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洋槐花開了沒有?母親可曾在樹下等我歸?

《故鄉三月槐花開》

其實槐花要到農曆的三月底才會飽滿和盛開,想到了槐花便想起故鄉,想起了故鄉的老孃!

“故鄉的槐花不知開了沒有?!” 我幾次三番的問及,同事們總是在笑我,其實花期還有近一個多月的時間。

剛來他鄉的時候,總是興致博發,草原和沙海成了我心靈的殿堂,有著“向天而歌夕陽晚,驚走獨樹遊雲歸巢雁”的灑脫,只是隨後又不由得想起了故里的“三月槐花香”,其它一切的滋味似乎又都因此而在瞬間變淡了。

​故鄉的洋槐花開了沒有?母親可曾在樹下等我歸?

故土興許是貧瘠的,然而卻阻擋不了槐樹的堅強與執著,漫山遍野,生長著無限的熱情。

槐花是素美的,卻開的那樣的真實而熱烈,一串串,一樹樹,漫山遍野成為一片花的海洋。“槐香十里聞春風”,那種沁人心脾的自然醇香又讓人不由的想起“心懷蜜”這幾個字眼,那曾是皇帝的一位心靈手巧的淑妃為皇帝精心製作的槐花甜餅,又因此而引出一段優美感人的歷史傳奇故事。

​故鄉的洋槐花開了沒有?母親可曾在樹下等我歸?

對於槐花,總是有著一種難以割捨的記憶於情愫,槐花似海,它不僅是香甜美好的,也是養人的,母親總是在這個季節裡為我們辛勞地準備著!

過去吃的總是很短缺,母親在想方設法的養育著我們。新鮮的槐花可以拌上面粉蒸著吃,滿屋的香氣預示著等待不及的我們可以開吃了。母親又會曬乾很多的槐花收好了,冬天用熱水泡開,可以成為下飯的美味。

母親過去總是怕餓到我們,便整日的積攢,後來不缺糧了,她卻依然改不了那種習慣。家裡的麥子已經幾乎存滿了,在每一個夜幕降臨的時候,我依然地看到她在地裡撿拾麥穗的身影,她的身體並不好,我們生氣的“責備”,她總是笑著說到:“不撿怪可惜的”。她總是辛苦著自己,對人卻總是那樣的慷慨,凡是每遇飯點到家裡來的人,都會很“難為情”她的推讓,不吃點東西是“很難下場的”。我第一次帶妻回家,她便被母親的厚道與熱情給“征服”了,她悄悄告訴我,“你媽挺可憐的,我的肚子都快撐不下了!”

​故鄉的洋槐花開了沒有?母親可曾在樹下等我歸?

母親從小就是一個失去親生父親的孩子,加之弟妹眾多,在那個缺吃少穿的年代,作為老大的她不知受盡了多少的苦。

母親其實是一個樂觀的人,儘管病痛纏身,每天必早起,收拾乾淨屋子,隨後還會在有限的空閒裡翻看幾頁閒書,偶爾還會哼唱幾句。

母親從來不會和人計較或計恨什麼,哪怕是曾經傷害過她的人,反而總是付出善意,村裡人親切的說她是一個“沒神”(不記恨)的娘。說她“沒神”我不得不認同,因為每遇熟知的人要離去,母親會邊說邊走陪著他們,對方已經說過“不用送了,趕緊回去吧”,但是說著說著便要送出半里地的路程。我後來明白了一句話:“愛與不愛,來世興許都不會再遇見”,從此我便不再“責怪”母親!

​故鄉的洋槐花開了沒有?母親可曾在樹下等我歸?

每次煮飯,她都要煮到很熟才讓我們開吃,儘管我們“意見很大”,她都那樣不厭其煩的堅持著。現在我們的孩子也因此和我們“爭執”了起來,我便真正體會到了母親為兒的心……是從來都不會“夾生”的!

記得我上小學的時候,天降大雨我被淋透了,因為小不懂事,到了學校便脫了上衣,結果受了涼,肚子疼的要死要活。當時看病要到鎮上,路是曾經的爛泥路,母親揹著我堅難地行進在狂風大雨之中,我躲在母親的背上被風雨吹打的睜不開眼,風大,戴不住草帽,披在身上的塑料紙只能幫我擋住雨水,母親每走一步都很堅難。後來我對她喊,“媽媽,咱們回吧,我肚子不疼了”。其實我並沒有騙她,可能是因為母親溼暖的後背……

“娘為了兒,又何曾畏懼過前路的狂風與暴雨”!……

母親只是一個平凡的母親,她似乎永遠都不強求我們什麼,我們能健康而開心的活著,她便已是很大的滿足了。“世間唯一等你的人,唯一不在乎你的成敗的人,應許便是母親了”!……她從不苛意你任何的東西,只求“我兒能平安歸來”!

​故鄉的洋槐花開了沒有?母親可曾在樹下等我歸?

她對生命的付出是辛酸而艱苦的,對生命的要求似乎永遠都是樸素的!她不想高人一等,更不想凌駕於人,便只那樣真誠而厚道的活著就心滿意足了。“活著便已是最好”……只有經歷了生死折磨的人才會有那樣坦然的心境!

母親應許沒有留給我們多少財富,也應許沒有能力給我們過多的美好與幸運,但她卻一直提著那盞心燈在為我們照亮著,就象村口的那棵老樹,無論春、夏、秋、冬,永遠站在那裡靜靜地守望……

“故鄉三月槐花開” ……“槐花似海母白頭”!

母親追著我在花雨裡奔跑,這樸素的細節足夠我懷念一生。

追著追著母親就老了。那影子卻永遠在我背後,千里萬里溫暖地追隨。

母親啊!洋槐花又開,開得密密匝匝鋪天蓋地。

而樹上再沒了頑皮的我。樹下再也看不見那個年輕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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