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7月-9月，中國乘用車企業將迎來第一輪集中的積分交易。企業的負積分如何歸零？正積分如何售賣？成為近期汽車行業非常關心的大事。
《乘用車企業平均燃料消耗量與新能源汽車積分並行管理辦法》（以下簡稱為《雙積分辦法》）已於2018年4月1日正式實施，明確提出了乘用車企業將按照乘用車平均燃油消耗量的積分和新能源汽車比重積分“雙積分”體系來進行評價。工信部分別在3月12日和4月10日公示了2016年度和2017年度各乘用車企業的雙積分情況。
按照《雙積分辦法》規定，6月30日前，工信部將發佈雙積分核算報告。乘用車企業有平均燃料消耗量負積分、新能源汽車負積分的，應當在乘用車企業平均燃料消耗量與新能源汽車積分核算情況報告發布後60日內，向工業和信息化部提交其平均燃料消耗量負積分和新能源汽車負積分抵償報告，並在核算情況報告發布後90日內完成負積分抵償歸零。也就是今年三季度將迎來積分的首次集中交易。
近日，中國電動汽車百人會和中美新能源汽車政策實驗室共同主辦的《交通領域三個革命及中美積分交易政策研討會》在京舉行。中國汽車技術研究中心主任吳志新表示，我國雙積分政策是借鑑了美國的CAFE法規和加州的ZEV法規，並進行組合和創新而成的一個新政策。雙積分體系的構建和後續方案的設計我國仍然需要借鑑一些發達國家的經驗、吸取他們的教訓來提升我國的政策研究水平。研討會上，國內外專家學者、企業界人士對比美國加州碳積分和零排放管理辦法和中國《雙積分辦法》，對我國即將到來的雙積分交易提出建議。圍繞雙積分交易問題，討論聚焦三大問題。
■ 進口車和國產車是否一視同仁
戴姆勒大中華區投資有限公司對外事務與公共政策總監蔣仁才提出，在乘用車雙積分管理上，不管是進口車還是國產車，不管是外企還是國企，希望有一個平等的競爭機制。
作為雙積分政策重要的起草者之一，中國汽車技術中心數據資源中心副總工程師趙冬昶在“建議中的中國新能源汽車積分系統”主題發言中表示，雙積分辦法的獎懲機制，無論是對於國產車還是進口車都是一視同仁。對於未達標企業的懲罰目前來說是行政處罰。對於3C認證和公告的管理，無論是新產品還是在產產品，只要在9月30日沒有完成負積分抵償清零工作，企業相關燃料消耗量不達標的產品公告會被停掉，過了12月31日若依然沒有滿足負積分清零工作，會影響企業在產產品的管理工作。
■ 積分交易是否有明碼標價
在積分交易中，企業最關心的就是價格問題，很多的討論也集中在此。
美國Nextgen Police交通政策經理柯林墨菲介紹，美國的碳積分交易中，政府會設計一個碳交易的最低基準，在這個基礎之上再進行相關的碳控制和碳交易。但從近幾年的實際操作中，也有低於政府最低價的現象出現。而對於碳排放的超標處罰為每分5000美元。特斯拉作為美國談積分政策的實際參與者，中國區副總裁陶琳表示，美國處罰標準就是企業碳交易的最高限價。積分價格不會高於5000美元，否則企業就沒必要購買積分了。企業之間會根據懲罰價格和市場供求關係為基礎進行談判，來買賣積分。
至於企業間每一筆積分交易價格具體是多少，在美國是保密的。陶琳說，交易雙方需簽署保密協議。這個保密性不見得就是價格完全不能夠被第三方知道。例如交易需要徵稅，政府需要知道這個交易收入多少錢，到底需要交多少稅。但是理論上交易價格不是完全公開的價格。他們建議：中國積分交易平臺上公佈近期的交易價格，給大家做一個參考。但實際上有一點類似於大宗貿易，比如說去年買了一噸的鋁是多少價格，取決於去年的供需。去年的價格不一定跟今年的價格相關。在這個行業內每一筆交易的數額還是相對私密的狀態。
我國是否有積分交易的最低或最高限價？趙冬昶說，企業最希望政府給出一個指導價，但是很可惜現在條件和時機都不成熟。價格由市場供求決定。無論是最高限價還是最低限價，政府都不太可能給，讓大家打消這個念頭，主動去談，爭取把自己的分數賣一個好價格。汽車技術中心前期也發佈了一些引導價格，包括2016、2017年的積分價格區間是1000-1500元/分。雖然發佈了引導價格，但是實際可能會低於這個價格。
趙冬昶分析，從整個行業格局來看，現在無論是CAFE（平均燃料消耗量）的正積分還是新能源的正積分，都相對充裕。目前行業有CAFE負積分的就幾家企業，將近200萬積分集中於前十位企業，積分交易的面很小，就是20家企業之間的事情。另外，積分交易價格如果能達到1000元/分，就達到之前的預期，但是目前行業裡面反饋的情況來講，可能比我們預想的更為不樂觀，這兩年正積分的總量會比較多。在7月份正式開展積分交易之後，交易的活躍程度是可以判斷出來的，交易的體量和交易的企業可能都不如我們之前預想的樂觀，可能壓力會釋放在9月份。
我國制定“雙積分”政策有兩個目的，一是希望它可以作為新能源汽車產業宏觀調控的發展工具。具體調控的比例可以通過CAFE積分和新能源積分價格比例的調整，目前兩者比例是1：1，可以通過調整去應對未來新能源汽車產業的發展情況。二是希望它能作為承接新能源汽車財政補貼退坡後的一個比較有利的手段，希望積分的價格體現它的價值。趙冬昶說，“過去這些年來，基本上新能源單車拿到補貼的金額大概是30000元左右，從這個絕對額上來看，今年積分的價格不太容易達到這個值，但是後面幾年，比如說2020年下半年的集中交易中，積分價格會比今年看到的價格好很多。”
■ 企業之間如何交易？
7月份工信部原計劃正式推出積分交易平臺，所有的企業參與CAFE的結轉、轉讓和新能源汽車的積分交易，都在交易平臺上去進行，包括線上和線下交易。如果通過線下企業定向或者是私自交易的，那麼最終交易的結果包括過程、交易量、交易價格等信息都需要上傳到交易平臺進行備案。趙冬昶說，這個積分交易平臺實際上是一個系統兩種職能，政府通過流程來規範各類交易，提高管理效率；乘用車企業提高交易效率，降低溝通、時間、交易成本。
在同一核算年度，為保證每筆交易能夠充分競價，合法完成，企業和平臺在整個交易過程中要按流程進行。積分交易的流程圖大致如下：
開始——積分查詢（企業）——發佈交易申報（企業）——申報信息公示（平臺）——對申報進行應價（企業）——交易匹配（平臺）——匹配結果確認（企業）——簽署協議（企業）——填寫抵償報告（企業）——向工信部遞交材料（企業）——審核（平臺）——下一年度準備工作（平臺）——結束
為了給不同類型企業更多更靈活的交易方式，積分平臺設計有三大類交易：一是定向交易，不公開信息；二是競價交易，公開，積分單價不固定；三是定價交易，公開，積分價格固定。積分交易平臺按照價格優先、數量優先、時間優先的順序對各類交易進行匹配。按照規定，CAFE積分轉讓只能在關聯企業之間通過定向交易方式完成。
對於積分為達標企業的處罰，目前僅僅是行政處罰，我國沒有出臺相關的經濟處罰政策，也就意味著企業呼籲限價的問題沒有得到根本性的解決。雙積分政策還需要進一步完善和補充。《雙積分辦法》實施表明我們國家在發展新能源汽車的推進手段從財稅激勵變成了對企業約束機制的轉型，此政策的實施將逐漸形成傳統汽車來反哺新能源汽車的一個長效的市場機制。專家預測，在2021年之後我國財稅對新能源政策補貼完全退坡之後，怎樣保證新能源汽車的發展，可能會除了《雙積分辦法》之後可能還會研究成套的非財稅政策來去支持新能源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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