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這部紀錄片,才能懂得這人世間

上一期《奇葩大會》來了一位新嘉賓:秦博。也許這名字你不熟悉,但他拍了一部賺足了中國人眼淚的紀錄片——

《人間世》。

他在節目中分享的拍攝歷程和背後故事,讓這部紀錄片再次火了一把,走入更多觀眾的視線。

看了這部紀錄片,才能懂得這人世間

難以想象的是,這部以醫院為拍攝原點,聚焦醫患雙方面臨生死考驗的電視新聞紀錄片,豆瓣評分竟然高達驚人的9.6分。

看了這部紀錄片,才能懂得這人世間

《人間世》拍攝於2016年,記錄了醫院裡最真實敏感的生命故事。和常見的“大團圓”結局不同,它呈現了事實殘酷的另一面,將關於生病與死亡的所有問題,都毫無掩飾地展現在觀眾面前。

生離死別的背後,是對生命的思索。它讓人直面死亡,也教人反思,如何才是更好的活著。

01

看了這部紀錄片,才能懂得這人世間

片中最讓人動容淚目的故事,一定是這位年輕的癌症媽媽——張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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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麗君是位漂亮的上海女孩,剛剛26歲,結婚不到一年。有一個善良體貼的老公陪在身邊,有把她當親生閨女的公婆,肚子裡還有一個5個月大的寶寶。

就在她最幸福的時候,醫院給她判了死刑,胰腺癌晚期,且腫瘤形狀十分罕見,無法手術,只能保守化療,延長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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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認孩子不會感染癌症後,她決定留住寶寶,儘管這樣會使自己錯過癌症治療的最佳時期。

“就算我的生命終結了,我也要把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看看,好歹我已經活了26歲了,他還沒來這個世界看過一眼。”

丈夫在她面前,一直鼓勵、陪伴她。但在張麗君看不到的鏡頭下,她老公泣不成聲地說:我家裡的喜字還沒擦掉呢,

新房子都沒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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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出生不久,張麗君就要開始接受化療了,她知道自己要掉頭髮了,但她不敢讓老公看出她的害怕,沉默了幾秒卻突然哭著問老公:還有機會長頭髮嗎?

話音剛落,秦博的眼淚先飆了出來,病房裡張麗君的父母、公婆也全在哭。張麗君最先停下來,說:到時候給我弄一個Ladygaga的波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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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孩子滿三個月的時候,從保溫箱接回了家,張麗君的一隻眼睛卻失明瞭,她很樂觀,說自己更加珍惜身體上的一切機能,可以說、可以聽、大腦可以正常思維,以前根本不會在乎的東西,現在反而無比珍惜。

害怕孩子以後對她沒有記憶,張麗君決定給寶寶錄下18年的生日祝福。

化療過後的她,身體已經很疲倦了,但她說,兒子的生日一定要看上去精神飽滿,十分開心,所以她特意換上了紅色的大衣。

“我兒子小籠包1歲我28,小籠包10歲我28,小籠包18歲我28,我青春永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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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老天還是把張麗君從她深愛的寶寶和深愛她的家人身邊帶走了,幾個月前,她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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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梁玉蘭沒有經歷離開前痛苦的醫療,她提前住進了臨終關懷醫院,她不擔心自己,但是還有心願未了,那就是為老伴找好養老院。在打聽好合適的養老院,一切辦妥之後,她舒心地笑了。

用攝像機,記錄下告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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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是平靜地等待那個時刻的到來。只是依舊匆忙,在養老院的老伴還是沒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面。

看了這部紀錄片,才能懂得這人世間

一所醫院,一間病房,離合悲歡,苦辣酸甜,便是人間。我們嚮往幸福,卻要面對死亡,我們期待相聚,卻又難逃別離。張麗君在離別之際說了這樣一句話:“與其追問什麼是死亡,倒不如先想想怎樣才算是活著?”

生死是一個終極問題,如何面對那終將到來的死亡,人類永遠在探尋。生是偶然,死是必然,或許我們更應做的,不是去追問什麼是死亡,而是要珍惜所擁有的一切,好好活著。

前兩天無意中讀到方清平寫的一篇文章《我有病》,語言幽默詼諧,道理質樸深刻,令人掩卷沉思。人只有面對死亡時,才會感慨生命的珍貴。且看他在病重,如何笑對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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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方清平

來源 | 《施主,請留步》

1

小時候寫作文,頭一句總愛說“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其實那時候總是抱怨日子過得太慢,望眼欲穿總也到不了春節。

我今年虛度四十五歲,不是謙虛,真是虛度。現在終於感受到光陰真的似箭,日月真的如梭。

回首往昔,感慨頗多!

而立之年,我寫劇本掙了幾萬塊錢。

朋友前呼後擁,每天吃晚飯至少一桌,都是我請客!

後來買了輛兩廂夏利,還僱了個司機,在我心目中那車相當於現在的頂級路虎。

那時候我很快樂。

但是如果我是個節儉的人,把那幾萬塊留到現在花,還能買著當年的快樂嗎?

現在我一次掙幾十萬也沒那麼快樂,一套別墅上千萬,這剛哪兒到哪兒呀?

以前天天擠公交的時候,最大的享受就是上車有個座兒,一直睡到下車。

現在出門兒坐著商務車,車上幾個座兒,想坐哪個坐哪個,享受嗎?還沒當年擠公交搶個座位快活呢。

人的慾望跟時間的腳步一樣,永不停歇。

現在我腦子裡想的是,什麼時候能買輛房車,想方便就方便,省得憋著傷腎。

興許有一天我真買了房車,隨時在車上撒尿,那時候我肯定還不滿足,腦子裡指不定又胡琢磨什麼呢!

以我的經驗,您有了錢別亂花,也別不花,要快快樂樂地花。

甭管買什麼,只要您喜歡——當然了,手槍跟冰毒除外。

我彷彿有點兒頓悟了。

“人生如夢”這話太準確了。

回憶起過去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彷彿是另一個自己經歷過似的,都變成了過眼煙雲,隨著時間的消失蒸發了,沒在生命裡留下一點兒痕跡。

真正留下的就是自己的身體,沒病你就舒心,有病你就難受。

我現在終於可以拍拍老腔兒奉勸一下年輕人,如果你正經歷著幸福或者煎熬,榮譽或者羞辱,都別當回事兒。

那就是個夢,早晚有醒的時候。

你只要把這一覺睡舒服就行了,保養好身體,等夢醒了的時候,還能出去活動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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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還悟明白四個字——“人生如戲”,這話在追悼會上體驗得最深刻。

以前參加追悼會,是刻骨銘心地難受,痛哭失聲。

現在呢,感覺跟演了一場戲差不多,恍恍惚惚就過去了,和演戲唯一的區別就是沒地方領勞務費。

現在演起電視劇來倒跟真的似的。

去年演楊亞洲導演的《生活有點兒甜》,在戲裡我母親去世,演完戲回家我難受了好幾天,這就叫“戲如人生”。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是人生還是演戲,從人的內心感受來講沒什麼區別,都是一次經歷而已。

我十幾歲時的理想是,跟馬三立先生似的,每場演出都那麼火爆,一出場滿堂掌聲,我衝觀眾頻頻作揖。

二十歲時,我的目標是,掙好多好多錢,天天吃滷煮火燒,隔一天來一頓爆肚,一個星期一次涮肉,一個月去一回全聚德。

三十多歲我希望的是,出去跟哥們兒喝酒的時候,有個漂漂亮亮的女星跟著我。

我輕描淡寫地向哥們兒介紹:“這是我馬子。”馬子羞澀地衝我一笑,“討厭!”

現在四十多歲了,我的人生目標就是,身體健康,多活幾年。

3

怎麼突然不著邊際地發了這麼多感慨呢?因為我有病。

活四十五年了,身體從來沒這麼不舒服過。

上醫院看看吧,醫生給我開了一摞檢查單,我把所有的項目全檢查完,已經是十幾天之後的事兒了。

這十幾天我把醫院複雜的地形全摸清楚了,估計當個醫導都沒問題。

我把化驗單交給醫生——他是我的哥們兒,看了我的化驗單,他跟我說:“方哥,你太不注意啦!你知道你現在什麼情況嗎?七八十歲的老年病的指標,都該進ICU啦!”

其實我知道自己的情況很糟,但是我沒想到糟糕到這種程度,化驗室的哥們兒還說,我的情況真的離死不遠了。

我託朋友安排了個單間,高幹的待遇,一天交一百多塊錢,比如家還便宜。

突然感覺病房有點兒像寺廟,讓我可以把塵世的慾望和煩惱都拋在腦後。

眼前一片雪白,腦子裡也一片空白。

外面傳來悽慘的哭聲,我突然冒出個念頭,感覺死的人是我,哭的人是妻子……

後來哭聲變成了罵聲,再後來我知道了——原來是個病人喝多了,在撒酒瘋。

隔壁一個怪老頭兒又在罵人了。

估計給他輸液的不是年輕護士,而是上了歲數的護士長。

怪老頭兒已經病危了,連兒女都不認識了,但是他能分出年輕護士和老護士。

年輕護士給他輸液,他就笑;老護士給他輸液,他就罵街。

這不值得大驚小怪。

每個人都好色,只不過有人隱藏得深,有人暴露得明顯。

怪老頭兒以前可能過於壓抑,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光,終於爆發了。

護士長又在數落對門病房的那個護工。

女護工是農村中年女性,照顧一個單身老頭兒。

倆人私定了終身,女護工到了晚上總是跑到病床上睡,讓老頭兒睡她的摺疊椅。

白天老頭兒的兒女還把女護工罵了一頓,說她想霸佔老頭那兩室一廳,沒門兒。

醫院是個神奇的地方,外面很亂,我的心卻出奇的寧靜。

以前腦子裡想的是前途、事業、金錢,現在腦子裡考慮的是健康、活著、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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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大名、出作品、掙大錢、買別墅、上欄目……這些事情徹底拋在腦後了,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因為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假想著妻子聽到醫生說“我已經盡力了”之後,痛哭失聲的情景。

我假想著親友們聽到噩耗,驚訝的表情。

我假想著自己的追悼會——

追悼會一定要在八寶山舉辦,老字號講信譽,保證骨灰是自己的!

估計進不了一號廳,我的級別不夠,團裡不給報銷。

不進也好,一號廳太大,萬一去的人少,顯得太冷清。

二號廳就可以,大小適中,顯著溫馨。

二號廳有四個,梅蘭竹菊,就在梅廳吧,離洗手間近,親友們上廁所方便。

致悼詞的是誰呢?理想的人選應該是馮鞏,他是我們單位領導,我又是他調進團的,這事兒他應該幫忙。

他會不會說那句“我想死你啦?”這回是真給我想死了。

要說死了也挺好!平常我見著他點頭哈腰,這回他得給我鞠躬。

我連禮都不用還,一還禮能把他嚇死!

親友們還要轉著圈瞻仰遺容。

不知道給我化妝的師傅手藝如何,我不希望化得面無表情,最好有點兒笑容。

活著的時候說我是“冷麵笑匠”,死了的時候總該笑著跟大夥告別。

我估計沒幾個真哭的,好多都是來看熱鬧的!追悼會結束還得請大家吃飯,在中國生孩子、死人、結婚……幹什麼事兒都離不開請客吃飯。

這幫人吃飽喝足,拿著打包的剩菜回家了。家裡人還問哪——

“今天干嗎去了?”

“參加追悼會去了。”

“誰去世了?”

“就那誰……哎,今天燒的是誰來的?哦,想起來啦,方清平。”

“方清平死啦?”

“啊!”

“……你帶回什麼菜啦?”

這事兒就算永遠過去了。

第十天,大夫的話打斷了我的遐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指標大部分都恢復了,看來就是喝酒造成的。”

突然間,買別墅、出大名、掙大錢這些事情又一起湧上了我的心頭……

但我還產生了一個強烈的念頭,寫一本書。

以前寫過不少劇本,那都是為了掙錢瞎編的。

現在我得寫寫自己的真實感受,萬一哪天有什麼不測,也得給世人留點兒東西吧!

我的同齡人總說,“我活了半輩子了”。

我的長輩們則說,“我活了大半輩子了”。這兩種話我都沒資格說,我只能說“我活了四分之三生了”。

我如果是能活到九十歲,現在有資格說“我活了半輩子”。

我如果能活到八十歲,有資格說“我活了大半輩子”。

問題是這兩種假設,我估計都沒戲。

我估計我只能活到六十歲,所以說自己是“我這四分之三生”。

我摸著黑打開電腦,開始寫書。

我應該總結一下兒了,活了四分之三生,沒經驗有教訓,給年輕人當個反面教材也好。

我年輕時候就是因為沒有教材,生了好多不該生的氣,著了好多不該著的急,也享了好多不該享的福。

不過話說回來了,那時候真有這書我也看不進去。

俗人都是事後諸葛亮。

當然了,也有一輩子糊塗的。

在廬山裡頭就能看清楚廬山長什麼樣兒的人,那才是真諸葛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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