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名人的那些恩怨

民國名人的那些恩怨

胡適和蔣介石的合影

* 1934年3月16日,季羨林日記記:“晚上同(李)長之訪葉公超,談了半天。他說我送給他的那篇東西他一個字也沒看,這使我很難過。”第二天的日記寫道:“心裡老想著昨天晚上葉公超對我的態度——媽的,只要老子寫出好文章來,怕什麼鳥?……我已經決定:葉某真太不通,我以後不理他了,真真豈有此理,簡直出人意料之外。”又記:“晚上同長之訪老葉,(他)明明在家裡,卻說出去了,不知什麼原因。真真豈有此理。”

* 1929年春天,魯迅從上海回北京探親,在孔德學校碰見老熟人錢玄同。錢見魯迅的名片上仍印著“周樹人”,便笑問:“原來你還是用三個字的名片,不用兩個字的。”因錢曾以“疑古玄同”為筆名,故魯迅答:“我的名片總是三個字的,沒有兩個字的,也沒有四個字的。”說過這句話後,魯迅便不再搭理錢玄同。魯迅在《兩地書》中對此的敘述是:“往孔德學校,去看舊書,遇金立因(指錢玄同),胖滑有加,嘮叨如故,時光可惜,默不與談。”

* 蔣介石召集廬山會議時,胡愈之曾寫詩譏諷與會者胡適:“溽暑廬山盛會開,若干名士溯江來。且看吾家胡博士,慷慨陳詞又一回。”胡適答雲:“哪個貓兒不叫春,哪個蟬兒不叫夏。哪個蛤蟆不夜鳴,哪個先生不說話。”

* 陳獨秀出獄後,何應欽在軍政部會客室和陳見了一面,據擔任記錄的謝伯元回憶,整個見面過程不到三分鐘。何問:“陳先生,你身體好嗎?”陳答:“好。”何又問:“生活上有什麼困難嗎?”陳答:“沒有。謝謝你!”何說:“以後有機會我們再談。”隨即送客。

* 1948年“國大”開幕後,何應欽以背部生瘡為藉口,稱病不出席,蔣介石甚為不滿。一天晚上八九點鐘,蔣突然驅車至何家,何措手不及,慌忙跑上樓躺在床上。蔣直趨臥室,揚言來看何的病,實則怒目相向,一再盤問病情。何應欽答以背上長了大瘡,痛不能坐,故連日未能出席“國大”會議。蔣硬是強迫何應欽脫掉衣服檢視,確見背瘡紅腫,才悻悻而去。

* 1946年秋天,湯恩伯招集數人在上海西浦石路1221號家中開會,商量鼎泰公司的經營事宜。湯認為公司董事長陳銘勳倚老賣老,不聽話,要他交出公司的一切職權。陳聽後怒氣衝衝地說:“上海鼎泰公司有今天的規模,是我辛辛苦苦搞起來的,誰也別想讓我離開!”湯站起來說:“你非離開不可!”陳用手杖指著湯的臉說:“誰敢叫我離開?”湯急了眼,一拳打過去。陳也不甘示弱,抬手抽了湯一個耳光,兩人遂扭打在一起。湯妻王競白見狀跑到樓上,其他人連忙勸架,但怎麼也拉不開。湯大聲叫王副官來幫忙,王不敢上前。直到二人打得精疲力竭才罷手。

* 張發奎曾擁汪反蔣,自視為汪派要角。一日,他去汪家,門房見是常客,馬上進去通報,張也跟著往裡走。汪精衛正和秘書曾鐘鳴談事,門房報告後,汪連說:“又來了,討厭!討厭!”此時張已走到門口,這話聽得清清楚楚。張回去後狠狠地說:“汪精衛的虛偽面目,今天算是被我戳穿了。”

民國名人的那些恩怨

1920年,胡適與高一涵、馬君武、蔡元培、丁轂音合影

* 徐悲鴻與劉海粟年紀相仿,但徐曾在劉所辦的美專短暫就讀。徐悲鴻成名後,不願被人說成出自劉門,劉海粟偏偏常以此自詡。兩人後來交惡,互相詆譭。劉海粟說:“有人才有名譽,便欺蔑其啟蒙老師,則其人無論其才之美如何,先無人格,餘可無論。”徐悲鴻說:“有人不過江湖騙子,住兩天巴黎,留一頭長髮,掛塊招牌,自詡大師,言其實,則吾令驢尾濺油彩於畫布上亂畫,成畫殆相伯仲也。”

* 20世紀30年代初,傅雷從法國留學回來,曾在劉海粟當校長的上海美專任教,兩年後辭職。傅雷的辭職,一半是出於對劉海粟的不滿,他後來回憶:“1933年9月,母親去世,即辭去美專教務。因(一)年少不學,自認為無資格教書,母親在日,以我在國外未得學位,再不工作,她更傷心;且彼時經濟獨立,母親只月貼數十元,不能不自己謀生;(二)劉海粟待我個人極好,但待別人刻薄,辦學純是商店作風,我非常看不慣,故母親一死即辭職。”1936年,傅雷當眾宣佈,與劉海粟絕交。

* 羅皚嵐問朱湘:“你與新月社交往多,為什麼不去北大教書?”朱湘說:“北大是胡適之一股學閥在那裡,我去求他們犯不著。”

* 吳宓為《大公報》編文學副刊時,請浦江清等幫忙,一次兩人因署名事發生爭執。浦江清在日記中寫道:“先生成見甚深,全不採納他人意見。視吾儕如僱工,以金錢叫人做不願意做之文章,發違心之言論。不幸而餘在清華為吳先生所引薦,否則曷為幫他做文章耶。”吳宓則在當天的日記中寫道:“宓陳辦事之困難,浦君感情鬱激,至於哭泣。宓只得勉慰之。宓做事之困難不能告人。蓋《文學副刊》贊襄諸君,皆系文人書生。故(一)盛意氣;(二)多感情;(三)輕視功利;(四)不顧實際之需要及困難,往往議論多而成功少。一己成績殊微而專好批評他人文章,干涉他人之思想言動。”

浦江清說:“徐志摩之為人為詩,皆可以‘肉麻’二字了之,而死後北平《晨報》乃為出專刊一月,聳海內之聽聞。青年男女莫不讚嘆,以為偉大詩人,得未曾有,幾以詩神愛神目之。”

* “五四”前後,胡適與章士釗曾是新舊文化之爭的論敵,在各自的陣地(報刊)上互罵。1925年,有人請客,兩人在前門外廊坊頭條擷英番菜館相遇,章便邀胡合影,兩人各持一張照片。章在照片上題白話詩一首送胡:你姓胡,我姓章,你講什麼新文學,我開口還是我的老腔。你不攻來我不駁,雙口並座,各有各的心腸。將來三五十年後,這個相片好作文學紀念看。哈哈,我寫白話歪詞送給你,總算是老章投了降。

胡也寫了一首舊體詩送章:但開風氣不為師,龔生此言吾最喜。同是曾開風氣人,願長相親不相鄙。

兩邊爭論最激烈的時候,一次在上海,汪原放請客,章士釗、胡適、陳獨秀均在座。胡當面對章說,你的文章不值一駁,章聽後並不生氣。

* 古文家劉師培與今文家崔適是學術上的論敵。巧的是,兩人在北大校內的住所門對門,朝夕相見,每逢遇見都客客氣氣,互稱先生,互相鞠躬。然而一站到講臺上,即是另一個樣子,相互間極盡攻擊之辭,毫不留情。

* 20世紀30年代初,陳西瀅說:“在這七八年中,國內文藝界裡起了不少的風波,吵了不少的架,許多很熟的朋友往往弄得不能見面。”

魯迅曾當著葉公超的面指斥徐志摩是“流氓”,後來葉將魯迅的話轉告郭沫若,郭沫若說:“當然,魯迅除了自己,什麼人都罵。”

魯迅逝世後,徐懋庸送去一副輓聯:“敵乎友乎?餘唯自問。知我罪我,公已無言。”

* 梁實秋說:“郁達夫先生一類的文人,報酬並不太薄,終日花天酒地,過的是中級的頹廢生活,而提起筆來,輒拈酸叫苦,一似遭了社會的最不公的待遇,不得已才淪落似的,這是最令人看不起的地方。”

抗戰前夕,一次梁實秋和羅隆基去清華訪潘光旦,順便到隔壁的聞一多家坐坐。聞一多對羅隆基說:“歷來幹祿之階不外二途,一日正取,一曰逆取。脅肩諂笑,阿世取榮,賣身投靠,扶搖直上者謂之正取;危言聳聽,譁眾取寵,比周謾侮,希圖倖進者謂之逆取。足下蓋逆取者也。”

* 劉文典說:“在西南聯大,陳寅恪才是真正的教授,他應該拿四百塊錢,我該拿四十塊錢,沈從文該拿四塊錢。可我不會給他四毛錢。沈從文都是教授,那我是什麼?我不成了太上教授了嗎?”一次跑警報,沈從文撞上劉文典,劉文典隨後對學生說:“陳寅恪跑警報是為了保存國粹,我劉某人跑是為了莊子,你們跑是為了未來,沈從文替誰跑啊?”

* 1929年5月,魯迅從上海回北京探親期間,曾應邀到一些學校演講。5月22日晚,他寫信給許廣平說:“傍晚往燕京大學講演到一點鐘,聽的人很多。我照例從成仿吾一直罵到徐志摩,燕大是現代派信徒居多——大約因為冰心在此之故——給我一罵,很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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