白了。”他聽了呆在那裡一動也不動,我想他二年以後才會動了。不過,這讓我想到了另一個故事。。。。。。

茶館瑣記三十八

癩毛晚上打電話來,說是明天要到150只鳥,叫我去幫他點水,扎繩。他大概怕我不去,特地講一聲:“這趟有隻老好的大白漿。”天津來鳥大都是通過西南航空運來,中午10:30分左右到,提貨在滬青平公路的倉庫裡。我中午前到癩毛攤頭,空籠騰出來,水放盤裡,麵包蟲備好,只等鳥到了,好多鳥痴鳥迷,也早早等在邊上了,希望能捉到一隻好鳥。幾個面熟陌生的朋友,已經開始關照了:“小k幫我看一隻好點的”有個兄弟對我講:“幫我捉只條子好的,塊披大的,肚檔白的,眉叉亮的。”後面跟了一句:“30元以下,高了不要。”我只好講:“看了再講”如果癩毛聽到,口水是肯定吐到他臉上,然後大叫:“我的本錢就要100 元以上,幫幫忙養麻雀去!”一點多鳥到了,先把已經紮了翅的鳥拿出來,這是天津鳥販給他們的彩頭,是挑出來的。放進單籠裡,癩毛在大擺噱頭:這隻要多少多少錢,那隻誰誰要了,而且價錢是天價,哦,不是,是宇宙價。我忙著把鳥捉出,擠屎、拔洩殖孔的毛怕它結糞,扎翅、洗腳、點水、扔進大籠裡,這些動作一氣喝成,一分鐘一個,像包種子。癩毛在邊上灑麵包蟲,談價錢,生意好的要死。正忙著,癩毛跑來和我講:“幫我挑30多隻子麻漿,有人要,他養在自己的花園裡,散養。”我想著下到不錯,可以賣掉交關。就把那些沒人要的鳥給挑了出來,癩毛拉著一個人過來,對他說:“看到嗎?這全是好的,你買了多,100元一隻,這鳥叫得最好了,又好養,給它們吃點飯米碎就可以了”什麼?我以為我耳朵壞了,但癩毛一臉的認真對那人講:“平時給它吃點小米和水,就可以了。”我趁癩毛包籠子的時候,對那人說:“要吃蟲的,很難活的。”那人不接令子,說:“蟲膩心,死了再買。”看來比阿天還大戶,接過癩毛送他的小米走了。我為這些鳥難過時,癩毛卻笑得近根牙(智牙)也露在外面了:“這種衝頭,明天還會來,我管他鳥死不死,賣掉就好。小k吃老酒”我早已落荒而走了。。。。。不懂之前千萬別亂來各位。

鳥友長篇神曲——「茶館瑣記」

茶館鎖記之四十

最近越來越喜歡喝普洱了,喜歡它的陳香和帶有黴木的氣息,彷彿回到了過去,住在亭子間的歲月,每到冬天去澡堂洗澡,走進混堂,那木格子裡水汽騰騰,有人泡在大湯中哼哼唧唧,有人在木格上呲牙咧嘴的燙腳鮮,那澡堂的水真像肉湯啊。不過要的就是這又濃又髒的渾水!它可是大補中氣,有道是:“頭湯麵,末湯澡。”說的是江南人,到麵館吃麵要最早去,鍋水未混,面滑湯清。洗澡要最晚,等澡堂中大湯混如肉湯,有補中益氣之功。聽過葉天士用氈帽治病的故事吧,就是一個理。洗完,擦乾,一杯熱茶灌下去,倒頭便睡。喝!那個香甜,真南面王不及也。走出門外涼風一吹,胃口開了,精神暴爽,除了不想睡,什麼都想。我卻在普洱中感受這陳香,是不是喝到了邪門,有點困惑。深夜我依然大口的喝著,讀讀老碑帖,陶然於這土得掉渣的享受,猛然,電話鈴響了,拿起一聽,那頭小焦連珠炮的叫:“小k,我落膘了,還摔食!哪能辦?……”他總是把鳥和自己分不清的,我想應該是他的點頦,落膘摔食了。我說:“噢,是思蟲了,不要急,拿條小黃蟲引引看,是不是追著吃/!”他說:“是的是的,像不要命了,快講怎麼辦?否則,我也要沒命了!!!”我慢條斯理地說“一下講不完,明天吧,早上茶館見。”他狂叫“四點半你要到茶館的。”我冷汗出來了,恨不得馬上洗把末湯澡。。。。。

茶館瑣記之四十一

剛剛在黃粱和蝴蝶之間欲死欲仙,電話鈴響了,看看時間三點半,不用猜肯定是小焦,聽筒裡的聲音,就像打了通宵麻將,輸的只剩一隻襪子了。“小k儂幾點到茶館店?早點早點,幫幫忙,我要死掉了快了”他又把鳥和自己分不清了,唉!一番討價還價,定在五點到茶館。起床,清籠,加食,遮好籠布出門。清風一吹,喝!飄飄然如神仙,一路蕩去真神清氣爽,進得茶館,立即掉進煙窟火爐中,裡面煙霧騰騰,人聲鼎沸。鳥聲、人聲、咳嗽聲、椅凳聲、招呼聲當然還有罵娘聲,聲聲直竄耳朵。好!要的就是這氣氛。猛地,一副包腳布夾油條,在我面前晃過,一看原來小焦招呼我,坐下,還沒開口,小焦把那點心塞給我:“辛苦辛苦,先吃點心。”我知道,今天他肯定有問不完的問題,可能午飯也得一起吃了。屁股和凳子還有一點距離時,他的籠子已在我鼻尖上了。“看看什麼原因,現在拼命吃蟲,挑食,也不叫了,毛有點戧,看到蟲像阿毛看女人,命也不要了。”我仔細看了一下,他籠子上,沾滿了一點點的溼粉,乾粉也撒了一地,溼粉缸已掏吃掉大半。糞軟。我說;“這隻鳥思蟲了。就是如果你食調的不好,比如,營養成分長期不能均衡或是變質,但你不知道,仍在餵它,還有食物老是變來變去,都會讓鳥產生思蟲現象。看看鳥好像還在吃食,也沒立即松毛,但只要你拿蟲過去,嘿,平時再怕頭大的鳥,也會衝過來吃,手指頭伸進籠裡,他都會啄。但慢慢的就會死去。尤其,鳥食變質有時表面看不出,但它能感受到。”我正好吃到一口辣醬,停一下喝口茶,那小焦急得馬上問:“怎麼辦?”“重新上食是最好的辦法。”我說。但我見他有沒摸著門,我汗出來了。。。

茶館鎖記之四十二

有一年到天津去收點頦,拖了我一個在日本的朋友,他的父親是天津工商的,人頭熟好辦事。去了他家,照例是宴請,本來這種禮節性的吃飯是最沒勁的,但衛嘴子的名不虛傳,剛開口講到鳥,那老爺子就講了一段故事:文革剛開始,他們住的大院,搬來一個京城裡的老頭,那老頭一個人,平時不出門,只在家不停的寫毛筆字。但每天早晨牽著哈巴狗,提著一籠點頦,邁著八字步,圍著大院的圍牆四平八穩的散步,對任何人都抱以微笑,無人知道他是誰。某天,來了一批抄家的,從他房裡運走了許多書,才有消息說——他和皇帝有親戚關係。但第二天,他仍牽狗溜鳥好像什麼都沒發生。沒多長時間。運動來了,他被人天天批鬥,狗沒了,鳥沒了,但老頭上午被鬥,下午又腰板筆挺衣著光鮮的在圍牆邊溜達,手裡託著空籠,面對鬥他的人,他依然抱以淡然的微笑。某天,在一個地方,他聽到了一隻蛐蛐的叫聲,他輕輕的對幾個小孩說,誰能逮到這隻蛐蛐,他給50元,在當時50元可是一個大數字。蛐蛐逮來了,他沒食言給了50元,一下子整個大院都震動了,也沒見他和人比鬥。但大院裡到處都是鬥蛐蛐的了。後來,又來了紅衛兵說是破四舊,在院裡砸了十幾把籠子,幾十欏的罐子,敲得遍地都是瓦,老頭似乎也不太在乎,但就在小將們要砸他的一個水缸,他叫了“放下!誰砸了造孽啊!”這缸原來在日照當頭時,放上水可以反射出星辰的排列,國寶啊。但那幫無知者,何等的無畏無懼,照砸!老頭沒幾天就去世了。聽了這故事我也欲哭無淚,這老者我想他的鳥藝、蟲藝絕非常人所及。他的籠他的罐他的缸,放在現在可能是古董了,就是看看也是福分。那年在天津什麼都沒收到,只買了兩塊龍衣布回上海。。。。。

茶館瑣記之四十三

手上盤著新到手的青灰泥小蓮子壺,喝著程梅兄剛送的——子胥眉白茶,幸福的暈暈乎乎的。口中吟著:一竿風月,一蓑煙雨,家在釣臺西住。賣魚生怕進城門,況肯到、紅塵深處?潮生理棹,潮平繫纜,潮落浩歌歸去。時人錯把比嚴光,我自是、無名漁夫。看著白茶如仙子般的在水中跳舞,聞著清香,心想為什麼古人不如意,便想做漁夫?李白不也是: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如是我,不做漁夫做樵夫!累了可以聽聽山泉鳥鳴,萬一碰到神仙在下棋,豈不合算?正在算計,做漁夫還是做樵夫合算,耳邊聽得一個字“卵!!!”不覺一驚,斜眼看去,那小胖子正瞪著圓眼,對著小焦叫道:“伊拉有鈔票,看到好的就買下,養的好伐?卵!伊拉叫高手?卵!!吾15元一隻桃花,現在250元有人搶了要,卵!!!吾拔伊拉?伊拉只不過有點米,買了多,好鳥先挑,就算高手?卵!!!。。。”我聽不下去了,再下去真的要亂掉了,馬上插嘴問小焦:做啥?小焦講道:“小胖子和我爭,什麼人算是養鳥高手。儂講呢?"我心裡想用排除法可以解決:凡養幾十只鳥的人,不是高手,高手只養好鳥,好鳥不多。不養鳥的人也非高手,高手應該是鳥痴,沒鳥活不下去。平時喜歡做老蛋黃的,也不是高手,高手是藏而不露的。見鳥生病,馬上就說是上火的,也不是高手,如果看過(家禽的疾病和防止)這書的人,就該知道,鳥的毛病有多少,不是幾個地蜘蛛可以治好的。用一些行話來炫耀的人,也不是高手,因為他見識不廣,以為這幾句話,就可以嚇倒人。有人請教,神神道道、遮遮掩掩的也不是高手,因為沒有真功夫,人家一學就會,怕人學去。宣稱有秘訣的人,也不是高手,他能做到別人也行,只是它的辦法更笨。看見別人的鳥,首先找毛病的,也不是高手,高手看到鳥的骨子裡去,皮毛的東西,不會太在意。人家的東西都不行,只有自家的最好,更不會是高手,高手不停的再學習。嘴上掛著我朋友的東西如何如何,不會是高手,高手有自己的東西。那腔作調、鼻孔朝天的,不會是高手,他怕人點穿他可憐的心態。大把花錢買貴的,不會是高手,高手只買好不買貴的。把自己的頭銜掛在鳥前的,不會是高手,高手不借外力。張口說人不懂的,不會是高手,自己不懂才會笑人家。。。。哎!等等,這不是在說自己嗎?呸!虧得沒講出口,否則,被阿天他們笑死。小焦還真拎不清,繼續追問:你大概算高手吧?什麼是高手呢?暈!我那老的都不會起皺的皮,竟然,泛起了一絲桃色。但嘴上卻說:養鳥不累了就是高手。這樣我來講個真的故事,你們聽聽,就知道什麼是高手。。。。。。

鳥友長篇神曲——「茶館瑣記」

茶館鎖記之四十五

秋天的到來,對我們鳥蟲迷來說,似乎比春天更熱鬧。在目不暇接的各式鳴鳥、鳴蟲中,有一種鳥始終緊緊地拉住我的心,這就是黃雀。這東西就像蟈蟈,2元一隻也是養,2000元一隻也是它,就看養主的品味和意趣了。小時候只把它當雜耍的鳥玩,到了真正玩黃雀時,卻發現:喝!這寶貝就像一壺好茶,清絕梅花,韻味無窮。試想:當你在暖暖的春天,靜坐書房,房內紫檀几上,雞油黃細絲籠裡,一隻蘆花泥頂的青白黃雀,眼園眉秀,一身黯然銀色,筆直一條棍尾。在那裡“積極濃濃……”的,綠紗窗外有野鳥和鳴,把個小鳥鳴春的意境,烘托得淋漓盡致。此時,微閉睡眼,聽鳥唧噥,聞茶香蘭馥,真不知身在何處。我在春天特別喜歡黃雀,發現它的鳴叫不但勤,而且,要比其他鳥更能村託春的氣息。更讓我開心的是,當你有一隻好雀,可以養很多很多年,不會退化,與人更親。在飼養上一定要給它吃粉料,一來乾淨,這很重要,二是壽命特長,三換毛爽快。換好以後一身素銀色,漂亮啊。去年,在茶館裡被朋友硬要去了一隻,心痛不已,小焦不以為然,被我洗了三天大腦,方才明白,這不是瞎養養的東西,“大三口”不談,就是那口“蟲”聲,已把我迷的不能自己。

茶館瑣記之四十八

記得在97-98年間,本來在上海不太值錢的藍燕(白腹藍鶲)一下子吃香的很,可以買到100元左右了,而且,鳥販子收購有多少要多少。一時間,天津的鳥販子和廣東的都在上海登點收購,本地的鳥販更是在比誰收的多,誰就有花頭。抓鳥的混混們這時吃香的一塌糊塗,走路眼睛都看不見了,好像從小就長在天花板上的。

當時,在南北湖抓到藍燕最多,那幫抓鳥的年輕人,都想盡辦法去打聽南北湖的鳥路,有小長腳、光板、小孟以及楊浦的趙雷郭偉等最為熟悉那裡,老崇明是拷來的鳥說是自己抓來的鳥,在市場上牛皮烘烘的,熱鬧的要死。原來,廣州有人出口藍燕,而且以小坯,沒換藍毛的為貴,可賣到150元。我一直喜歡養藍燕,那時也咬著牙花了180元,在王永根的藍燕堆裡,挑了一隻超長條子(170mm),拿回家噴過水後,上了架上,毛幹了一看,嗬!瘦長條子像根棍子,生就的扁頭滿脖,園眼如珠,一身碧藍,烏黑和頦胸與腹部雪白,邊界分明又反差強烈,絕的是雙腳紫紅,正真不可多得的好鳥,在架子上的鳥缸要用清雅的,能和藍燕相配,我用點頦食加活蟲,就可養得每天叫聲不斷,而又靜如處子,槓下兩條糞清清爽爽,煞是可愛。不過這鳥要多曬太陽,方能保色,養得好,可見肩上那毛清水油亮,漂亮耐看。每天多帶出去,以後進籠養,又和架上的要求不同了,籠要花俏廣籠遠勝北方圓籠(指養藍燕),缸要富麗堂皇,粉彩的最好,不管是哪裡籠子,養短腳鳥一定要兩根跳槓!!!否則,鳥尾容易掃掉,比如黃雀也是這樣。這時,打開冷光燈,你再看籠裡的藍燕,就像欣賞一幅宋人花鳥畫,真的。。。。。我醉了,對不起。。。

茶館瑣記之五十

其一:冬夜,窗外風雪滿天,圍火爐煮老茶,聽蟲鳥細語,盤葫蘆賞老件,自得不知人間,猛然,電話響起,捉鳥人今網得頂尖好藍,明天可去一談。如何等得!披衣而出,風雪等閒。路滑無車,一路跌爬而去……歸來唇紫手僵,一如泥潭歸來。見籠裡新鳥,心跳如鼓。不亦快哉!

其一:無事閒逛鳥市,忽見久覓而不得的好件,礙於錢囊不豐,苦苦還價,口感舌燥方得店主點頭,不想所帶不夠,又怕被人得去,押無可押,抵無可抵,汗出如漿,哪知店主忽然想起,說是聞名已久,只是不知眼前朋友,不必押抵只管拿去。捧寶而歸。不亦快哉!

其一:茶館裡,半吊子鳥人,南人學北腔,“爺,丫……”不絕於耳,見點頦以高手自居,見紅說藍,見藍說紅,黨同伐異,忽悠新人。一日點評豁邊,被一耿直鳥友,大耳刮子扇出,從此,不再面前出現,耳根清靜。不亦快哉!

其一:鳥友有好鳥,天天思之。念君子不奪人之愛,討又討不得,買又不肯賣。每天見之,雖是翹指叫好,心裡酸之。某日在它地,另遇一鳥,極其相像,相貌過之,叫口又過之,真有過之而無不及,傾囊易之。不亦快哉!

其一:太太血拼,無奈隨之,見滿架衣飾眼花繚亂,茫然不知所為。偶瞥見一老藍布裙,見布料厚實柔滑,顏色藍裡泛青,色沉不飄,上等好貨。力薦而買,不等到家,已轉籠衣裁縫處。絞而成籠布,太太目瞪口呆,不可思議。不亦快哉!

其一:出差、旅遊每到一地,不問風土出產,更不尋酒樓花巷,只是打聽花鳥市場。人在山水間遊,吾處籠罐中尋。見有未見之鳥,點頭遞煙,細細討教,知理方歸。不亦快哉!

其一:見花愛花,見一愛一。不覺滿室滿籠鳥溢矣。有鳥友來,見鳥可愛,分而贈之。友欣喜,而我籠清鳥精,負擔頓卸,一舉兩得。不亦快哉!

其一:養鳥無賴,見籠寶然可愛,恬臉借籠,本是不借,但其對天發誓,決無非分之想。以厚道對之,借與玩賞。不想宵小不可救,以新換舊,以次充正,歸來已非前籠。不怒不惱,等著天報。果然,場場鳥輸,天天舉債,未幾人亦不知所去。天道報應。不亦快哉!

其一:為覓將軍,不辭車馬勞頓,進大山,穿叢林,住茅房,吃乾糧。籠得一將歸,路上時時偷看,要頭有頭,要眉有眉,要腳有腳,越看越愛,越看越喜。心花怒放。不亦快哉!

其一:剛抽籠門,不想被對方一把箍住,猛啄不已,毫無還架之力,正看的心灰意冷,卻見畜生鷂子翻身,一就而勝。不亦快哉!

其一:正落荒遛鳥,半熟頭剛開口,邊上來人緊靠掛鳥,欲拿丟臉,不拿壞鳥,左右為難。哪知一陣對口,來人急取鳥,悻悻而走。不亦快哉!

其一:新手圍坐,聽我亂說大道,天花亂墜,錯亦無人糾正。不亦快哉!

其一:鳥不出息,尋一無人之地,悄然放之。不亦快哉!

其一:路遇捕鳥人,見其籮內俱是雜鳥,不足以養,購而縱之。不亦快哉!

其一:重陰匝月,如醉如病,朝眠不起。忽聞眾鳥畢作弄晴之聲,急引手襻帷,推窗視之,日光晶熒,林木如洗。不亦快哉!(襲此一條以示對先生敬仰)

其一:七月流火,汗流不止,人人空調,獨赤身抱籠,摩娑不已。懼汗脂不夠,熱茶牛飲,如渠如流矣,暑熱與我何干!不亦快哉!

其一:每每見綠色食品,不念己用,只想鳥食,配製有方,喂之有度,鳥俊雀旺。不亦快哉!

其一:老毛鳥三年沒甚動靜,一日,忽而如江河奔騰,一瀉千里,引吭高歌。不亦快哉!

其一:得一挑花,年年春夏,大唱幾十聲,卻無荷花雛子諸多毛病。不亦快哉!

其一:冬,挑選黃騰千百頭,春,打遍天下無敵手。不亦快哉!

其一:視金錢如糞土,愛鳥雀似妻兒。人呼"鳥痴”。不亦快哉!

其一:一鳥為眾人所要,相持不下,幾為奸商要挾,於是拱手相讓,失鳥得人緣。不亦快哉!

其一:每買籠、罐、鳥、雜件等,回家俱以半價或小數挪前一二位,告知如何便宜,現價已升不少云云,河東獅不嚎,卻贏得“精怪過人”之譽。不亦快哉!

其一:一籠鳥前,眾說紛紜,身邊一人獨說數語,悠然心會,相視一笑,引為知音,逐成莫逆。不亦快哉!

其一:一壺茶,一籠鳥,一盆蟲,一卷書。如此一生。不亦快哉!

其一:看蠟嘴銜彈,直穿雲霄。不亦快哉!

其一:天天為鳥奴,做鳥傭。洗籠餵食,捉蟲切菜。換得籠清鳥潔,心情恬愉。不亦快哉!

其一:偶有閒暇,便提籠攜鳥,到處悠盪。為赴鳥會,不辭遠近,“你讓我坐牢,我讓你充軍”鳥如此言,兩不相欠。不亦快哉!

其一:託一“相、色、聲、神”之鳥,擱上桌面,全桌啞然無聲,俄而,贊聲鵲起,面上平和,心中得意。不亦快哉!

其一:遇多年不見鳥友,先不問身體如何,發財豐否?只問養鳥幾何,有何好鳥,話題一起,不知時光。於是把酒話鳥,爛醉方別。不亦快哉!

其一:聽簷下麻雀啁啾,便魂不守舍,更何況看百鳥齊鳴,早不知人間俗事,一味沉醉期間。不亦快哉!

其一:聽點頦如入葦蕩;聽畫眉如入山壑;聽山雀如入空谷;聽繡眼如入春林;聽百靈如入雲間;聽磯鶇慢歌如幽人吹簫。家養百鳥,天籟萬象,不亦快哉!

其一:遠赴千里,與鳥友相會。不亦快哉!

梭勞說:“一個人只有在精神健全的時候,才能聽見蟋蟀的鳴聲。”同樣,一個愛好自然,愛好鳥蟲的人,應該是會享受人生的,能夠真正領略快樂的。在養鳥的過程中,會有太多的快樂,於是,我寫下了這點點快樂,希望大家和我一樣在養鳥時感受快樂。

鳥友長篇神曲——「茶館瑣記」

茶館鎖記之五十一

閒來無事踱到鳥友家去了。進得門見鳥友阿三,搖頭晃腦的在聽花腔女高音,不覺有點意外,心裡暗笑嘴上大笑:“呵呵,有水平啊,層次上去了聽這東西了。”阿三:“瞎聽聽,我是當她鳥叫聲來欣賞的,儂聽——啊~~~伊`~~萊~~~攪^^^^^^抑揚頓挫,高高低低,起起落落,有時直竄雲端,有時花腔百出,和我的百靈叫得是異曲同工。”咦!聽他這一說,我倒真還覺得是那麼回事。坐定,上茶。阿三神抖抖的說:“我給我養的鳥和蟲(蟋蟀)都起了名字”他那掙不開的小眼在說那話時都發亮了,咕咚一大口茶後他介紹說:“我這百靈就叫‘Erma Sack’德國人的名字,是個女高音”我不知道他哪裡搞來的這名字,大概狗狗上淘來的,呵呵。“這是周杰倫。”他指著一隻縮頭麻雀說,“劉大腦袋”他認真地介紹一隻大腦袋的畫眉,我小心地問了一聲:“是劉歡嗎?”“嗯,對的”我還看到了一隻不停尖叫的鸚鵡,他竟然叫她“宋祖英!”“蔡琴”是個八哥,癩孵的芙蓉叫“韓紅”,一隻沒分出公母的繡眼叫“李宇春”。一口氣認識了這麼多的明星,我也有點得意了,不過阿三看著我籠裡的點頦,我又有點抖嚯了,“你這隻鳥細腳伶仃,叫‘莫文蔚’如何?”“啐!”這不糟踏我鳥麼?那東西能和我鳥比?!阿三又得意地拿出他那個櫃檯型的蟋蟀,親切的稱它:“馬拉多那”;那批皮子蟲稱:國奧隊。開眼之後,他對我說出了原因,原來,阿三原先看到那些歌星明星,大把賺錢有點眼紅和妒嫉,一次看拳擊發現,這些運動員不就他養的蛐蛐麼?蛐蛐和鳥,也是花大價錢買來,悉心餵養,小心護呵,最好的給它們吃,花多少錢都不在乎,就像我們對明星一般,為的是找個樂子,呵呵,如此一來,他就把這些明星當寵物,把寵物當明星了。這小阿三有點道理。我起身告別時,馬拉多那正在結蛉,宋祖英不停的在喘氣,對我喊:真情永存。

回到家,平時一聽心就煩的周杰倫,這時聽來就像麻雀在碎嘴,還能忍受了。忽然,又想到了鴕鳥,打電話問阿三:鴕鳥該叫什麼?“芙蓉姐夫!!!”他斬釘截鐵的說。

鳥友長篇神曲——「茶館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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