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雙鵰!不僅僅是男人,女人同樣貪婪!

一箭雙鵰!不僅僅是男人,女人同樣貪婪!

“她不是最美麗的,也不是最智慧的,卻是最女人的。”這是祖對凱瑟琳的讚美。美麗和智慧好理解,但什麼是“最女人”?

我並未看過《夏日之戀》的原著,只看過弗朗索瓦.特呂弗據此改編的電影《祖與佔》。讓娜.莫羅是法國國寶級影星,不可謂不漂亮,演技也無可挑剔,可她演繹的凱瑟琳,連我都未能迷住。一個女人既然號稱“最女人”,收服視野之內的男人自是題中之意。凱瑟琳的問題是玩得太投入。佔對她說了“不”,她就帶著佔跳下了塞納河。

這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啊,自私、任性、暴烈、多疑,水性楊花,反覆無常。她和遇到的每一個男人睡覺;她感覺厭倦就會選擇拋棄和離開;她得不到的男人則要親手毀滅,從某種角度說,她的確做到了“最”,但不是“最女人”,而是“最作女人”。

儘管提到新浪潮,文青們要激動到瑟瑟發抖,我仍懷疑特呂弗這位新浪潮電影的主將,並沒有在他的代表作《祖與佔》中完整地表現出原著之美,至少他鏡頭下的凱瑟琳,缺乏一點讓所有男人死心塌地的魅力。特呂弗將《夏日之戀》吹捧為最美麗的當代小說之一,無疑源於他對祖、佔、凱之間3P戀情的意淫,這種離經叛道的三人行,在特呂弗的眼中,“有一種再三斟酌衡量過的、全新的美學式道德立場,他們終其一生、幾乎沒有矛盾的溫柔的相愛”。

特呂弗當然有能力將凱瑟琳塑造成一個完美女人,或是所謂的“最女人”,使其即便一女二夫,也讓直男觀眾心悅誠服。他的誤差是對女性主義理解的誤差,偏執的佔有慾和不知自省的亂來不是真正的女性主義,倒像是男權主義的男扮女裝。

情慾的隱秘花園,佈滿交叉並行的小徑。直男都愛蕩婦,大男子主義常是女性崇拜者的偽裝,而那些厭女症患,多是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被女人征服。

在大男子主義美學代表吳宇森的手中,這種一女二夫式的戀情就純美了許多。不過《縱橫四海》是一部動作類型片,無意在鐘楚紅、周潤發、張國榮的三角戀上多費心機,但他們之間的曖昧關係還是讓此片相比其他硬朗的英雄片,多了幾分浪漫色彩。那時看電影的我們,還分不清友情與愛,也並不在意男權或女權,只要三個人在一起就好。而他們果然在一起了。很久以後我才知道,《縱橫四海》是致敬《祖與佔》的作品,它的結尾本該是個悲劇。大約吳宇森不知該把紅豆許給阿佔還是缽仔糕吧,打算掛掉一個交差。所幸趕上賀歲檔期,缽仔糕才毫髮無損地活了下來,做了自己好基友和前女友的脫線保姆。

三個人在一起已經足夠驚世駭俗,何況是兩男一女的格局。主流審美浸染了幾千年的男權思維,對齊人之福尚可一哂了之,對齊女兩袒絕不敢輕易認同。吳宇森畢竟不是特呂弗,他包藏著商業企圖的致敬也只能點到而止,更有說服力的是紅豆風情萬種的美貌。鐘楚紅在電影中美到令人窒息。男人就是這種東西,只要你足夠美,美到可以碾壓他的尊嚴,他就不敢將你獨佔。

“與其全部失去她,還不如忍受得到她的一半。”《布達佩斯之戀》是一段妖冶的孽戀,餐廳老闆拉西樓語氣平靜地提出分享協議,鋼琴師安得拉許沉默不語。這兩個優秀的男人在焦灼的情慾中一籌莫展,他們都愛著伊洛娜,伊洛娜也愛著他們倆。一個練達多金,一個帥氣有才,一個是肉慾的滿足,一個是性靈的釋放,在二者之間的選擇就意味著失去。好在伊洛娜不必選擇。

每個人都想一箭雙鵰。為了慾望男人渴望每次吃過如雷諾寧或偉哥後都能在對方面前發揮的很好,男人對性的渴望往往佔據了意識 的主導,在這方面女人其實也是一樣的貪婪。現代文明可以為這種最原始的慾望爭奪劃出種種規範,但人們心底蠢蠢欲動的還是叢林法則。當伊洛娜展開雙臂躺在河邊的草地上,兩個男人一左一右依偎在她的懷裡,相信很多人都會瞬間凌亂。可她就是那麼美,那麼美,你怎麼忍心不愛她。

愛情確然是自私的。但我們的霸道只因忘記了身為愛情的載體而已,愛情的自私是本質的自私,不是我們這些卑微載體的自私。換句話說,你我的自私其實一文不值。這樣說來似有誇大其辭之嫌,愛情難免千人千面的誤讀,正如電影裡的那首主題曲《憂鬱的星期天》,有人為它自殺,有人無動於衷。你能夠理性對待的愛情,就一定不是絕對愛情。

羅蘭巴特在《戀人絮語》中自私道:“我渴求的是我自己的慾望,情人只是這種慾望的附屬品。”那麼誰又不是誰的慾望附屬品呢?東食西宿的伊洛娜,自然不甘心自認附屬品,而那兩個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也未必不把內心的糾結當成愛的一部分。誰說愛不可分享?慾望無盡,愛也無限可分。凱瑟琳把愛分享給佔,佔則“願意為愛而死,苟活是一種侮辱”;伊洛娜把愛分享給安得拉許,安得拉許在伊洛娜當眾唱歌后舉槍自殺。他未因分享了伊洛娜的愛而感到屈辱,反將不能維護伊洛娜愛的自由當成一種屈辱。

愛得像一個聖徒。羅蘭巴特說,我做不到,我搖擺於嚴峻與奉獻之間。豈止如此,我們一輩子都陷於一地雞毛的愛情裡,小心翼翼地計較、爭奪、權衡,為求得暫時的安穩。平庸限制了我們的想象力,我們算不出三角之戀怎樣在情慾中獲得險惡的平衡,遑論一女二男。有趣的是,這些女王蜂電影都是男性導演拍的,我猜想他們饜足的審美神經也許需要高跟鞋的猛跺。

把奇情畸戀推給邊緣人生就比較便宜了,相當於告訴你這是取悅女人的童話,不必較真。比如《完美盜賊》之所以完美,在於他們是盜賊,他們不屬於主流社會,也不必遵從主流社會的規則,包括婚戀的規則。凱特.布蘭切特天生御女範,染了紅髮平添狂野氣質。這種女人怎麼能老老實實守著一份中產愛情到老呢?她渴望一位英雄,卻陰差陽錯碰到了兩名盜賊,她只好將錯就錯把他們合二為一,收在裙下。從《虎豹小霸王》裡的埃塔,到《縱橫四海》裡的紅豆,再到《完美盜賊》裡凱特,女人的兩袒之夢終於在美豔女賊身上應驗成真。

這好像是說,愛情本是一場冒險。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