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安业坊唐昌观,有玉蕊花树,传为唐玄宗皇帝之女唐昌公主手植。每当春天花开正盛的时候,就好像琼林瑶树一般,或乘车或骑马,前来踏青游玩的人接连不断。
唐宪宗元和年间有一年春天,玉蕊花盛开,有一天,有个女子来到树下赏花。她年约十七八岁,穿着绿色绣花衣裳,垂着双髻,没戴簪珥一类的首饰,面容和顺,美貌出众。跟随她的两个女道士和三个小仆人,都留着草髻,穿着黄衫,个个都很端庄秀丽。
女郎用白角扇遮住面容,直接来到花树之下,这时突然异香浓郁,一直能传到几十步以外,也不知是花香,还是女郎带来的香味。其他赏花的人,怀疑她们来自宫廷,所以没有人敢靠近她们,都在远处偷看。
女郎伫立了很久,若有所思,最后令女仆摘了几枝花就离开了。将要上马的时候,女郎回头对摘花的女仆说:“昔年曾有玉峰之约,咱们就从这里前往吧。”
当时赏花的人象一堵墙一样,远远地观看她们,每个人都觉得神思恍然,如醉如痴,四周景物都好像放射出光彩。女郎上马刚走出一百多步,一股清风吹起尘土,遮挡住了她们的身影。
等尘土消散了,人们才如梦方醒,有眼尖的人远远望见,她们已经在半空中了。大家这才醒悟是神仙出游,纷纷跪地叩拜不止。仙女所留下的余香经久不散,一直经过一个多月才消失。
后来,那天赏花的人中,有位老太太,曾做过宫女,她说,仙女的面容和宫中唐昌公主的画像非常神似。
当时严休复、元稹、刘禹锡、白居易都作了玉蕊院真人降临的诗。
严休复的诗是:
终日斋心祷玉宸,魂销眼冷未逢真。
不如一树琼瑶蕊,笑对藏花洞里人。
又有一首是:
香车潜下玉龟山,尘世何由睹蕣颜。
惟有无情枝上雪,好风吹缀绿玉鬟。
元稹的诗是:
弄玉潜过玉树时,不教青鸟出花枝。
的应未有诸人觉,只是严郎自得知。
刘禹锡的诗是:
玉女来看玉树花,异香先引七香车。
攀枝弄雪时回首,惊怪人间日易斜。
又一首是:
雪蕊琼葩满院春,羽林轻步不生尘。
君王帘下徒相问,长伴吹箫别有人。
白居易的诗是:
瀛女偷乘凤下时,洞中暂歇弄琼枝。
不缘啼鸟春饶舌,青琐仙郎可得知。
当年,唐昌公主下嫁薛锈,薛锈后被玄宗皇帝赐死,唐昌公主出家。莫非她修行有成,已正天仙之位,此次前来赏花,实是追思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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